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聽周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周五。
阿諾遵守了對姐姐的承諾,伴隨著晨曦星下悠揚的鐘聲,每一天都主動前往了學校的教堂。今天他穿了身繪有雲紋的法師袍,用以搭配自己最喜歡的胸針。在得到胸針禮物的第二天他就發現,這胸針不僅能操控夜晚的某一片星空,也可以讓白天的雲朵發生變化。
這天早上,阿諾就操控著軟乎乎的白雲,在好朋友路德的窗前搞了個“早安”出來。
路德維希在敲開阿諾的房門後,親口在他耳邊回了句“早”,溫熱的氣息,吹紅了光明精靈的一雙尖耳朵。
等阿諾反應過來的時候,路德維希已經像沒事人一樣,帶著他做到了早餐桌前。本就遲鈍的精靈,大腦徹底變成了一團漿糊,隻看著早餐桌上的貝果,抓不住重點地想著這是繼車輪泡芙、甜甜圈等形容詞後,又一個適合他胸針的比喻:“你——看,它——像——不——像——貝——果?”
路德維希輕笑出聲,一邊用銀色的餐刀給阿諾的貝果塗抹酸奶油,一邊適時誇讚:“你的修辭一直很可以。”
阿諾滿意極了,就像是他一口咬下貝果,吃到的絲滑又輕盈的口感。
這天的早上和已經過去的幾天沒有任何區彆,兩人在早餐之後,一同驅車前往了教堂上早課。也就是宗教禮儀課。
這個課堂有些特彆,並不會出現什麼循序漸進的連貫知識,隻是由神父日複一日地講解《萬神經》上的不同章節,隨時來,隨時都能續上,就好像一個大型的讀書分享會。新生隻要完成一周三到四次的早課打卡,基本就不會掛科。
當然,早上到場並不隻有新生,不同教會的教徒都會彙聚於此,有學生,有老師,也有教職員工。因為空堡的學校教堂並不是完全的光明教會教堂,而是一個萬神教堂。
每個教會的信徒都有自己的座位區域分布,人數最多的自然是光明教會,但其他十一位主神的信徒也不遑多讓。哪怕是有“由自然女神親自種下的生命樹孕育”之稱的精靈族,內部的信仰也是五花八門。
拿阿諾舉例,他在外人眼中的第一主信肯定是光明神,第二才是自然女神。而他的姐姐元素精靈薩拉曼德對外公布的資料裡,她的第一主信是自然女神,第二則是光明神與執掌主君權柄的太陽神。
不過,就阿諾對姐姐的了解,她第二主信的應該隻有主君的權柄。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王沒錯了。
信仰黑暗神的學生也有不少,雖然大陸上一度有過“玩黑魔法的不是心理變態,就是道德敗壞”的地圖炮,但這種歧視說辭一在空堡冒頭,就被當時在位的校長給強勢收拾了。這位鐵血校長的至理名言流傳甚廣——“我不關心種族、信仰等東西的分彆,隻好奇為什麼彆人能得第一、為校爭光,而你這個廢物卻還在自家學校裡玩霸淩!”
如今再看,這位校長怕不真的隻是個單純的top癌,但在曆史的潤色下,他已經是反霸淩、反歧視的仁人鬥士了。
阿諾最近每天都會準點來教堂報到,沒有任何一個人感到奇怪,神眷者不就應該如此嗎?
反倒是阿諾一直到今天,都不太理解好友路德的選擇。他沒有坐到黑暗信徒的座位上,而是一直坐在光明神這邊。倒不是出於什麼“信仰一個和自己的魔法元素互克的神,難度未免太高”的想法,而是路德實在不像一個會對任何神明低下頭顱的魔。不管是光明神,還是黑暗神。
這麼一想,路德坐在哪裡好像都一樣。
就在阿諾間歇性沉思、持續性走神的時候,光輝帝國的第三王子亞當,再一次大著膽子蹭了過來。
亞當王子過去和阿諾的邂逅,大多都是在教堂的早課上。但也就僅限於點頭致意,今年還是第一次嘗試搭話。他最近一周都有點事,今天是這個學年第一次來教堂,內心很是批評了一下自己對主的不夠虔誠,隻能妄圖沾沾神眷者的光來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彌補。
“您怎麼沒穿校服?”亞當想起補考的時候,他還挺驚訝精靈王弟的質樸,老生裡還像他這麼老老實實穿校服的可不多了。
阿諾則更驚訝地回:“都——補——考——完——了——啊。”為什麼還要穿?
亞當:“???”所以你當時根本不是什麼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隻是更狗一點嗎?校服是素色的,比他當初選的法師深袍要更不起眼。仔細想想,這些年他在教堂裡遇到的阿諾,就幾乎沒有穿過校服啊,那根本不符合他花裡胡哨的審美。
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刻,一個花季少男的心,碎了。
但在阿諾關心地看過來後,這顆心它又在大美人的視覺衝擊裡,黏巴黏巴倔強地重新活了過來。他怎麼能說精靈大美人狗呢?這叫策略,是智慧!大美人說什麼都對!
路德維希:他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紅頭發的人類這麼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