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行支走後,顧燁從喬洋懷裡把睡衣拽了出來,低聲說:“喬洋,換換衣服吧,穿著西服睡不舒服,而且上麵都是酒味,不好聞不是麼?”
喬洋緩慢的點了點頭,抬手開始解開西服和襯衫扣子。
醉酒後的乏力和大腦的昏沉讓他動作很慢,很遲鈍。甚至解不開襯衫最上麵的一顆小小的扣粒。
他費力的去解,無果。
最後雙手一攤,求救般的望向了顧燁,目光軟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顧燁就坐在他身旁,他壓著聲音,故意問他:“是要我幫你麼?”
喬洋點頭,很自然的微微揚起了脖子,露出曲線流暢的脖頸和緊扣在上麵的襯衫扣子。
顧燁坐的往他身邊靠了靠。他伸手去幫他解襯衣最上麵那粒扣子。
兩個人離的更近,看的更清楚。
男人清俊的五官,白皙的皮膚在床頭朦朧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柔和。
順滑的發絲也在燈光下閃著點點光亮,就連麵頰上那層細細絨毛被染上一層柔和的昏黃色。
顧燁的手很大,他也沒有給彆人解過扣子。
略顯笨拙的手指在喬洋脖頸處那塊狹小的空間裡,小心的施展。
神情專注又認真。
喬洋眼神帶著些迷離,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分辨不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隻知道一個比他高大許多的男人,正在照顧他。
男人很英俊,垂眸就可以看到他露出的一截韌勁的手腕,衣服布料下隱約可見的強壯臂彎,寬闊的胸膛讓他看上去很有力量。
但他說話卻很輕緩,動作很溫柔,讓人忍不住想去相信他,去依賴他。
甚至想從他身上尋找些安慰,來撫慰心中那些讓他難過的情緒。
男人的手很涼,指尖隨著動作時不時的觸碰在發燙的皮膚上,很舒服。
喬洋終於忍不住的低頭,用下頜連著脖頸處的那塊最柔軟的肌膚,在男人手背上蹭了一下。
而後又蹭了一下。
像尋求撒嬌和安慰的小貓一樣,又乖又想淘氣。
顧燁的手突然就僵硬了,他停下了所有動作,抬眸微微吃驚的看著喬洋。
喬洋在笑,丹鳳眼微微彎下,眼眸明亮清澈,瞳孔深處瞳仁裡倒影他的身影。
此刻,男人的眼中隻有他。
心如同被突然攥緊屏住了呼吸。又如同被什麼撓到一般,讓他難耐到努力隱忍著某些情緒。
顧燁好久才把屏住的一口氣,長長的呼出來。
他忍不住的抬起手,微顫的指尖在蹭自己手背那塊肌膚處輕輕撫過。跟想象的一樣,柔軟滑潤。
他聲音壓抑,低啞:“......彆鬨,乖一點。”
他不敢做太出格的動作,他知道醉後的人其實是有記憶的。酒醒後會慢慢的想起來現在發生的一切。
他希望喬洋能記起來今晚他主動示好這段記憶,希望他自己想明白這裡麵隱藏的意思。
喬洋就真的沒有再鬨了,靜靜的看著男人給他解開衣服,並脫下西服外套和襯衫。隻留下一件白色的背心。
沒有了外套的阻攔,男人的體溫和屬於他的味道瞬間在周圍釋放,圍繞在顧燁的周圍,讓他仿佛沉浸在了僅有兩個人樂園之中,他忍不住的深深呼吸。
純白棉質的背心下是男人胸膛和腹部輪廓,微瘦卻不單薄。
裸露出的臂彎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曲線流暢平緩。
朦朧的燈光下,男人微紅的麵頰,白皙的皮膚,年輕充滿活力的身體,詮釋著什麼叫做魅惑。
因為他是半靠在床上,兩截明晰可見的鎖骨連著脖頸處凹出兩個淺淺的窩。
如果哪裡可以盛放紅酒,能讓趴上去品飲的人,沉淪一生,醉生夢死。
顧燁沉重的呼吸,忽明忽暗的眼睛從鎖骨下錯開。
他的手伸向男人腰間,發燙微顫的指尖想去勾開男人纖細腰身上的金屬扣。
皮帶扣子被觸碰的一瞬間,喬洋突然有了一絲意識。大腦自動的發出一聲警告,提醒他有似乎有某種危險降臨。
他瞬間坐直了身體,清俊的臉繃緊著,清冽的眼睛瞪著顧燁無聲的抗拒。
顧燁停了下來,他縮回手,從床邊站了起來,又後退了幾步。
給男人一個能感覺到安全的距離,輕聲問他:“你是要自己來麼?”
喬洋點點頭,但卻不動。
顧燁把睡褲放進他手裡,便轉過了身體,背對著他不看他,聲音輕緩,低啞:
“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以叫我。”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起床聲,金屬扣解開的聲音,褲子掉落在地的聲音......
顧燁一動不動的挺立著,憑著聲音想象身後一副什麼樣的風景。
直到喬洋說了一聲:“好了。”他才轉過身來。
喬洋把上衣也穿好了,隻是穿的歪歪扭扭,絲毫沒有他以往的整齊利落。
顧燁笑了一聲,試著伸手給他拉平整,喬洋這回沒有躲。
外麵傳來阿行回來的聲音。
他跑回臥室,累的氣喘籲籲的揚起手中的退熱貼,說:“顧總您家裡沒有這個,我去小區便利店買來的。”
顧燁接了過來:“我來,你去歇著吧。”
“嗯。”
但阿行哪裡敢去歇著。他站在一旁擦了一把汗,平緩著呼吸。
他看著顧燁哄著三少爺躺下,三少爺就的躺進被窩裡。
看到顧燁撕開一張白色退熱貼,給他貼在額頭他也一動不動,安靜又聽話。
看到顧燁的動作很輕,很仔細,貼上後還小心的用指尖把周圍四角壓平。
額間傳來的絲絲涼感,緩解頭腦燥熱和酒後的頭痛。喬洋緩慢的閉上了眼睛,似乎要睡過去一般。
阿行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跟顧燁笑道:“謝謝顧總,多虧了您在這照顧了我們家三少爺。之後的事就交給我了,時候也不早了,您也該回去休息了吧。”
又一次被下逐客令的顧燁:......
他確實沒有一直呆在這裡照看喬洋的立場和身份。
但是他又不舍得離開,床上那個安靜的男人,每每呼吸一聲,都帶著巨大的吸引力,吸引著他留下。
他想待在他身邊,看他舒適的沉睡,等他安全的退燒。
他看了一眼客氣的趕他走的阿行,再一次蹲在喬洋的床邊,試探的輕聲問:
“喬洋,我回家了,你一個人行麼?還是......想讓我在照顧你?”
跟平時一樣聲音緩慢輕柔,帶著哄勸誘導,和讓人忍不住想依靠的安全感。
喬洋已經困到了極致,聽到了他的聲音努力想睜開眼睛,卻因為太困了而不能完全睜開。
他心裡麵空空的,想找些什麼填滿。
而此刻,男人的溫柔正是他想貪戀的東西。
他不想男人離開。
喬洋克服大腦讓他沉睡的指令,克服綿軟無力的肌肉神經,用儘全力伸出手,虛虛的抓住了男人平放在床邊的胳膊。
他眼睛半睜半合,聲音含含糊糊:“......再待一會兒,可以嗎?”
說完便沉睡了過去,鬆開的手還放在男人的衣袖之上。
顧燁輕笑,低低聲音回答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