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釋清楚自己不是心大,隻是在原地等和親友會合後,阿諾感覺整片天空都凝滯了。
好一會兒,他們的飛行聊天才得以重啟,還是阿諾主動的。
他問道:“你——是——狩——獵——者?”畢竟這麼大一條龍,明晃晃地在所有選手腦瓜頂上飛來飛去,時不時還要在萬丈層雲裡做幾個高難度的盤旋、翻轉動作,這要是獵物,未免有些過分囂張了……
阿諾的話還沒想完,就聽腦袋下的巨龍口吐人言:“不是啊,咱倆一樣,都是獵物。不然我怎麼找得到你?”
紅龍覺得,獵物和獵物之間是有感應的,雖然對其他獵物好像不太管用,但至少他一眼就從一枝頭的白花中,看到了與眾不同的阿諾。當時的情況根本容不得紅龍思考,一個俯衝,就打包帶走了阿諾“全家”,並用生活法術把它們變成了自己頭頂上的花環。
阿諾:“???”為什麼我沒有這種感應?這根本不是比賽裡的吧?
“我的獵物外形就是龍,誒嘿,是不是很棒。”貝奧武夫完全不覺得自己過於龐大顯眼的體型有哪裡不好,反而愛得要死,覺得一定是特彆的緣分,才能讓他如此特彆,“我好久沒有這麼鬆快過了。不得不說,能舒展開翅膀的感覺可太爽了。沒有說你們兩腳獸不好的意思,但真的,飛行才是法爾瑞斯的浪漫!”
“對!”阿諾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此深以為然。並在心裡發出暴言,不會飛的異世界,算什麼西幻文?退圈吧!
然後,阿諾才在心裡盤算起了比賽規則。
六族大比有一個被吐槽萬年,方碑仍堅持自我的風格,那就是規則基本靠猜,犯規全看天意。每次的規則,隻有總目標和階段目標,從不會詳細說明規則。
因為神明認為,掌握萬事萬物的運行規則,這本身就也是對大陸生靈的一種考驗。
阿諾作為六族大比的忠實觀眾,對此早有準備,從昨晚落地開始,就已經在歸納他能搜集到的規則信息了。
如今就增加了一條:獵物變成什麼外型,完全是隨機的,精靈可以變成花,龍也可以變成龍。
這兩種外型,目前說不上哪種更好,哪種不好。因為它們的優點和缺點一樣明顯。變成一簇可可花中的一朵,更利於在生物多樣性的森林中隱藏,卻不利於長距離的移動,一旦被人鎖定區域,找到隻是早晚的事;變成龍,倒是可以在空中高速移動,可是……
未免也太顯眼了一點吧?
說真的,一旦飛起來:“你——怎——麼——停——下?”卡巴拉之森再廣袤,也架不住龍實在是太大,降落的動靜能讓周圍的土地都為之震顫。不管紅龍貝奧武夫如何小心,他但凡下落,勢必會引來極大的關注。
雖然紅龍這麼高調,很難讓人猜到他是獵物,但也不排除有人逆向思維。
或者單純知道紅龍腦子不好,那就很容易看破他的行為邏輯。
“這我當然也是想過啦,下去肯定‘死’。”紅龍洋洋得意,這種事他怎麼會不考慮?“你知道規則吧?獵物如果隻是被狩獵者看到,是不會被淘汰的。隻有被狩獵者徹底抓住,並說出‘抓到你了’,才會被淘汰。或者直接擊殺,效果一樣。”
阿諾在心裡默默繼續歸納,新知規則——狩獵者想要淘汰獵物,要麼設法抓住(重音在抓字),要麼直接擊“殺”。
紅龍和朋友分享了自己的智慧:“所以,我根本就沒打算下去。”
阿諾:“???”你說什麼?
“對我們龍族來說,飛個幾天幾夜算什麼啊。”龍族體格的強勁與彪悍,真不是說著玩玩的,“比賽時間已經出來了,十天而已,我撐一撐,分分鐘帶你進下一輪。”
這龍雖然腦子不好,但是夠義氣。
可也是真的腦子不夠數。
“積—分—怎—麼—辦?”阿諾被逼急了,說話都加速了,他真的在逐漸變好。
紅龍一愣,什麼?對啊,他在天上飛,彆人是彆想拿到他的分了,但他也拿不到彆人的分了啊。積分咋整?救命,他不能墊底,不然回去一定會被黨鞭罵死!
自由龍族在龍島算是最大的在野黨,有黨派,自然就會有黨魁與黨鞭。這倆位老龍德高望重,脾氣卻一點也不含糊,依舊如年輕時一樣火爆。罵起龍來,哪裡會管你是不是什麼新生一代的中堅力量,吼起來絕對能讓整個龍島都聽見。
那感覺……誰用誰知道。真的太社死了,雖然貝奧武夫已經是族裡出了名的沒腦子,但也丟不起這個龍。
“那怎麼辦啊?”紅龍急了,直接開始在空中繞圈,宛如人類在平地上踱步,“不然我下去找其他龍彙合吧?我知道我哥拉冬和他的人類女騎士也變成了獵物,他們應該還會和其他龍族同行。”
“然——後——咱——們——一——起——團——滅?”幾個獵物湊在一起,是能反擊的,可是反擊不得分啊,掙紮半晌,等打累了,還是給彆人送菜。
紅龍:“……”那我就是龍族的千古罪龍。
這一回,貝奧武夫總算稍微聰明了一點,想到了既然不能去找他哥,也就是說同樣不能找阿諾萊德他姐。他們真的變成了空中的孤島,永遠接收不到同族信號的那種。
他怎麼會這麼笨啊,明明在來參加比賽前,黨鞭就“語重心長”地勸誡過,“貝奧武夫,衝動做事前,偶爾也用用你生鏽的腦袋,它長在脖子上麵不是為了顯高的”。結果,還是被他搞砸了,在第一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