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之瑤都沒聽清，陳荔當即接口了：“什麼閉口禪，那是我爹唬你的你也信！你可真是被啄了眼的大雁，聽哪飛哪。”
說完她又默默給了自己兩下，動作相當熟練。
就這樣，被隱晦罵了的譚涵雁還是記了小本本，決定回去就告狀，跟陳家伯父說陳荔今天又開口說了多少句話。她一句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步音咳了下，把譚涵雁的注意力扯回來：“芷珊指的是端王吧。”
陳荔也就嘴巴有點管不住，其實是三個人裡最老實的那個，總是被譚|霸道小棉花糖|涵雁欺負。
“端王啊……”譚涵雁絞儘腦汁地回想了下，可惜的是譚家夫婦曉得自家這個女兒的性子好不到哪裡去，萬一得罪端王那個瘋子就不好了，這三月差不多也是拘著她的。
譚涵雁頂多在需要王爺出席的重要場麵遠遠看見過一眼。
“端王爺……”她實在想不起來長啥樣，但是這位王爺的“事跡”可不少。
“哦，就是那位人美心狠殺人無數的唔唔唔！！！”
嘴巴被糕點堵住了，譚涵雁說不出最後兩字，陳芷珊手裡還捏了一塊，就等她吞下去接著塞，省的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隔著一堵牆的景王為未來小夫人捏了一把冷汗，還好王兄走了，這要是被聽見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陳芷珊歎氣：“這三個月可算是熬過去了。”
從三個月前到朝花會前不久，聖上就跟發了瘋一樣，和貴妃娘娘頻頻發辦這種那種的聚會。
大家都知道這個聚會不尋常，消息靈通地已經開始準備，一大批人告罪說家女這兒不舒服那兒出亂子。當今也不是好糊弄的，隻同意了幾個人的“請求”，其中就有步家和譚家。
陳芷珊歎氣，她是沒辦法不去的，三個月的十二場聚會，她被推著去了，一共十二場，端王也就第一場出現了，後頭她是看也沒看見一下。
“那……那位旁邊的位置，選中了沒？”譚涵雁把嘴裡的糕點艱難吃了，用手帕擦乾淨嘴角，迫不及待地像是追沒完結的連續劇。
“聽說是沒有。”
不過三個月來，當今和貴妃也算是死了心，沒在管端王的婚事了。
譚涵文是閒不住的性子，聽完了八卦，轉頭就說再接著逛，半條街的花卉她們都沒看完呢！
她是牢牢抓著步音的手腕說的，逃不掉的步音勉強跟了上去，這一次外頭披了個頭蓬，黃杏拿出一個精美麵具給她戴上了。
美人在骨亦在皮。
遮了身形，還是有很多人望著這邊看。
黃杏的指甲在手心裡掐了下，揮揮手，暗處的八個女侍分了四個出來，和丫鬟們一起，基本杜絕了其他人的視線。
走了兩條路，步音都累了，她瞧著接過自己的任務呱唧呱唧給步之瑤天南地位介紹的譚涵雁，十分欣慰地表示自己要休息會兒，讓步之瑤跟著譚涵雁她們多去逛逛。
“朝花會一年一次，錯過了可就難等了。”步音對猶豫的步之瑤揮揮手，“去吧，玩得開心點，我就在這裡等你。”
這是一個拐角處的巷子口，小路旁邊支著一個麵攤，被各色花卉擠到角落，生意也不紅火。
步音困死了，打發走四個人，也不嫌棄，就要往麵攤的椅子上坐。
黃杏眼疾手快地往椅子上墊了軟毯，給領頭的女侍使了眼色。
身形板正的女侍一聲不吭上前，剛好成為小姐的支撐點，不至於讓她去趴桌子。
在外頭步音還是正經的，她坐的端正，捂著唇打了個小哈欠，眼裡霧蒙蒙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化作傷心的淚滴滑落。
下人們眼觀八方嚴陣以待，麵攤子老板走過來時得了一小塊銀錠子，也就不深究這位被擋得嚴嚴實實的主兒的真麵目了。
步音困倦地合眼……絲絲縷縷透人心脾的靜謐又霸道的香氣，“吵”醒了她。
少女一驚，揉著眉心睜開眼。
黃杏有些驚訝，這一刻鐘也沒到呢，她用給自己最柔和的語調：“小姐醒了？”
都是這凳子太硬了，才沒讓小姐睡好。
“嗯，”步音睜開眼，這一次的眼底一絲睡意也無，她看向一旁的小巷子口，助她清醒的香氣就是從裡頭傳來的。
聞著像是花香。
“走，進去看看。”步音派了個人留在原地，其餘的都進了小巷子裡，彎彎繞繞之後，各種花香濃鬱起來。
步音停在一個狹小的院門前，她抬起頭，看見一個字體曲折怪異的牌匾。
——【聞而不知】。
這是一家隱匿在小巷裡的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