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一麵,是能戳到心窩兒的,切切實實的溫暖。
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每天都可以這麼舒心愜意。
喬洋隻花了半個小時就開始往外擺放飯菜:“顧總,開吃啦?”
兩份用鬆露和鮮蝦拌上番茄醬,炒出來的意麵泛著誘人的色澤。
兩盤蔬菜沙拉,清新翠綠,上麵撒這切碎的奶酪塊。
很簡單的晚餐,卻讓人十分有食欲。
兩人坐在桌前準備開動。
顧燁打開了白蘭地,拿了兩隻圓底紅酒杯,一手托在掌心,一手拿著酒杯注入。
喬洋的眼睛就一直盯著看,看著琥珀色的液體逐漸的注入杯中,晃動的液體在燈光照耀下發出點點光澤。
顧燁抬眸,正好對上喬洋饞著酒的模樣,一雙丹鳳眼瞪的圓圓的,不笑的俊顏也沒有清冽的鋒芒,而像個等待著發糖的孩子。
顧燁忍不住的笑了。
他把酒杯推過去,嘴上卻說:“先吃幾口飯再喝。”
喬洋迫不及待想喝白蘭地的心情被打落。他略略不滿:“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先乾杯麼?”
顧燁偏著腦袋,似笑非笑:“咱倆乾杯?慶祝什麼?”
喬洋坐正身體,雙手一個抱拳:“感謝顧總為了維護朋友,幫忙乾掉非法網暴一般民眾的害馬之流,維護社會和平正義。”
雖然是帶著玩笑之意,但卻是真真切切的感激。
顧燁是真的夠義氣,在那種情況下,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在他的身邊維護他,讓他很感激。
這也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做飯一般,但也想請顧燁吃的原因。
親手做的,才能方顯誠意。
顧燁無所謂一笑:“喬少也不用太介意。有那種品性不好的藝人公司早晚會出事。顧氏斷了跟他們的簽約,也是防患於未然。”
應付著吃了幾口飯菜後,喬洋喝了幾口水,衝淡口中意麵的香膩。
這才端起酒杯,尋問:“顧總,可以喝酒了麼?”
很乖的樣子。
顧燁托起自己的酒杯,微微舉起,示意他:“來。”
喬洋爽快的伸長胳膊,真的跟顧燁來了一個乾杯。
精致透亮的杯身傾斜相撞,發出一聲悅耳的脆響,背身中的琥珀色的液體也隨之蕩漾,暈出一層層細細的波紋,水光瀲灩。
突如起來的碰杯讓顧燁愣了一下,他托著杯身陷入了暫時的停滯。
而喬洋已經端著酒杯送入口中,淺色的唇瓣含著玻璃杯口,嘴角浸濕,上唇被沒入酒液之中。
放下酒杯,上唇卻留下一道淺淺水光,泛著淺紅的亮澤,柔潤細膩。
想用指腹去摩挲,去為他拂拭......
他小口的喝,每喝一口都細細的品味,動作優雅,神情專注。
顧燁就這麼看著他,忘記了碰杯後他也該喝酒。
白蘭地的特殊的果香醇澀,和鬆露奶酪在味道上有著相得益彰的絕妙般配。
喬洋忍不住的一口口喝下。一杯見底之後,清俊白皙的麵龐上染上一絲微紅。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胳膊肘撐在餐桌上,一手捏著杯身輕晃,他問:
“對了哥們兒,以後改個稱呼怎麼樣,我們都朋友了,你還叫我喬少顯得的生疏了。”
他神情舒緩,恣意悠然。
顧燁拿起自己的酒杯,跟喬洋手中晃動的酒杯輕輕的一碰,含笑的眼眸,微微斂起。
他問:“那我叫你什麼呢,喬洋?或者......洋洋?”
洋洋......
