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末端的村乾部的腳尖動了動,他有些擔心,雖然按照步音的吩咐叮囑過,但是……
沒人催促,老人又和孩子們聊了一會兒,意外得知一個和村乾部口裡的稻穀不同的來源。
“你說,穀子是姐姐給的?”
幾位村乾部心裡一個咯噔。
孩子們聲音稚嫩,將大人們的底兒掀開:“是,是小鯉姐姐!”
“不是小鯉姐姐,是姐姐!音音姐姐!”
村乾部的額頭滲出冷汗,領導意味深長地看了過來。
老人沒說太多,也沒苛責村乾部,他們來之前就在鎮子的“黑|市”查過,並沒有這中穀物流通,若不是這幾位孩子“嘴快”,也許幾位村乾部就要被看押起來。
現在看來,還有隱情……
中年軍人守在老人身側,他們都知道,不怕隱情,隻怕這是陷阱,如今看來,結果不像他們想的那樣。
一行人先去看了田裡的稻穀,老人愣愣地摸了摸,蹲在田邊半晌後,去拜訪了這位“音音”小姐。
中年男人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女子,沒想到步音的年齡比他想象中年輕太多。
少女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家的小院在被漸漸包圍,隻伸著雙手,哄著不敢從屋簷上跳下來的小狗崽,嗓音溫柔如溪水:“小風子,乖,我會接住你的。”
岑秦縮在屋簷旁邊,閉著眼睛跳了下去,落入一個滿溢細微芬芳的懷抱裡。
修完屋頂的步寒末站著上麵正在笑,她站得高,第一個發現老人一行,臉色一變,從房頂一躍而下。
中年男子眸光一閃。謔,好俊的身手!
村乾部們見怪不怪,緊張地給雙方介紹,還給步音使眼神,覺得很對不起她。說好瞞住的,哪知道被一群饞嘴小崽子暴|露。
老人沒有標明身份,但看守在他身邊的中年軍官,就知道來頭不小。
饒是如此,步寒末也像那個軍官一樣,牢牢守在步音身側。
步音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遲疑和慌亂,就像她這個年齡的少女一樣,很快她又強自鎮定下來,請老人他們進屋子坐一會兒,這就是要談的意思了。
步音和老人談了一會兒,在老人緩和的語氣和中年軍官的盯視中,心理防線一步步後退,最後終於從屋子裡拾掇出汪珊珊恰好寄來的信,交給老人看了。隨著她的話語補充,老人才知道自己國家有這麼一批人還在研究著為國為民的大事,卻因敵人的打壓無法現身。
被問詢汪珊珊的地址時,步音隻說了一個大概的省份,再多得卻是不敢再說。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又堅定地看著老人:“我信任您,但是我不信任您身後的部隊。”
嗯?
中年軍官虎目一瞪。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意識到自己用詞不對,少女有幾分結結巴巴,原本的鎮定穩重也去了大半,不知所措摟緊自己懷裡的狗崽,“不是部隊,就是、就是全部的人……啊,就是那個、那個……”
最後,少女的嗓音低落下來:“我……我答應她不告訴彆人。”
少女的眼眶微紅,老人都不忍心逗弄她。他理解步音的意思,是擔心有敵人的間|諜得知了情報對人不利。
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做到這些,已經很好了……
步音送走了老人和軍人們,村乾部們走在最後,給她道歉,都是村子的小崽子漏了口風,回去肯定教訓一頓。
少女乖巧地說沒事,轉身關上門。
岑秦一直注視著她,見她眼眶微紅心疼得不行,心裡嘀咕中年人太凶。
他蹭了蹭懷抱,得到少女溫熱五指的撫慰,可他驚悚的發現,在關上門後,步音的唇角勾起,對著院子裡的步寒末相視一笑。
緊張、忐忑、不知所措。
這一刻,都化為粉末。
岑秦,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這一切,會不會,都在步音的計算中?
這怎麼可能呢。
她才幾歲。
她才幾歲……
岑秦感到大腦一陣暈眩,心臟不可抑製地跳動得越來越快——因為大腦中那個瘋狂又摸到真相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