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瑤覺得檀冰真是拿她當傻子。
她有那麼好騙嗎?
她也穿書很久了好不好,她也知道雙修這種東西都是修為低的那個受益,她和檀冰修為差彆這麼大,雙修怎麼可能幫他療傷?估計汲取他修為,讓他傷得更重還差不多。
心裡覺得可笑,她也就諷刺出了聲,像個不為美色所動的柳下惠一樣冷冷道:“雙修療傷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我與你的差距,此刻與你雙修,怕不是要把你榨乾吧?”
檀冰靜靜看著她,一雙幽深清冷的桃花眼一點點頹喪抑鬱下來,他緊緊抓著絲被低聲道:“何必將事實說出來。”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在謝明瑤不可思議的眼神下將她拉入懷中,翻身壓在下麵。
“你難道不懂,為師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了嗎。”
他那樣內斂冷淡矜持高貴的人,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胡言亂語,獻上自己,真的已經是極限了。
可謝明瑤還是將他拆穿了,一點顏麵都沒給他留。
“既然已經沒有顏麵了……”檀冰按著她掙紮的手,靠近與她鼻尖相貼,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那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謝明瑤呼吸都亂了,她曲起腿去踢他,卻被他的腿緊緊扣住,兩人更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某些反應讓謝明瑤臉頰熱了起來,她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道長,他那樣認真地描繪著她的唇瓣,像在做什麼神聖的事。
她突然心弦就斷了,手上腿上都沒了動作,檀冰察覺到微微抬眸和她對視,總是哀愁的眼底似縈繞著幾分罕見的欣悅。
他緩緩上移,柔軟的唇落在她眼角,她長長的睫毛擾得他唇瓣發癢,讓他更用力地去親她。
“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呼吸交織間,謝明瑤喘息著問他。
檀冰緩緩將臉埋進她頸窩,試探般靠近她的脖頸,在她的脈搏出輕輕吻著,最後像是覺得她不該再說這樣讓他難堪的話,故意咬了一下她的脖子。
謝明瑤吸了口氣,手扣住他纖細卻有力的腰,字字清晰道:“你現在就像一條為了求得主人寵愛無所不用其極的狗。”
檀冰身子猛地一僵,謝明瑤閉上眼緩緩舒了口氣,覺得他可能要退開了,說不定還會和她再大吵一架,動起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誰能容忍彆人說自己像條狗呢?常人都不能忍,更彆說檀冰這般自尊孤高的人。
但在他身上,事態的發展好像總是出乎她的預料。
他沒有離開,僵硬了片刻後開始扯她的衣裳,她倏然睜眼去看,他躲著她的視線不肯對視,謝明瑤扳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過來,然後就看見了他羞憤極了的一雙紅眼睛,眼圈眼瞳都是紅色的,眼尾也緋紅,像是極力忍耐才沒有落淚。
謝明瑤看著他,他咬唇掙開她的手,低下頭埋在她胸口。
她睜大眼睛,很快喘息一聲,雙手抱住了他的頭,手指順著他的柔軟微涼的發絲。
“這樣都不走。”她沙啞地說,“看來你心甘情願做我的狗。”
她一句一句羞辱,檀冰好像終於忍不下去了,撐起身子想走,那種衣衫不整紅著眼睛想要逃離的模樣真是迷人極了,充滿了謝明瑤難以抗拒的破碎感。
她真的特彆吃這一套,特彆吃這個類型。
她也沒委屈自己,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回來親昵地蹭蹭他的臉頰:“這是要去哪兒,該做的還沒做完,真是不聽話的壞狗狗。”
略頓,她又笑了:“不對,你不是狗,是……”她啞著嗓子湊到他耳畔,悅耳的聲音挑動他全部敏感的神經,“你是兔子,我的乖兔子。”
檀冰半闔的眸子猛然睜大,眼神複雜地與她對視幾秒,兩人皆像解開了全部的束縛一樣,不顧一切汲取著對方的一切。
