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們不知道,舒琛軟早就預料了這種情況會發生,並且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現在的情況,反而是他們的同情成了舒琛軟新的負擔。
回到家裡後,舒媽媽細心的詢問著舒琛軟今天的情況。其實她平時沒有那麼早回家的,今天算是提前回來了。
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舒媽媽媽媽就委婉的提出過,要不要向學校請幾天假,先把這段時間給過了。
“不需要的,反正我遲早都會麵對這些。”而且還是不拖為妙,越拖延的話,舒琛軟就覺得更難以麵對。
在舒媽媽說到這個的時候,舒琛軟就是這麼告訴她的。
當時舒媽媽聽了就很欣慰,並且尊重了舒琛軟的選擇。隻是當看到女兒從學校回來,眼裡是掩不住的疲憊時,她心裡就充滿了自責。也許當初他們應該選擇一個更恰當的方式,軟軟就不會麵臨今天的情況了。
舒琛軟不知道媽媽的心思,她和媽媽又說了一小會兒的話,就先回了樓上的臥室。
換上一身更舒服的衣服後,舒琛軟去了花房。之前擺放牡丹的架子是空的,舒琛軟在這個位置前站了一會兒,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早知道會是這樣,她就不會把牡丹帶出花房了。這個地方是舒琛軟的一片小天地,也隻有這裡,是舒琛軟力所能及保護他們的地方。
仿佛是感覺到了舒琛軟的難過,無風的玻璃溫室,滿屋子的植物翩翩搖曳了起來,葉片間細細的摩擦聲,以及隻有舒琛軟能聽到的淺淺的低鳴聲,這些交織在一起,傳遞給舒琛軟一種無形的安慰。
站在花房中,舒琛軟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緩緩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將一隻合上的木盒放到架子上。
本來舒爸爸舒媽媽已經找好老師了,可以給舒琛軟上課。但因為宴會上的事情,他們就把這件事情推遲了。舒琛軟對此沒有異議,雖然她沒有大家想象中的深受打擊,但是可以休息幾天,對她來說也是有必要的。
霍易淮今天沒有看到舒琛軟,直到他走的時候,舒琛軟也沒有從樓上下來。
舒家抱錯孩子的事情連他都有耳聞,那女孩身邊的人肯定都知曉了。他不免有些擔心,遇到這種事情,女孩能否承擔的住。
上課的時候,霍易淮狀似無意的提到舒琛軟,在他不露聲色的引導中,舒衛琛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壞女人小芝,害的我姐姐那麼難過!”小男孩握著拳頭,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了。如果舒小芝在這裡,估計他就惡狠狠的咬上去了。
霍易淮很聰明,有的事情他純然是不關心,所以漠視。可但凡他想知道,就能從隻言片語中分析出大概。
現在舒家有三個女孩,她們兩個都和舒琛軟關係不好。其中一個正是舒家遺落了多年的、並且唯一有血緣的女兒。這個人對舒琛軟來說,才是真的麻煩。
可隻要舒家父母不偏心,舒琛而就不會受太多的委屈。舒父和他不怎麼碰麵,霍易淮不太了解,但舒媽媽的話,應該是很愛舒琛軟的。
在舒衛琛的視角,小霍老師麵無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可小男孩絕對想不到,小霍老師心裡想了多少。
離開舒家,霍易淮回頭又看了一眼這裡。
精美奢華的噴泉,修剪的整整齊齊的草坪,還有成片成片的昂貴花木……這個家庭的富有程度是超過了絕大多數人的。
少年並未因此生出什麼向往或者挫敗,他想到那個宛如在城堡中長大的女孩,心裡有種強烈的衝動。
她那麼單純,又那麼美好,就應該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她不能繼續待在舒家了,霍易淮希望,也許他能到做些什麼,讓她依舊沒有憂慮沒有煩惱。
茂密繁盛的大樹下,嬌小的女孩蹲在那裡,小巧的身子、漂亮的裙子,讓她像極了樹下的一朵花。不用擔心風,不用憂慮雨,快樂又專心的綻開盛放。
一種陌生的情緒,讓少年銀灰色的眼眸深邃了起來。他尚且還算單薄的肩膀,主動擔上了某種沉甸甸的東西。
在一個女孩毫無察覺的情況中,她的身邊,悄悄出現一個想要守護她並且願意為之努力的人。
少年人的心思最捉摸不定,悄然間被種下一顆種子,就有機會茁壯生長,純粹又偏執。
離開了舒家之後,霍易淮就去了工作室。他將訂單中的武器趕製出來,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星月在幽深的夜幕上,明朗而皎潔。這個時間,不少人已經陷入香甜的夢想。
霍易淮休息了一會,離開地下。地麵有一個不大的訓練室,雖然簡陋,但也是夠用了。
鑄造特殊材料的武器很難,對人的要求很苛刻,恰是因為這個,這個工作能帶給人巨大的利潤。就是靠這份工作,霍易淮就從一個B城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成了能將奶奶帶入A城的人。
B城那麼多少努力了大半生都做不到的,霍易淮小小年紀就完成了。
這些年來,霍易淮憑靠這份工作得到了許多。但他同時又很理智,自己的未來絕不會是在一個工作室中鑄造武器。
基礎條件差,霍易淮靠自己的努力去彌補。同時他有信心,他的未來會達到自己滿意的程度。身為一個高階進化者,霍易淮沒有一刻鬆懈。即使工作到這麼晚了,他依然在訓練室裡待了很久。
每個人都有理想,平庸的人,可能就止步在想的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