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路易斯是最初追隨光明神的十二聖人之一,他的紀念廳是整個大屋最重要的禮堂之一。但在每一次大屋有重要活動,對所有信徒開放自由進出的權利時,聖路易斯大廳都會關閉,謝絕參觀。
“換言之,他們肯定在這裡藏了不得了的秘密。”老骨頭如是說。
治療師已經帶著科澤順利潛入了聖路易斯廳,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魔法羅盤,隻見他催動魔咒,司南便浮空而起,瘋狂轉動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聖路易斯廳的外麵是守衛最嚴的,可內部卻是最鬆懈的,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會有人溜進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緊盯外麵了。正適合我們慢慢找。”治療師當了一輩子騙子,最擅長的就是鑽各式各樣的空子,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潛入不了的地方。
他繼續道:“最妙的是,現在所有的教會高層,尤其是那個法聖老教皇,都被困在了七美德殿,沒有選出新一任教皇,他們絕不會出現。”
他們到時候拿了至寶就跑,根本沒人有足夠的實力阻止他們。
科澤總算忍下了想殺人的欲望,不得不說,這老骨頭確實有兩把刷子,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每一句都讓科澤很是認同。
事實上,複興議會也對光明教會進行過探查,基本把至寶所在的範圍,鎖定在了幾個很小的廳,聖路易斯正是其中之一。
因為在神話中,聖人路易斯正是為光明神執劍之人。以光明教會對光明神虔誠的態度,他們有很大概率會按照傳說,把至寶藏在聖路易斯廳,由聖路易斯來為他的主神進行最後的保管。
“所以,你們到底在找哪個至寶?努阿達的神劍?”隻有這個聽起來最符合。
科澤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治療師:“不該你知道的,最好閉嘴。”
***
盧卡斯十四世對阿諾招了招手,帶著他一起走過了七美德之火的高台。
在它們背後,一塊再尋常不過的地板上,老教皇用代表了教皇權柄的法杖,開始有序地敲打地麵。
教皇做的動作很慢,有一種好像恨不能多表演兩遍的感覺。
事實證明,這不是阿諾的錯覺,教皇在做完後,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風迅術,輕聲問阿諾:【記住了嗎?】。他確實是故意放慢速度的,隻為給阿諾演示。因為他不確定以阿諾的反應速度,他動作太快了,能不能記住。
阿諾肯定記住了啊。
他隻是反應慢,但記憶力不錯。
而且,在他的麵板技能條上,也已經出現了一個新的欄目,他又掌握了一項基本沒什麼用武之地的技能——解鎖至寶神器。
阿諾:“!!!”不是說這隻是選舉教皇的神器嗎?
老教皇一看就知道阿諾猜到了真相。事實上,神眷者好像從小就有這種看破魔法本質的能力,隻是阿諾一般很少利用自己的天賦去窺伺彆人的秘密。
盧卡斯十四世繼續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至寶也是神器啊。】人人都知道光明教會擁有至寶,也知道選舉教皇會用到神器,可卻沒有一個人能想得到,光明教會竟然敢用至寶當選教皇的道具。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阿諾卻很理解教會的做法——燈下黑。這才是保護至寶最好的辦法,哪怕日後教會內部出了叛徒,也肯定想不到選舉教皇的神器就是至寶。
老教皇在阿諾心中道:【這是一個隻有少數教會內部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阿諾之前對老教皇提出了想確認至寶安全的請求,老教皇就想著不如趁著這天讓阿諾光明正大地看,反正他本來也是有意在退休前,把這個最大的秘密告訴阿諾的。曆任教皇之間最後的傳承,隻能靠教皇生前留下的記憶水晶,盧卡斯十四世難得可以親口傳授。在選出來人選前,他決定先告訴阿諾,以防萬一。
在宛如手機手勢解鎖的來回比劃後,法台終於緩緩從地下升起。