喬洋握著酒杯,陷入了暫時的靜止。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人這麼叫過他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而後托著杯底送進唇邊,微微仰頭竟一飲而儘。
而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帶著魘足神情:“你隨意吧,叫我什麼都行。”
顧燁皺了下眉頭。
他看到喬洋又要伸手去拿起酒,準備給自己空空的酒杯裡倒。
他伸手攔下。
扁平的瓶身並不是很大,喬洋的手掌握住了大半的麵積,修長的五指骨節分明的抓在褐色的瓶身上。
而上麵覆蓋了阻攔他的,是顧燁的手,在穹頂吊燈的映照下,泛著潤澤的光。
顧燁的手掌更大,也更寬厚,突顯的關節和手背上血管背骨的紋路,看上去蒼勁有力。
手心卻是溫熱柔軟,還有略微粗糙的掌紋撫在手背上,帶來舒服的些許摩擦感。
喬洋本能的就鬆了手,手背上殘留了男人掌心的溫度和觸感。
顧燁輕而易舉的搶回了酒杯,放到自己手邊:“這酒酒精度比較高。你喝的兩杯,已經超出你身體消化酒精能力範圍。”
“不能再喝了。”
“啊?”
喬洋不舍。
他此刻很想用醇香的酒精來衝淡心中的一些情緒。
他揉了一下還留著些不輸於他的溫度的手背,為自己爭取:“再喝一點嘛。這酒都打開了,放到明天變了味,多可惜。”
顧燁搖頭:“不行,總比你明早起來胃不舒服要好。而且......”
他說完,有笑著提議:“放置兩天是不會影響口感,喬少想喝的話,咱們明晚再接著喝?”
深邃幽亮的桃花眼中隱藏著不易察覺的狡黠。
酒是顧燁帶來的,喬洋也不好再要。
他咽下口水,泄氣般的端著手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那好吧。”
眼前的男人從不偽裝,不舍就是不舍。
漂亮的丹鳳眼最後掃了一眼紅酒,留戀意味十足,而後又低垂了下去。
可憐兮兮的。
讓人於心不忍。
顧燁歎了一口:“這是最後的了。”
他握著瓶身再次給喬洋酒杯裡倒酒,琥珀色的液體注入杯中,隻淹沒了酒杯的底端,占了五分之一的容量。
可是,喬洋卻沒有被突入起來的獎勵驚喜到。
他望著酒杯裡淺淺一層琥珀色的液體,卻沒有直接喝。
他陷入了一時的沉思。
再抬頭看著顧燁時,他吃吃的笑了。
清俊的容顏染上酒後的紅潤,眼睛裡閃爍細碎的光。
他說了一句:“你怎麼......跟我哥似的。”
聲音低低的上揚著,仿佛在回憶什麼,幽遠又平靜。
喬洋跟著喬盛生活,耳濡目染的喜歡上了酒。
但直到成年後喬盛終於允許他喝酒,而且還是度數不高的果實酒。
偶爾晚上陪著喬盛喝時,喬盛隻給他倒一杯。
他就喝的格外珍惜,小口小口的品味著果實的醇香。每次喝完都意猶未儘,巴巴的看著喬盛,無聲的索要。
喬盛都會凶著臉瞪他,但嘴上卻說:這是最後一點了。
再給他杯底倒入淺淺一層。
喬盛離開後,再沒有過誰去管束過他喝多少酒,也沒有過誰給他最後一點安慰。
顧燁是第一個。
“你哥?”
顧燁收起酒瓶,封入存放的木盒中。他疑惑的問道:“你們兄弟間也經常一起喝酒麼?”
他查到,喬家兄弟間的關係並不是特彆好。
喬洋笑笑沒有說話。他拿起酒杯,去碰了下顧燁酒杯:“來,顧總,最後乾了吧。”
顧燁回應他。
放下變空的酒杯後,他突然說:“都是朋友了,你是不是也改一下稱呼,顧總聽著多見外。”
喬洋問:“那叫你什麼呢,顧燁?”
顧燁微微偏下腦袋,看著他笑:“你剛才不是說我......跟你哥一樣。”
聲音平柔緩慢,卻帶一種蜜一樣的誘惑。
染著笑意的桃花眼中是似醉非醉的朦朧之色,卻能牽動對麵男人的情緒。
他說:“我確實比你大幾歲,你是不是也應該叫我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