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但自己走了,看方向是去地牢了。
下屬看看囚龍殿又看看王上的背影,果斷跟了上去。
蘇芷汐被搜魂,本就傷重的身體可謂雪上加霜,她對這裡害怕到了極點,身體虛弱受了魔氣侵害,此刻是真的快要死了。
師無音突然出現,居高臨下地看著昏迷不醒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兒的女子,許久,他忽然抬起手,似乎想給她最後一擊。
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可很快他又放下了手。
謝明瑤有句話是對的。
他與蘇芷汐因著過往糾葛,怕是真的難以割舍斷裂,往年在意的溫柔過往再次浮現,卻已經失去了那時的悸動,隻剩下麻木和厭煩。
但它還是在的。
還是在的。
“將她帶下去醫治。”他最後閉上眼睛說,“彆死了就行。”
黑煙化出,將人帶走,師無音自己卻沒走。
他跌倒在地,像終於撐不住了一樣,靠到了牆壁上,自己坐起了牢。
此時此刻的謝明瑤可沒他那麼消沉傷感,她走出來極快,也是因本來就沒付出多少感情。開始時說得清楚,分開也就好聚好散,現在她一門心思想著怎麼治好她的兔子。
看他渾身是血可憐至極,小兔子一直在替他舔毛,想把他清理乾淨,但他太小了,舔來舔去一點效果都沒有,還把自己的臉蛋兒也弄得血糊糊的。
謝明瑤額頭青筋直跳,把小兔子拉到一邊對大的那隻說:“你等著,我去找點東西來。”
她轉身就走,大兔子攔都來不及攔,看著空蕩蕩的寢殿,他腦子緩緩有些疑問。
是不是裝得太過火了?
謝明瑤離開囚龍殿直接去找了姬霄,姬霄住的地方金碧輝煌,真的就是皇帝居所一般,謝明瑤不顧婢女阻攔闖進去,瞧見姬霄正聽黑煙彙報昆侖的動向。
“正道仙盟的人已經彙集在南獄外,隻等昆侖道尊現身一聲令下就要打入南獄了。”
姬霄有點煩躁,皺著眉單手托腮,蒼白的臉一如既往的病怏怏。
謝明瑤闖進來他是知道的,他也是默許了的,否則她也進不來。
聽到那黑煙的話,謝明瑤問都不問道:“有什麼療傷的藥物,拿來一些給我。”
她這般頤使氣指的語氣,一點尊敬都沒有,把黑煙裡的魔修驚了一下,心底想著這是哪個尊上很寵愛的姬妾嗎?不應該啊,以前也沒見誰敢這樣放肆,都躲得遠遠的,這個……怕不是要涼了。
但謝明瑤不但沒涼,姬霄哪怕沒什麼興致,還是勉強撐起身子扔給她一個儲物戒。
“你要這些做什麼?”給完了他才問,倒也不討人厭。
謝明瑤淡淡道:“我的兔子受傷了。”
姬霄想起那隻亂咬人的兔子,有些煩道:“不過一隻凡兔罷了,受傷你難道還不能為它醫好?何必浪費本尊的聖藥。”
謝明瑤看了他一眼才說:“師無音動的手。”
“……”哦,妖王動的手那就好理解了,凡兔可受不了那種程度的傷,現在恐怕死了一半。
謝明瑤對他沒話說,拿了藥就想走,姬霄揮揮手讓黑煙退下,轉瞬間出現在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考慮得如何了?”他負手立在她麵前,黑發紅衣,麵色蒼白,“你也聽到方才的話了,如今正道仙盟都集合在南獄之外,昆侖應當沒什麼大人物把守,是你潛入的好時機。”
謝明瑤深以為然:“的確。”
她認可了?姬霄反而有些意外。
“那樣看著我做什麼?”謝明瑤掃了掃他,“聽不出來嗎?我答應了啊,你幫我準備點東西,什麼逃命的法寶或者擒住那隻龍的東西,但凡有點用的都準備起來,我擇日便走。”
她這樣爽快,姬霄又開始多疑了,謝明瑤在他開口之前說:“彆多想,不過是和師無音吹了,如今搞事業才是我心裡的正事,不想徒留在這個傷心地罷了。”
師無音都涼了,現在還要被謝明瑤拿來最後利用一下當借口,也真是物用其極了。
姬霄雙手負後,細細的腰身挺拔曼妙:“哦?”他來了興致,“你們吹了的意思是,你們分開了?”
謝明瑤還想走,姬霄卻不管她走到哪都跟著,她有點不耐道:“你不會這麼八卦,連旁人的感情問題也要過問得很詳細吧?”
姬霄笑了一下,蒼白陰寒的笑其實挺滲人的:“我隻對你的感情問題感興趣——回答一下並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你們分開了?”
謝明瑤還沒回答,另一人就替他回答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師無音突然出現,遠遠盯著他問,“你想乾什麼。”
姬霄撫掌一笑:“那自然是挖牆腳了。”他欣悅地看向謝明瑤,“謝姑娘,不如這樣,除了大護法的位置,我再許諾你我的魔後之位,隻要你得勝歸來,我便與你同享這南獄江山呀。”
謝明瑤其實一點都不心動。
她要怎麼才能讓姬霄明白,比起做他老婆,她更喜歡做他本人——的位置。
她的不臣之心師無音是清楚的,所以當即嘲諷道:“你以為你的魔後之位很誘人嗎?不必再添籌碼了,她既已答應了你,便會做得很好。”
謝明瑤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覺得她會做得很好?那就謝謝祝福了。
師無音稍微躲開她的目光,臉色很蒼白,但至少不像之前跑來質問她時那麼激動了。
估計是處理好蘇芷汐了吧。
謝明瑤朝兩人點點頭,轉身便走,走出沒多遠就聽見姬霄還在氣師無音:“王上方才的話恕本尊不能讚同,你恐怕不知謝姑娘住進南獄魔宮的第一天,便是以本尊愛妾的身份。”
謝明瑤沒回頭,加快腳步,但還是聽見了兩人大打出手的聲音。
她扶額:“男人真是麻煩。”
回到囚龍殿,看著張望著門口的雪兔,她仔細想了想——雖然不想承認,但兔子省心多了。
她坐到床榻邊,拉過雪兔抱在懷裡,瞟了一眼睡著的小兔子低聲道:“我給你找了藥,來上藥療傷吧。”
她把兔子翻過來調過去檢查他的傷口,他渾身都是血,讓她懷疑他渾身都是傷。
雪兔被她迫得仰躺在她懷裡,四腳朝天,腹部的一切**全都暴露無遺。
“啊呀。”謝明瑤故意道,“才看見,是隻公兔子呢。”
檀冰:“……”
他使勁掙紮起來,謝明瑤牢牢控製著原形的他,甚至還惡趣味地摸了一下兔子的腹部。
雪兔渾身一僵,謝明瑤又笑了一下,手朝下移,檀冰當即叫了一聲,那叫聲生澀而沙啞,緊繃又乾燥,謝明瑤笑容滿麵,也顧不上他身上還有血,直接將臉埋在了他軟乎乎的肚子上。
“之前居然敢咬我?現在都還給你。”謝明瑤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