露出了法台上一個好似雪茄音樂盒的小東西,它被黑色的天鵝絨布襯托著,還被打上了一層光。老教皇上前,一邊繼續演示一邊對阿諾道:“隻有教皇的戒指,可以不觸發警戒。”
他用戴著戒指的手,輕輕轉動了一下盒子上的旋鈕。
下一刻,盒子就被唰地一下被旋開了,露出了裡麵金色的祭祀之杯。說真的,隻看這個造型,阿諾覺得這可比傳說中埋在生命樹之下的法爾石頭更應該被稱為聖杯。
【這是達格達的魔法鍋。】老教皇為阿諾解答了教會所掌握的是哪一件至寶。
阿諾看著這口迷你鍋,心想著,光明神可夠節省的啊。然後,便看著老教皇上前捧起了金杯,和他之前在典禮上舉起的一模一樣。之前那個應該是這個的複製品,這才是正品。
盧卡斯十四世捧著金杯,回到了七美德之火前,那裡已經升起了一個長長的祭台。
阿諾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每個高層都在祭台邊得到了一把椅子,得以不用再繼續站著看完這場也許需要很長時間的活動。阿諾還站在教皇身邊,看著三位候選人穿著統一的白色長袍,走到了祭台前。他們按照長幼的順序,一個個開始唱名。
從尤多西婭聖女開始,一邊報名,一邊走向了七美德之火,最後一次向教會高層證明自己足以參與競選。
“塞萊斯廷的尤多西婭,在此向您明跡。”
尤多西婭聖女腳下,開始出現一道道大盛的火光,它們接連點燃了通往美德之火的道路,直至最終亮起了五把。
一如她之前所說,誠實、勤奮、慷慨、謙遜、節製、公正與寬容。她隻點亮了前五個,公正和寬容兩台則是一片沉寂。身後的大胖子聖子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就知道聖女不會放過他們。
然後是英諾森紅衣主教,安德烈騎士長,他們一個是五美德,一個是六美德。
都是非常難能可貴之人。
“我見證。”不知道從哪位紅衣主教開始,說出了第一聲,隨後便此起彼伏地響起了一樣的聲音。在教皇最後一聲見證後,三位候選人的身份再無意義。
而從美德之火中,也就誕生了寫有他們名字的紙條。
紙條直接飛向了最中央的祭台,不會經過任何一人之手,哪怕是老教皇。他需要做的,僅僅是舉起手中的至寶金杯,將它裡麵不知道何時出現的銀色液體,順著祭台上漂浮著的三張紙片,緩緩倒下。
很快就形成了像巧克力瀑布噴泉一樣上下不斷循環的模樣。
代表了三人紙片的名字,就在這一股股的銀色噴泉裡,開始起起伏伏。教皇將金杯放在了最下方,等待著神血與紙片的陷落。
然後,他就和阿諾入座了場內唯二空下來的位置。
一群人圍著祭台,再次開始低聲誦念,順便看巧克力噴泉。說實話,阿諾有點想笑,他覺得他們好像在吃自助啊,仿佛隨時能掏出一根插在簽子上的棉花糖去蘸一蘸。阿諾閉眼,仔細感受了一下上下湧動的銀色液體,是神血沒錯了,雖然很稀薄,但這種磅礴的光明之力是任何拙劣的手段都沒有辦法模仿的,和阿諾從卡巴拉生命樹上感受到的氣息相似而又不同。相似的應該就是神性,不同的則是不同的神。
不過,阿諾感覺這杯中真正的神血應該不多,看上去噴泉一樣,實則其中能有幾滴真正的神血就不錯了,大半都是稀釋進去的魔法液體。
阿諾本以為紙片遇水,很快就會沉入杯底,萬萬沒想到,它們仨都始終□□地漂在神血之上,好像就要這樣滾動到地老天荒。
一開始每個人誦念的都很勁頭,但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最先扛不住的就是聖子。
這位以恨不能吃垮整個家族為己任的聖子,很快就餓了,這都不是他能不能忍的問題,而是生理反應不受控製,肚子咕咕作響,所有人都聽了個分明。
尤多西婭聖女看著幾乎算得上是她看著長大的聖子,內心的想法真的是非常複雜。
因為曾經一度有人要撮合她的女兒和這麼個玩意在一起。尤多西婭聖女很不想如此刻薄,可當時她真的很想提劍去質問那個敢有這種想法的人,就這麼想魂歸神國嗎?她的女兒不接受這種侮辱!
可也是這個聖子,在她的女兒自殺後,維護了她最後的一絲尊嚴。在尤多西婭聖女沒有趕來前,聖子沒有允許任何人靠近她的屍體。
人性有些時候就是如此複雜。
尤多西婭聖女長歎一口氣,還是第一個開了口,請示自己的老師:“我想大家都累了,不如我們先休息一下?”
老教皇點點頭,拍拍手,讓人開始為每個人端上食物,阿諾看見他們連廚子都準備了,也就知道了,這大概是個持久戰。光明神竟然是個選擇困難症嗎?趕緊著啊,彆撲騰了。
***
路德維希的人已經配合教會的騎士團,一起圍住了聖路易斯廳。
“開始嗎,頭兒?”波波巴瓦摩拳擦掌。
黑發的統帥點點頭,早點開始,早點結束,趕在阿諾從七美德殿出來前解決掉,他們還能順便一起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