不遠處結界裡的嬰孩對外界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隻好奇地看著不斷晃動的撥浪鼓——檀冰為了他的圖謀,真的準備得妥妥當當。
謝明瑤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檀冰,很多時候他都冷冰冰的像經年不化的寒冰,可在這種濃情蜜意的時候,他又像一顆充滿了汁水的水蜜桃,輕輕一口咬下去,是清恬適口的驚喜。
她在心裡描繪他,他也在心裡描繪她,她不知道他們剛好想到了一塊兒去,她覺得他像顆水蜜桃,他覺得她更像。
檀冰終究是妖不是人,他可以通過自己的氣息去感知她在離開這段時間到底有沒有過彆人,在發現沒有過之後,那種自心底散發出來的快活激得他忘了我,什麼傷勢正道都不顧了,壓著謝明瑤一次又一次,就是不肯放手。
他們在如此療傷,不舍晝夜,南獄魔宮裡師無音也在療傷。
療傷的同時,他見到了蘇芷汐。
看著被捆仙索綁著的人,他漫不經心道:“是你。也好。”
他記得她,若不是她那個不識好歹的大師兄,如今他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師無音想了很久還是不覺得謝明瑤會與道尊怎麼樣,他覺得那要麼是騙人的幻像,要麼就是他分析錯了,那不是擁抱,是挾持,謝明瑤是被道尊抓到了,凶多吉少。
他急迫地見了蘇芷汐,不等對方開口便問:“你便是同阿瑤爭過道尊弟子身份的人。”他凝著對方,語氣冷漠,不帶一絲感情,“還爭過了她。”
他好像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居然可以贏過謝明瑤。蘇芷汐被質疑十分屈辱,她是憑本事贏的,他如何羞辱她都可以,唯獨這件事不行!
可惜蘇芷汐被下了禁言咒,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師無音需要她回答問題才給她解開。
她深呼吸了一下正要說話,師無音一道金沙打來,華麗的音調冷淡道:“無用的話就不必說了,隻會讓本座忍不住殺了你。”
這意思是隻要回答他的問題就行了,多說一個字他都有可能不耐煩取她性命。
蘇芷汐紅了眼睛,狼狽地跪在殿下許久,才壓抑地說:“是,我是勝過了她,做了道尊的弟子。”
她話音剛落,手腕被一道不帶憐惜的力道拉起,她抬眸去看,師無音躍至她麵前,正在看她的手腕。
除了一片月牙印記,並沒有屬於道尊弟子的六棱雪花。
“你贏了?”師無音笑了,輕蔑無比,“那你怎麼沒有道尊弟子的印記?”他稍稍一頓,“哦,本座想起來了,你們昆侖又出了一個天道之子,你是被棄用了。”
蘇芷汐忍無可忍,恨恨地瞪著他:“沒有!我還是昆侖弟子一天就不會被棄用!我才不會像謝明瑤一樣被趕出去!我不會步她的後塵!”
“夠了。”師無音厭惡地皺起眉,一雙孔雀眼裡泛起不耐,眼角的金光微微閃動,看得憤怒至極的蘇芷汐一怔。
這一幕有點熟悉,像多年前見過,可是因為時間有些久遠,那時
的救下的金孔雀傷勢很重麵容模糊,她看不清楚,她自己當時也遮了麵紗,畢竟身處韶山需要注意,所以她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對方可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
她遲疑著問:“你們韶山上有多少金孔雀……?”
她這種身份的人問話師無音怎麼可能回答,他完全略過,又問她:“我問你,你們冰清玉潔的道尊與本座的阿瑤又有什麼瓜葛?”
這個問題是他最想知道的,也是問到了蘇芷汐的點子上。
她輕笑一聲:“什麼瓜葛?我也想知道。”她低下頭陰沉道,“左不過是她膽大包天試圖勾引過師尊罷了。我親眼看見她仗著師尊什麼都不懂去親他!她大逆不道死不足惜,明明該死之人卻又複活了……這真是天底下最不公平最不應該的事。”
師無音想了解的事情其實已經差不多了,他聽著蘇芷汐的話隻覺字字刺耳,忍不住又動了手——對無關之人,他是一點都不留情。
蘇芷汐本就身受重傷,哪裡受得起這樣的折騰,當即便奄奄一息。
師無音知道自己多少遷怒了對方,但對方也是活該,她才是死不足惜。
他轉身想走,留她自生自滅,若還活著,說不定以後還有用處,若死了,那就死了。
蘇芷汐倒在地上看著他遠去,在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斷斷續續道:“你有沒有見過其他的金孔雀……在韶山,他應當和你年歲差不多,是隻很好很好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