第 34 章(1 / 2)

原亦推開臥室門的時候, 就看到舒琛軟站在桌子前,抬手擺弄著那盆牡丹花。

短發的明豔女孩跳到她身後,語氣活潑:“你養的?還挺好看的。”

“對呀,打算當做奶奶的生日禮物。”舒琛軟細聲細氣的回答。

原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舒琛軟被嚇了一跳後也恢複了平靜。她輕手輕腳的將玻璃方盒封閉上,嬌嫩的植株對溫度和敏感,最好不要長期暴露在外界。

原亦對花草向來不太感興趣, 伸手在舒琛軟柔順的頭發上抓了兩把:“嗯嗯, 好孩子。”

“行了,不鬨啦。”舒琛軟躲過她還想繼續作亂的手,說道:“不是要吃飯了嗎?”

“是哦, 走吧。”

兩人朝著餐廳走去, 原家的麵積大,從臥室到餐廳有一道花廊。

夕陽漫天,拱形花廊分割了染上紅色的天幕,投在地上是一塊塊不規律的光影。綠色的藤蔓從兩側的石柱爬到頭頂的架子上,晚風吹過,層層的葉片、小巧紫紅的花瓣,微微搖曳, 簌簌落下。

走著走著, 舒琛軟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她抬起手, 接了一朵自空中飄落的小小花朵,半透明的剔透花朵柔軟的落在掌心,舒琛軟琢磨著自己家裡也可以有一個花廊。

原亦回頭, 看向落後了兩步的舒琛軟。她摸了摸口袋,嘴角壞壞的揚起一個弧度。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準確的扔到舒琛軟手心,同時原亦壞心眼的喊道:“有蟲子!”

其實不用她喊,眼睛沒有瞎的舒琛軟也看到了,

那是一個足足有食指長,黑漆漆,圓滾滾的甲殼蟲!

猛地看到這玩意,舒琛軟下意識的將甲殼蟲摔了出去,掌心那塊被蟲子沾過的肌膚都是麻酥酥的。

“不是吧,你都在毒森林裡待過了,怎麼還這麼怕蟲子?”看到她反應這麼大,原亦挺納悶的。

她打了個響指,被舒琛軟扔到外麵草叢中的甲殼蟲就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來到她麵前。

舒琛軟後退兩步,嫌棄的瞪著那蟲子:“在毒森林我是做好了心理建設才不怕,你這突然間的就出現了……”

再說了,不怕蟲子也不代表不嫌棄它們惡心,想要遠離嘛。

眼見那隻蟲子還在原亦麵前飛來飛起,還挺親熱她的,舒琛軟不可置信的問:“你不會是養了一隻蟲子做寵物吧?!”

幾天未見麵,小夥伴這是多了個什麼奇葩愛好?

原亦嘻嘻一笑,伸手就抓住蟲子裝進口袋,她說道:“其實這是我給新摩托車做模擬外形,折疊後的。怎麼樣,很像吧?”

這甲殼蟲是個模型?

舒琛軟聽了之後秒懂,原來剛才她是在捉弄自己!

“行啊,居然敢嚇唬我,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舒琛軟氣的咬牙切齒,不顧形象的朝她追去。

“哎呀彆動怒嘛,我就和你來個玩笑的……”

原亦仗著腿長優勢,不僅輕鬆的就與她拉開距離,甚至還有時間回頭同她嬉皮笑臉的。

“好啦,彆追了,這短胳膊短腿的,你也沒有我跑的快啊。”

舒琛軟一頓,怒氣讓她的速度明顯有所增長:“……不追上你,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皮!就!會!被!打!”

眼看原亦就在花廊的儘頭消失不見了,舒琛軟急得氣喘籲籲的追去。

不料路上突然冒出一人,個子嬌小的舒琛軟就直接撞進了那人懷裡。她整個人都懟在了那人身上,衝擊力非常大,一張臉直直的撞那堵**的肉牆。

如果她此刻抬眸,視線所及之處就是一片瑰麗的風景了。

那人膚色是透淨的白,下顎線完美,優美的線條利落地延至喉結。再然後就是精致誘人的鎖骨,但浮想聯翩的畫麵就消失在惱人的衣領中了。

可舒琛軟注定是無緣觀賞了,她後退兩步,呲牙咧嘴的捂住了酸痛的鼻尖。

“你沒事吧?”

