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1 / 2)

何宴得到了《苗疆蠱術》下冊,自從翻到尾,卻意外發現這本比上冊言辭還要兒戲,而且……沒寫完。

這是一本沒寫完的書。

彆的寫沒寫完何宴不在乎,偏偏最關注的最重要的灰轂部分沒寫完,甚至可以說是基本空白!

他當場拿著書去問淼蘊。

淼蘊很嘴硬,可他不清楚端王看過了《苗疆蠱術》上冊,而端王對他早有猜測。

信息不對等之下,何宴套出了淼蘊的真實身份。苗玉蘊。

幾百年前的苗玉蘊。

“……你,真的活了幾百年?”

苗玉蘊唇邊含著一絲苦笑:“你還真的就信了。”

“沒什麼不可以信的,灰轂和聖蠱,不一樣可以活數百年。”何宴語氣平靜,是說事實也是試探。

苗玉蘊聽見灰轂兩字,下意識摩挲了下彎刀。

他閉上眼睛:“你……是為灰轂而來。”

“不錯。”端王將上麵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你研究過灰轂,知道它……怎麼不傷人體嗎?”

苗玉蘊一驚:“你見過灰轂?這不可能世界上沒有第er……一株灰轂了。”

何宴的瞳掃過及時轉口的青年,若是往常他興許有時間和對方打馬虎眼,此刻火急火燎的,哪能放過這點異樣:“第一?你方才是想說第二株吧,看起來,你認為世上隻剩下一株灰轂,而且這一株,就在你身上。”

男人銳利而涼意浸潤的視線化為刀鋒,寸寸割裂他的皮膚,似乎要從骨髓裡看看是不是長著灰轂的影子。

端王果真是敏銳。

看見何宴的臉之後就認出對方的苗玉蘊歎了口氣,在暗衛不斷逼近前,主動上前一步,解開了從不出鞘的彎刀。

暗衛險些就去護主。

苗玉蘊沒有停手,取下彎刀上纏繞的布條,脫了刀鞘後,裡麵亮到反光的刀麵露出。直到此刻一切也很平常。

苗玉蘊用刀鋒劃破自己的手,血滴落在一雙刀麵上。

異變突起。

細嫩纏繞的根莖觸須閃爍著金粒,如同刀麵的紋路,從刀柄處一點一點蔓延到刀尖,絢爛迷人又詭譎危險。

端王在他取刀時就揮退了暗衛,加之苗玉蘊也察覺到暗衛的存在,遮掩了刀身。刀麵的改變隻有兩人見到。

何宴看見含金脈絡有幾分熟悉:“這是灰轂?和我所見有些不同。”

“不知王爺見到的灰轂是什麼樣的?”苗玉蘊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的手仍握著灰轂,目光溫柔注視又帶著哀色。

“你手裡這株,好像快要死了一樣隻剩下根須,我看見的,是極為完整的一株,花、葉、枝、根,無一缺少……”

苗玉蘊的眼神微變,正經嚴肅了幾分:“完整的?確定是完整的?王爺,請您再描述詳細些。”

端王不能也不可能直接告知步音的名字,便挑三揀四說了,對灰轂的外貌講述仔細,輪到步音和灰轂相處的細節,寥寥幾句帶過:“……總之,她和灰轂呆的太久,我看過《苗疆蠱術》的上冊後,擔心對她的身體造成損害,所以請問苗先生有沒有解決方法。”

“全花、葉、枝、根,甚至花快開了……冰塊、火焰……”苗玉蘊喃喃自語,端王耐心等了片刻,卻等到一句,“沒有解決之法。”

“你說沒有解決方法,是什麼意思?”

何宴的容顏沉了下去,他本就不是那種正義十足的臉,此刻陰鬱協同許久沒有暴|動的戾氣在眼底翻騰,煩躁得讓人恨不得大開殺戒。

就從麵前這個沒有用的曾經蠱師開始。

苗玉蘊直麵了殺氣,垂落眼睫,無一絲惱怒,甚至對自己的無能有著悲哀和痛苦。

他啞著聲音開口:“曾經的我也許可以,現在不是蠱師不能修煉蠱術的我……沒有辦法。”

他的確沒有辦法。

“最後一枚聖蠱,大概在一百八十年前死去。”

“我當初受命研究灰轂,受的是聖女之令,而非聖主之令、長老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