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1 / 2)

東升是個愛看玄幻的宅男小夥, 一般來說他不會去看以女主為視角的文。他喜歡的男頻作者和隔壁女頻聯動寫了交互的番外章節,東升作為粉絲進去看了,覺得裡麵聯動的有點意思, 於是爬牆去隔壁把那個貧苦年代的補了。

說是貧苦年代,但作者一開始就求生欲極強的表明是架空年代, 和現實並不完全一樣。

東升對這個是沒意見的, 就是看了幾章後心中嘟嘟囔囔。裡麵那個炮灰女配有個蠢弟弟怎麼的和他一個名字呢?

懷著一點小驚奇,他在下麵留了評:【那個步東升的名字居然和我一樣!】

他的評論下麵不過幾小時就有了數條回複。

【哈哈哈哈, 樓主小心穿越啊!】

【還在嗎姐妹?】

【趕緊把看一遍,萬一穿了怎麼辦!】

熬夜看完全本的東升回頭就發現自己的評論被頂起來了,他抽了抽嘴角, 知道這是常見的玩梗,假裝沒看見“姐妹”兩字, 笑嘻嘻在下麵回複一句【明天就要穿越了,老鐵們記得來看我啊】, 困意頓生, 往床上一躺閉眼呼呼大睡起來。

黑黢黢的窗外忽而閃過一道電光, 隨即是沉悶又震耳欲聾的雷響, 仿佛在人耳裡拉起了天神的交響樂。一夜有無數人驚醒, 東升卻安靜地躺著, 毫無知覺。

……

“一一得一, 一二得二……二八十六……”

有誰在耳邊碎碎念著乘法表, 在夢中睡得正舒服的步東升吵得眉頭越皺越緊。

“七八……七八……七八五十四……”

七八明明是五十六!

步東升睜眼, 捂著莫名其妙頭痛欲裂的頭, 往一旁看,看見灰黃窗口照進來的光下,個三四歲的小娃娃坐在床沿, 掰著手指頭愁眉苦臉算數。他猛地瞪大眼,腦子哐當一下變得一片空白。

他是在做夢嗎?這娃娃誰?可是他的頭這麼痛……不不不,他一定是在做夢。

床邊的步冬鯉雖算著數,心神也有大半在床上,見步東升醒了,立馬把手裡記了乘法表的紙給放下,緊皺的小眉頭鬆開,脆生生地喊他:“三哥!你醒了呀!我去喊姐姐!”

步東升還懵著,眼前有些小光暈轉來轉去,連那奔跑出去的小娃娃的臉都看不大清,這讓他確信自己還在夢中。這身體又疼又餓,他頭暈眼花地倒在床上。

步冬鯉噠噠噠跑出去,見著廚房裡正勺起一點點鹽往鍋裡放的步音,立刻黏過去:“姐姐、姐姐!三哥醒啦!”

步音添了一小碗出來,用一旁的巾帕擦乾淨手,用沾了水的抹布端起碗:“小鯉先看著,我去看看。”

步冬鯉甜甜應了,等步音走了,蹲在瓦罐旁邊對著咕嚕咕嚕冒泡帶著點野菜碎的小米粥咽口水。這還是因為三哥睡了好久,才會煮這麼稠的米粥。

步冬鯉摸著肚子想,大姐去山裡了,說是要捕點肉食回來吃,不知道能不能捕到。想到好久沒吃過的肉,她的肚子響起來。步冬鯉拍了拍:“乖啦乖啦,馬上就有粥喝啦!”

房間裡步東升扶著又暈又疼的腦袋,忍著饑餓爬起來,眼裡的眩光好些了,他瞧著這個破爛卻也整潔乾淨的屋子,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步音推開門進來,見人都自個兒坐起來了,就將小碗放在旁邊:“醒了?我還以為你這一覺要去團聚了。”

“啊?”步東升沒聽懂,隻覺得這人說話難聽語氣也冷淡,等抬頭看清了,他又覺得她冷淡是應該的。

步東升沒犯傻,起初是剛睡醒加上不敢相信才沒反應過來,現在他看看自己粗糙的掌心,都不用問就知道自己八成穿越了,還穿到一個窮苦人家。

步東升不敢讓步音察覺自己不是原裝貨了,就捂著額頭說頭疼:“你是誰啊?我、我又是誰啊?你認得我?”

穿越者常見套路之裝失憶。

沒有預想中驚慌或是噓寒問暖的情況出現,步音靜靜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臉色蒼白的少年心虛地把手放下,她指了下旁邊還冒熱氣的粥:“等會兒喝了。”說罷就走了。

這不對啊!原身是不是得罪了她啊!

步東升一邊想著一邊去端碗,被燙得倒抽氣:“嘶!——臥槽這麼燙!”

步音走到廚房,將抹布洗了,對著步冬鯉指了指隔壁:“你三哥說失憶了,你過會兒給他講講。”

步冬鯉抬起頭,傻乎乎地問:“失憶是什麼啊?”

“就是你三哥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哦,”步冬鯉明白了,又問,“三哥腦子是不是靈光啦!他以前都不會問這些的。”

步音又洗了手,擦乾淨後對著自己細白指腹被燙紅的地方微微蹙眉,口裡回著:“是啊,靈光了。”都會耍小心思了。

步冬鯉有點高興,三哥以前傻傻的,村子裡的人都說他們家唯一剩下的男丁是個傻子,以後沒指望了,現在三哥變聰明了,他們以後就能有指望了吧!

說起來,“指望”是什麼呀,能不能吃啊?

步東升醒來時太陽已經落了一半,等暮色披滿了整個天空,步寒末回來了。

步音坐在桌子邊上,家裡剛送走村子的赤腳醫生,王醫生對步東升的腦子很好奇,但也沒追根究底,隻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步東升和步冬鯉小聲說這話,院子的大門發出規律的扣門聲。

步音看了眼睛滴溜溜轉的步東升一眼,起身去開門。門外是個高挑貌美的少女,身形單薄且瘦,手腕露出的線條卻流暢修長,肩上背著個背簍,用碎布細細鋪了底,上頭也蓋著布,縫隙裡露出些野菜的影子。

門口的正是步寒末,她淡淡的臉色一見步音便露出一個笑來,眼神柔軟:“我回來了。”

步音接了她的背簍,上下看兩眼,琥珀色的瞳仁又靜又涼,不大高興的模樣:“舍得回來了?”

步寒末知道她這是擔心了:“下次不會了,我沒走的神,隻去了西北邊,那邊野菜多些……”

兩人交談著進了院子,關上門,聲音漸遠。

隔壁的陸嬸子關好門縫,轉身對當家的丈夫道:“小末回來了。”

陸大叔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我早說了小末是有大本事的,你著急忙慌個啥!”

陸嬸子沒跟他嗆聲,翻了個白眼進屋去了。

啥大本事,神神秘秘的,又不跟她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