在這場小小的事故中,原奕淩才是真正無辜的人。

之前管家告訴他用餐時間快到了,原奕淩就朝餐廳走去。原家的變異花株養的極好,他就不緊不慢的走著,順便欣賞沿途的風景。

哪想到剛走到花廊這,突然就竄出來一個人,不由分說的撞進了他懷裡。

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自他懷裡抬起頭,後退兩步的同時,那雙小小的手難受的捂住了鼻尖。

她因為撞疼了鼻子,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蒙上層水霧,波光粼粼。

女孩也知道是自己的失誤,悶聲悶氣的的道著歉:“對不起,撞到你了。”

“他是石頭怪嗎?我鼻子好痛啊。”也許是真的太疼了,接下來女孩就苦著臉抱怨了句。

她這一聲嘀咕很小聲的,耳力很好的原奕淩依舊聽到了。

於是他就打量了一眼這個女孩。還沒有自己肩膀高,肌膚嬌嫩雪白,眉眼如畫,烏黑的長發柔順的披在身後。毋庸置疑的,這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稚氣未脫,但容貌已經像風中的紫藤花一樣慢慢綻放開來。

可她個頭不高,兩頰還有可愛的嬰兒肥,估計也就十三四的年紀。

原奕淩目光鎖定在她臉上,但不是被美貌所吸引。

他望著麵前這個雪□□糯的小女孩,笑道:“你這幾年都沒有吃飯嗎?怎麼看著一點都沒有長大。”

這人說話的語氣十分熟稔,舒琛軟抬眸望去,是個輪廓清俊的年輕男人。

明亮偏紅的希望斜斜的灑下來,映襯得他五官愈發深邃,冷白的麵容染上幾分溫柔的神色。略微偏短的頭發乾淨整潔,將男人好看的沒有全都展現出來了。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斷。

也許一個小孩子的音容麵貌能在這段時光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二十四歲的原奕淩與之前,並未有太大的改變。

舒琛軟立刻就想起這個大哥哥是誰了,她笑眼彎彎,稍稍興奮的叫了句:“奕淩哥,你回來啦!”

原奕淩點點頭,問了她一句:“鼻子疼的很厲害嗎?”

“對呀,本來就不算很高,撞塌了我可不原諒你!”

舒琛軟揉了幾次鼻子,覺得不太難受了才放下手。

她自己看不見,對麵的原奕淩能清楚的發現,那小巧的鼻尖已經紅了。

他倒想伸手幫小姑娘揉一揉,轉念一想她都十六歲了,已經到了該注意分寸的年紀。

“奕淩哥,你封閉訓練結束了嗎?以後還要離開A城嗎?”

小少女聲音甜甜的,一路上都是她歡快的聲音。其中摻雜著年輕男孩清潤的嗓音,他一句句的回答少女的疑惑,不見半分不耐。

兩人是在餐廳門口遇到的原亦,她驚愕的看著相談甚歡的堂哥和小夥伴。

“你們怎麼遇到的?”

“在花廊碰到的。”原奕淩道。

“這樣啊”原亦沒意思的撇撇嘴,接著道:“今天我特意沒告訴軟軟你回來了,還想在吃飯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呢。”

原家父母見三個小輩關係很好,都有些驚訝。女兒和奕淩是堂兄妹,這還可以理解,但原奕淩和舒琛軟關係好就不太能理解了。

晚上,原父納悶的問妻子:“這奕淩和琛軟,他們怎麼關係這麼親密?”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們性格都那麼好,能處到一起挺正常的。”原母坐在梳妝台前,一邊將親手調製的藥液敷到臉上,一邊回答。

“這奕淩結束封閉訓練沒幾天,兩人怎麼認識的?”

