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坐在炕上突然乾嘔了一聲,胖老板急急忙忙從兜裡掏出一塊糖遞給她。
江月搖搖頭,沒骨頭似的歪在牆上,胖老板又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遞給江月。
江月瞅了瞅,伸手接過香煙,胖老板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給她點上火。
江月吸了一口煙,然後眼淚就被煙嗆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胖老板再一次震驚了:“不是,你這樣的人怎麼連煙都不會抽呢?”
江月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什麼叫我這樣的人,我為啥要學會抽煙。”
胖老板比劃:“就是你這種渾身散發著大佬氣質的人,彆說抽煙,你就是抽活火山我都不奇怪。”
胖老板是有些相聲功底在身上的。
江月無語,她姿勢生疏地夾著煙,一臉滄桑地吸了一口。
這煙辣的要命,但是那種惡心的感覺倒是被壓去了。以前看古裝劇,電視劇裡的大俠殺人之後總要大笑三聲,然後抱著酒壇一飲而儘。
可能那不是豪邁,而是他們強壓著惡心沒有表現出來。
江月的思維又開始發散,她的思維經常跑偏,一跑偏就很難拉回來。
那根煙在她的指尖燃儘,她往地上抖了抖煙灰,有點惆悵。
胖老板又給她倒了杯熱水,江月喝完水躺在炕上,問潘布恩:“老潘前輩,那些人還會來嗎?”
潘布恩說道:“會的,當生存成為人類的全部,人心的惡會被無限的激發。”
江月小聲說道:“現在生存就是我的全部,我心裡的惡也沒有被激發啊。”
潘布恩笑了,他用非常慈愛的眼神看著江月:“不,孩子,是你沒到那個地步,你不要相信人性,也不要高估自己。”
江月尷尬地撓撓頭。
潘布恩用他蒼老低沉的繼續說道:“這沒什麼,完美並不值得歌頌,人這一生都在和自己對抗,在這場戰役中勝利的人無論平凡與否都是英雄。”
江月覺得潘布恩的話不太對,她穿越之後改變的太多了,可依然活成這個熊樣。
有人生來就貧窮,有人生來就富貴,有人生來是英雄,有人生來是狗熊。
反正她自己是跟英雄二字不能沾邊的,她實在沒有一個英雄應該有的覺悟。
就像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樣,今天做了詳細的計劃,信誓旦旦說死都要完成,可是明天過後發現自己啥也沒做,還躺在沙發上葛優癱,一手零食一手手機,刷著短視頻在那哈哈哈。
江月躺在炕上剛要睡著,一旁的胖老板打起了小呼嚕,江月無語轉頭想把他推醒,胖老板歪著脖子睡得很香,江月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塊很深的疤痕。
那是腺體的位置。
垃圾星有很多beta為了生存會挖掉腺體,然後服用一種激素讓身體變得更加強壯。
算了,她是一個alpha,剝奪睡眠的殘酷刑訊都熬過來了,失眠一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夜無眠,一大清早,江月雙目無神地爬到屋頂上巡邏。
一個和她穿著同款化纖衣裳的alpha走了過來,一看就是在同一個裁縫店買的。
這位alpha看上去不到三十,長相儒雅斯文,棕色的頭發微微帶著卷,有種衣冠禽獸的味道。
他空手而來,手裡沒有任何武器,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兩極分化,不是大佬就是菜雞。
江月準備拔刀了。
男alpha朝著江月揮了揮手,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八顆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垃圾星的人牙齒都發灰,這是江月見過的除了她之外牙齒最白的人。
她跳下屋頂,拔出了長更,冷冷說道:“你誰啊?”
這人又對她一笑,特彆欠揍的模樣。
他繞著江月打量一圈:“嘖嘖嘖,不錯不錯不錯啊,人模人樣的了。”
江月聽出了他的聲音。
“張三,你怎麼在這。”
胖老板從窗口探出頭,警惕地看著張三,問江月:“李四,他誰是啊?”
江月說道:“一個道德淪喪人性扭曲的法外狂徒。”
張三勾起了唇角,眉毛一挑,對著江月伸出了一隻手:“李四,真是彆來無恙啊!”
江月麻了。
她為什麼要叫李四啊!
都怪張三!
江月用刀柄打了一下他的手掌,“你頭發怎麼長出來了?”
張三甩了甩頭發:“哦,一個拾荒者打劫我,我看他發質不錯就把他的頭發拔光了,這是去理發店接的。”
江月:“......”
她板著個臉:“你來這乾什麼,我可不歡迎你。”
張三白了她一眼:“你這話說的,有億點點自作多情,誰說我是找你的。”
江月皺眉:“那你找誰?”
張三說道:“找一位姓潘的老兵,他以前叫潘嶽,現在叫潘布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