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的車隊終於要進入光輝帝國了,趕在大地月的主顯節之前,不多不少剛剛好。
至今還沒有人發現路德維希在中間換了人,從人偶換回了魔族統帥,阿諾也是在那天擁抱路德的時候才發現的。人偶和魔族的觸感終究不同,不管製作的再怎麼驚喜、相似,一旦實實在在的觸碰上,還是會感覺的到。
路德維希也承認了,他在意識到自己的人偶不是老骨頭的對手後,便當機立斷利用傳送陣,交換了人偶和真身。
本來阿諾沒覺得那個意外的吻有什麼,畢竟,人偶說白了也不過是一件用品。假使你無意中親到了正在喝水的杯口,你會覺得有問題嗎?
可當阿諾半夜反應過來那並不是人偶,而是他活生生的魔族朋友時,整個精靈都紅透了,就像是一隻被煮熟的甜蝦,抱著杯子蜷縮在床上,不斷告訴自己,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可大腦卻反而越被警告越叛逆,不僅在阿諾的腦海裡播放白天無意中吻過的畫麵,還循環播放,連同著路德維希俊美的外表以及那微涼的觸感一起。
光明精靈過於白皙的肌膚本就敏感,如今已經徹底滾燙,就像是發了燒一般,讓精靈不知所措。
一如那顆意識到了這件事後,就莫名跳的更加激烈的心。
它是如此炙熱,來時攜風帶雨,衝懵了阿諾的一顆卷毛腦袋。
是的,外麵又下起雨了,阿諾順滑的銀發在靜電的作用下,再次變成了一頭羊毛卷,亂七八糟,各有各的想法,卻遠不及他火燒火燎的心。
最是少年心動。
很多年後再回想起這段,阿諾才能意識到,原來這是心動啊。
就像是一場月震()。
一個冷知識,月亮一年之中,大概要震動千次以上,可地球上的人大多都不會知曉。所以英語裡有一個的單詞,用來專門形容不易察覺的心動。
沒有同生共死的激烈,沒有命途多舛的轉折,隻有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我的心臟為你跳動了千次、萬次。
閉上眼是你,睜開眼仍是你。
***
路德維希那一晚也沒有睡著,因為他在慶幸自己已經和人偶換了,不然當他遠在魔域的意識到,注意到自己錯過了什麼,他一定會嫉妒的想殺人的。哪怕那個“人”是他自己,還是個人偶。
他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就是如此強烈,誰讓他是魔呢?
從未有哪一刻,讓路德維希如此清晰的意識到,他確實是個主掌欲-望的阿斯蒙蒂斯。
路德維希從來都是個聰明的魔,在他有了意識起,他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為此總能得到他想要的。好比他想進入卡羅爾城,他想從空堡全優秀畢業,他想成為魔族的選帝侯……隻有阿諾,讓他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麼叫進退不得。
意識到自己想要阿諾,是很容易的,畢竟他從未對誰擁有過不受控製的欲-望。可能不能真的得到阿諾,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是因為阿諾是神眷者,也不是因為他是精靈王弟,隻是因為他是有一個有著獨立思想的個體。
路德維希此前的三百多年,隻學會了掠奪,欺騙,摧枯拉朽的攻占。
但他不想把這一套用在阿諾身上。
幸好,他們都是長生種,路德維希曾信誓旦旦的想著,他們有的是時間磨下去,他總能想到辦法讓阿諾喜歡他。
可隨著這一吻,一切都變了,因為路德維希意識到,他根本忍不住。
這還隻是唇瓣輕輕撫過下顎,他就已經恨不能把對方吞吃入腹,他真的沒什麼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況且那是阿諾啊,他第一次心動的精靈,也隻會是唯一一個。
為了緩解自己過熱的大腦,避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路德維希衝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水,又強迫自己關注工作。
好比老骨頭很可能和魔域失竊的神明至寶有關,那麼他們尋找至寶的主力就要進行對調。
他給人偶套上了角,代替他以防萬一的繼續在魔族追查。
自己則利用幻影術遮住了自己的角和紫色的眼睛,帶著下屬潛入了人族。沒有任何人發現,也沒有任何人意識到,他完全可以……
可以借機帶走阿諾。
就像是童話裡,巨龍帶走公主,將他困在高塔之上,給他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可他隻能看見他,隻能感受他,隻能永遠屬於他。
不對不對不對,阿諾怎麼能住在塔裡呢?
他明明更喜歡城堡和莊園啊。
不是!
工作。
波波巴瓦等人如今就已經低調進入了光輝帝國的王城盧格敦,大概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配合路德維希擒獲治療師,但凡那老骨頭敢冒頭,就讓他有來無回。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去和老教皇盧卡斯十四世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