原父困惑道,原奕淩訓練結束的第二天就來他們家了,也就是昨天,按理說是沒有時間和舒琛軟相處的。

原母從鏡子中看他一眼,無奈道:“你忘了?三年前奕淩在我們家住過將近半年,他們就是那個時候熟悉起來的。”

原母是高階精神異能進化者,在整個A城,在整個東帝國都屬於頂尖行列。原奕淩受過一次重傷,原母為她治療,所以他在叔叔家住了有半年的時間。

手裡的書慢慢合上,原父皺眉思索了起來。舒家在A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還把控著極為重要的能源礦。所以在同一水平的貴族中,舒家又占據著一個特殊的地位。

舒明誦愛女如命眾所周知,如果奕淩有舒家的支持……

原母了解自己的丈夫,看他皺眉思索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謀算著什麼。

她向來不喜歡丈夫的這種政客思維,女人精致的眉毛蹙了蹙,毫不客氣的給他潑冷水。

“人家小姑娘才十六歲,還是個孩子呢。況且,讓舒明誦知道軟軟這麼小,你就敢打她的主意,恐怕這不是結親,而且結仇了!”

“說話彆這麼難聽,什麼叫我打她的主意?兩個孩子關係這麼好,以後發展起來也是水到渠成的。”

原母看的分明,舒琛軟根本就沒有開竅,她對奕淩沒有彆的心思,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哥哥。

“況且,奕淩以後可是要登上那個位置的人,說不定舒明誦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比我們還積極呢。”

自從太子殿下一家三口遇害,皇帝大受打擊,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這個垂暮老人已經時日無多了。

去年起他就透露出信息,在各大家族中選出一個優秀的年輕人,記在已故的太子名下。而國家元首的位置,也會被傳給他這位新孫子。

在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中,原奕淩是其中的佼佼者。毫不誇張的說,他比大多數人都優秀。

各大家族的人都蓄勢待發,想把自己家中的人推到那個位置。舒家人數凋零,唯一的男丁就是舒衛琛,年齡不合適。舒家無緣這場競爭,這個時候就成了原家這種家族極力想拉攏的對象。

原家這一任的家主是原奕淩的父親,和原父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比其他原姓的堂兄堂弟親近多了。原父對這個侄子十分看中,所以為他考慮的很多。

“不行,這個事情我要趕緊與大哥商量。”

原父掀開被子下了床,朝書房走去,關門前對妻子說道:“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原父離開之後,臥室裡靜謐幾秒。

原母將心裡的鬱火壓了又壓,“啪”的一聲就手中的瓶罐擲在桌麵。

從原父的角度考慮,他覺得奕淩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性很大,舒家人若是投資成功,以後在東帝國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動。所以這是個雙贏的合作,如果舒家肯答應的話。

原母記得最初的時候丈夫不是這樣的,不然兩個人也不會走到一起,可是現在……她想到女兒與池家的婚約,心情愈發糟糕了。

在成年之前,還是孩子的他們比父母少了許多煩惱。

一起在浴室洗過澡後,舒琛軟和原亦穿上了一模一樣的睡衣。不僅如此,連洗發水和沐浴露,都是閨蜜的同款香型。

兩個少女盤腿坐在床上,這個床很大,再來三四個她們都沒有問題。

兩人看了部全息電影,待電影結束後又意猶未儘的討論了一會兒劇情。

讓舒琛軟意難平的是,男主角因為拯救地球犧牲了,留下深愛他的女主角和腹中的孩子。男主角葬身深海的時候,舒琛軟看著那逼真的景象還哭了出聲。

此刻少女的眼眶殘存著淡淡的紅,被淚水洗過的眸子烏黑水潤。

“我要給導演差評,為什麼把結局安排成這樣!”

“悲劇色彩才能讓人記得夠久嘛,而且大團圓什麼的多俗氣呀。”原亦對這樣的安排還是挺滿意的,況且她絕對這樣才能讓男女主角的愛情停留在最美的時候。

聽到原亦這個觀點,舒琛軟困惑道:“為什麼啊?他們兩個平安回家,等孩子生下來後一家三口團圓,這不是最幸福的嗎?”

“我覺得不會,”原亦搖搖頭,道:“男主角生性熱愛自由,和向往安定下來的女主角不一樣。短時間或許還行,長久下來肯定會有矛盾的,倒不如這樣好。”

“愛人在最好時候永遠留在記憶中,這段感情相當於被冰封在了最甜美的時刻。與其讓它逐漸褪色,變成無味的蒼白,不如就永遠的懷念吧。”

原亦說的頭頭是道,舒琛軟望著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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