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玩家在眾多大佬注視之下, 聲音開始抖了, 寒末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的聲音越來越抖, 最後一個高音跑調, 回過神來滿臉通紅。
蘇宣掩了掩唇, 對旁邊的天香公主道：“唉, 心性不穩啊。”
天香公主沒說話, 一臉端莊地微笑頷首。
步音沒有了以前獨攬江湖的謀劃，也就應許了花朝兩人讓其他人也當評審的提議。
於是, 哪怕是天闕閣閣主秋刀, 一上台, 對著的正中偏左的蘇宣，唇角的弧度平了幾分。
沒人和他說，蘇宣來這兒是當評委來的啊！
秋刀考慮了兩秒蘇宣給自己穿小鞋的可能性, 表麵很端得住的聽完侍女的通報後開始彈奏。他的指尖觸及琴弦, 情感漸漸投入，遂忘卻外物。
超脫悠揚的琴聲中緩慢融洽地加入了悅耳的嗓音，似有繁花紛飛、鳳鳥低首。
莫說場中之人，哪怕是削弱了音色的直播間聽著, 瘋狂的彈幕也安靜下來。
天闕閣閣主，確實名不虛傳。
盛歌會外，紅樓隔壁高樓的樓頂上，步音凝神聽了會兒，被嘈雜之音荼毒半天的耳朵得到了休息和撫慰, 她不禁麵容放鬆，悄然帶了兩分笑意。
從賽製開始至今，不論是琴技還是曲調，綜合最高的當屬天闕閣閣主秋刀了。
沈則敏銳地從她臉上捕捉到了那幾分欣賞之意。
太清掌門摩挲著腰間的劍鞘，眺望盛歌會台內，許久不見的秋閣主沉醉於音律中。
沈則說不上精通音律，秋刀的曲在他耳中是含著道法的，沒什麼情調的男人想著這大抵就是一種魅惑術，才能讓那麼多人癡迷。
現下小徒弟似乎也被魅住了，沈則更希望她能將這份關注投入劍法中，思慮半天，決定待盛歌會尾聲攜步音去看秋刀。
小徒弟既然喜歡，多相處時日，總會對那魅惑功法有了抵抗。待到了秋刀麵前，親自拆穿這功法，小徒弟也能醒悟幾分。
胸有成竹下場的秋刀忽覺背後一涼，抱緊了懷中的古琴鳴鳳。他掃視四周，著實沒發現危險，壓下心底不安，去天闕閣休息的地方聽下麵來的選手歌聲。
玩家們總有一部分妄想與眾不同出道，聽得花朝都頭疼起來。好在這兩百多號人也服從管束，聽了近一周，最終兩個頗為驚豔的樂師碰麵。
秋刀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若先生，滿心震驚：“……先生？”
若先生唇角溫柔含笑，款款施禮：“還請閣主手下留情了。”
評審席位的天香公主一震，來勁了，沒想到最後都是天闕閣名士爭鋒：“這最後一關，是生靈樂。紅樓各處已備各類鳥雀無數，這一場，誰能吸引的鳥群多而守序，便為勝者。”
打起來打起來！
兩個各有千秋的俊美男子相對，一位雋逸淡泊，執簫如名士之態，一位貌若瓊華，眉宇清冷有一方閣主之尊。
秋刀心中並無太大把握勝過若先生，然而此次他必須贏得魁首！
據他調查，那位步姑娘不懷好意，眼線深入名門各派，而皇朝之中他也不敢肯定是否被蠶食。此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見到也許是幕後主使之人，決不能錯過。
兩人相對，秋刀穩了穩心神，抬手一拂：“請先生先來吧。”
若先生卻之不恭，啟唇清唱，他的聲線極為遙遠而清淺，仿若天上之人落於耳邊的呢喃，旁聽者不知不覺噤聲，從中聽得滿心平和開闊。
鳥雀振翅而來，歪頭凝神盯著唱歌男子。
眾人嘖嘖稱奇，心中卻覺得理所應當。
便在大批鳥雀於空中盤旋之時，忽而響起錚錚琴音，接著悠揚的男聲響起，引得大半注意。
若先生看見本為自己而來的大批鳥雀轉向於場內的秋刀，心中無奈，原來閣主打的是這種主意。的確，評審沒有說一定要一人唱完另一人才能開始，加之秋刀有琴音輔助，吸引力比這邊更強些。
若先生的眼眸沉了沉，原本安靜的長簫在手中翻轉，內力震蕩其中，同樣發出清嘯聲。
鳥群有一些便回來了。
旁觀的玩家震驚得很。
“臥槽，不是吧，那個簫成精了？！自己發出聲音來了！”
“白癡！這一看就是用了內力！若先生也太厲害了！”
“嘖嘖，怪不得都說天闕閣以音律作為武器，對了xxx，我記得你也是天闕閣弟子，你會這招嗎？”
“……嗬嗬，用琵琶揍你算不算？”
場中兩人不知外界交談，琴音高揚，簫聲悠遠。秋刀和若先生都在樂器中輔加了內力，到了最後這純粹是比拚內力的比賽。
若先生心性沉穩，內力和秋刀難分上下。
極輕微的碎裂聲，令他的瞳孔一縮，率先停下。
簫聲和歌聲同時停止，不論是評審還是觀眾都很詫異。
秋刀的指尖停頓，側首看向他。若先生隻看向手裡的簫，敏銳的視力在內力震蕩最大處找到了一條細微的裂縫，要不是他及時停下，這簫也許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