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活下來的選手都被傳送回了空中的鬥獸場上,贏得了現場熱烈的歡呼。
三長老已經等在了選手的準備房間,在女王薩拉曼德回來後的第一時間,請走了她。卡珊卓得到了一個“接下來這裡你負責”的輕聲囑咐。
阿諾隻開開心心和姐姐揮了揮手,他已經很習慣她的忙碌了。每一次姐弟倆難得的放鬆時刻,總會以薩拉曼德被十萬火急的政事叫走作為收場。他覺得這一回和過去一樣,比賽十天,長老院肯定忙瘋了,各種情況堆積如山。
路德維希坐在阿諾身邊,看上去有些不滿,他確實是在不滿,替阿諾。倒不是因為薩拉曼德的離席,而是薩拉曼德離席了,指揮權卻落到了卡珊卓身上。
還有人記得阿諾大小也是個王弟嗎?
阿諾……
阿諾本人不要太開心,因為:“餅—乾!”
選手們聚集的休息室非常大,有巧妙的魔法隔音,既保障了每個人都能看到每個人,又不至於叨擾。植物和花卉點綴的自助台上,如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點心,一解大家在卡巴拉之森裡長達十天的辛苦。
雖然有運氣好基本沒受苦的,但也有把比賽玩成極限求生的倒黴人士。看到令人食指大動、熱氣騰騰的美食,簡直慰藉到了心底。
阿諾是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幸好,他會法術,召喚了一盒餅乾慢悠悠飄到了他的手邊。
是他最近最喜歡吃的羅女星餅乾,又香又脆,還有點酥,不管是口感上還是造型上都挺像羅馬盾牌的,一圈由黃油起酥的花邊,包裹著焦糖杏仁的內餡,一口下去,甜而不膩。阿諾把第一塊送給了自己的魔族小夥伴:“快—嘗—嘗。”
路德維希卻並沒有用手接過餅乾,而是直接就著阿諾遞過來的動作,直接咬了上去。哢嚓一聲,確實挺甜。
卡珊卓:“!!!”我覺得我發現了一些必須得馬上和女王溝通的事!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選手滿腦子隻有吃的,大部分活到最後的選手,如今都怔愣的坐在原地,眼神中不少的茫然。比賽這就結束啦?我是贏了還是輸了?
幸好現場還有其他已經被淘汰的選手,不是他們的族人就是朋友,大家上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很快就進行了現場觀眾視角的科普。
說實話,以前阿諾當觀眾的時候,還會有些不理解選手們的反應,當他自己成為了選手才能意識到,這種反應才是對的。因為觀眾是第三視角,通過方碑不斷的剪輯切換,充分把握全局,了解比賽線的每一次推進。但選手卻是置身於比賽之中,隻能看到單一視角,對很多情況其實都稀裡糊塗的。
如果出本回憶錄的話,大概就是《我在主角身邊當路人甲的那些年》這種感覺,既不知道主角團都發生了什麼,也不了解他們都經曆了怎麼樣的艱難困苦,更不可能知道他們是如何如何打敗了不可戰勝的反派。
最要命的是,反派有可能會對主角團嗶嗶他的背景故事、心裡路程,但路人甲肯定不知道啊。他能看到的就是莫名其妙的結束,以及一身狼狽的主角團或激動或傷心的相擁。
如果主角團裡有誰在一起了,那就更可怕了,他倆是怎麼在一起的?怎麼就生死不離了?怎麼就相擁接吻了啊?!
雖然阿諾和紅龍也算得上是經曆了最後的大戰,可以算是主角的朋友,但……他倆其實也挺茫然的。
很是共情了一把其他選手。
好比對於一部分沒有在生命樹附近駐守的選手來說,在他們的信息裡,根本不會有科澤爆炸的這個信息。那麼對於他們來說,這個比賽結束的就更突兀了。他們還沒有找到目標科澤,就直接被傳回了角鬥場的現場。
“我是輸了嗎?”矮人昆塔不確定的問著自己的朋友。
“應該是比賽結束了吧?我默認沒有淘汰的人,就算進入下一輪了。”他身邊的朋友其實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好歹注意到了比賽結束的通知,“現在應該是積分結算時間,有人抓到了科澤,或者科澤死了,比賽就結束了。”
而這就是阿諾知道的全部了,科澤自爆在了他的光網裡。他此時此刻腦子裡也有太多的問號,根本來不及處理。
於是,阿諾索性就……躺平了,是餅乾不好吃,還是飲料不好喝,為什麼還要想這些?
路德維希可以負責任的說,餅乾真的超好吃,尤其是阿諾喂的那一片。
紅龍:“!!!”這樣真的可以嗎?你們就不好奇反派為什麼突然就自爆了嗎?所有人都死了?最大的反派就這麼沒有逼格?
阿諾卻慢悠悠的回了紅龍一句:“停!”
路德維希重新鎖上了牽製紅龍的契約,給了拉迪亞一個眼神,紅龍管理人迅速起身,很稱職的來帶走了這匹脫韁的紅龍。
阿諾隻來得及對紅龍道:“看。”
他指向了角鬥場內,中央舞台上的神契方碑,那裡已經開始在給所有選手梳理時間線了。某種意義上,這便是神契方碑的粗剪,它會在結算積分的時候,把剪輯整理出的比賽信息放給所有選手和觀眾們回顧。
不隻是紅龍,其他選手的很多問題,大部分都能在這一次的回顧中得到解答。
好比……
包括矮人昆塔在內的不少選手,都集體怒視向了庫摩,這個在堵橋事件裡看上去把他們所有人都整合在一起,實則隻是為了自己出風頭的男人魚。
庫摩也知道會被方碑錄下,但他又想突出自己的“聰明”,結果就是被方碑全無保留的把他卑劣的小心思都剪輯了進去,讓昆塔等人知道了被利用的現實。最過分的是,神契方碑還把昆塔和路德維希的對話進行了一些插入,從昆塔表示不會出賣隊友,到庫摩毫不猶豫的跳下杜勒橋遊走,再到路德維希的反問。
阿諾作為六族大比的資深觀眾,是很了解這個環節的,他一般把他稱之為,公開處刑。每一年選手們賽後的表情變化的記憶水晶,也能賣上很高的價格。
而這些記憶水晶,往往就來自現場的工作人員和其他缺德選手了。
昆塔漲紅了一張臉,既因為自己被愚弄,又因為自己當初竟然沒有相信路德維希的判斷。要不是有明確規定,選手之間在比賽後不可以進行肢體衝突,否則會做退賽處理,昆塔現在已經衝上去和庫摩決鬥了。
庫摩本人……他還在恍惚的坐在原地,不像是裝的,更像是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事實上,他身邊的人魚選手已經和他說了半天話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句回答。
卡珊卓立刻給了手下一個眼神,讓對方上前去查看一下庫摩的狀態,他真的很不對勁。
當然,其他在比賽裡被偷襲的選手,也很快知道了是誰這麼做的。好比暴躁的馬人和被恐怖故事嚇到的哥布林,一起怒視向了阿諾。
阿諾這才反應過來對小夥伴說:“我—的—偷—襲—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