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洋那句話:你就這麼在意他住我這麼?
是故意問的。
顧燁對蘇成的激烈反應讓他明白了些什麼。
但他還想確認,確認他心中的想法是百分百的肯定才能讓穩下心境。從此以正確的態度麵對顧燁。
顧燁的神色認真誠懇,眼神也過於專注炙熱。箍著他雙臂力量強大到讓他不能掙脫。
喬洋立刻猜到了顧燁接下來要說什麼,也確認了心中一直漂浮不定的想法。
狂跳的心臟,空白的大腦讓他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他屏住呼吸,呆呆的看著顧燁,等待著他把接下來的幾個字說出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飛過來的鋼勺砸疼了顧燁,也驚醒了喬洋。
他如同逃離了高壓緊張的約束中一般,重重的鬆緩了呼吸。
然而現在,他麵臨的卻是另一場緊張局麵。
顧燁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他鬆開喬洋,彎腰撿起地上那根一尺多長鋥亮厚重的鋼勺。他拿在手中,冷眼掃了一眼餐廳站著的男人。
上次和彆人打架是父親過世後,麵對叔伯家幾個陰陽怪氣的孩子揮起了拳頭。
自那之後,他似乎一夜之間從孩子成長為大人。
他學會了管理情緒,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在人前保持成熟冷靜的態度,維持禮節和風度。
但現在,他失去了理智。
他掂了掂鋼勺的重量,對著餐廳方向揚手就要甩出去。
“欸欸欸!”
喬洋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緊緊握住鋼勺,製止著:“你想乾嘛啊?”
顧燁低沉的聲音裡壓著怒意:“他先動手的,他是故意。”
剛才,在樓道裡他抓喬洋的手腕時被蘇成打掉也是。
蘇成看不得他碰喬洋,其心思和意圖可想而知。
他,蘇成也想占有喬洋。
再也不想偽裝的他,渾身都散發著戾氣。
盯著蘇成的眼神裡是最露骨的攻擊欲,是野獸麵對外地入侵時展露出最本能野性。
喬洋一看顧燁的樣子,剛才還在狂跳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用力拉扯著顧燁:“你冷靜,彆鬨,過來坐下有話好好說。”
又回頭對蘇成責怪:“哥,你也是,你乾嘛亂扔東西。”
蘇成站在餐廳揮著手,笑的人畜無害:“哎呀,抱歉,手滑了。”
顧燁被他的樣子氣的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啞著聲音跟喬洋說:“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有話跟他說。”
喬洋喊:“不行!”
顧燁周末會去拳擊館,平時也十分注重健身,強壯的身體和緊實的肌肉宣示主人擁有的力量。
但,這跟真打實鬥中長大的喬盛,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而且,好好的為什麼要打架。
喬洋拉住顧燁把他往沙發上推,耐心的勸道:“你聽我的,先坐下,我讓他給你道歉。”
蘇成卻在那頭很無辜,說:“洋洋,我道過歉了呀。”
戲虐聲音上揚著,帶著十足的挑釁。
是喬盛一貫做法。
把人惹到極怒失去理智,發狂上來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
顧燁成功的被挑釁了起來。
緊握的拳頭上暴起的青筋血管都在顫動,他想衝過去一拳把人打趴下。
但喬洋緊緊的拉住他,抱著他的一條胳膊不讓他動。
他怕誤傷了喬洋。
還有唯一暫存的理智,也不想讓喬洋看到他暴虐的一麵。
喬洋安撫著他一般,撫上了他的手背。
扭頭叫停蘇成:“哥,你彆說了!彆再鬨了。”
親弟弟瞪他。
語氣凶巴巴的,還帶著認真警告。
蘇成:......
他收起了戲謔神情,沉聲道:“顧燁,有話就好好說,彆總對人動手送腳的。”
喬洋:......
蘇成並不知道顧燁剛才對他說了什麼,應該是看他被顧燁雙手控製住才砸了過來。
這是喬盛保護他的習慣。
可顧燁不知道蘇成是他親哥,也不知道那是在本能的保護他。
喬洋先跟蘇成說:“哥,你彆誤會,不是那會兒事。”
蘇成最後淡淡的瞥了一眼顧燁,恢複了懶散神情:“好吧。”
轉身又開始忙著給喬洋做八寶鴨。
顧燁看著喬洋。他眼中怒意收起,卻換成了彆的複雜的神色。
他問:“你就......就這麼向著他?”
聲音低低,壓抑著委屈和酸楚。
“不是。”
喬洋跟他解釋:“你剛才抓我的樣子有些......嚇人。讓蘇成誤會了。”
一個哥哥,一個是顧燁。
喬洋絕對不希望兩個人心懷芥蒂,見麵就要打起來。
為了讓顧燁快些放下對蘇成的戒備,他開始懷柔路線。
他擼起袖子,露出兩截小臂上一片泛紅的肌膚,說到:“你看,你剛才太用力了,都弄疼我了。”
原主的皮膚很白,一看就是嬌生慣養長大,沒經曆過的風吹日曬的小少爺。
手臂上兩圈被勒箍出來的深深的指痕,紅的刺眼。
顧燁呼吸頓了一下,眼中立刻露出了心疼和歉意:“......對不起。”
他剛才想表白,但心裡卻是緊張的。
唯恐喬洋會拒絕一般,情不自禁的有了想把人用為己有的情緒,讓他控製不住的用了力。
喬洋拉上袖子,繼續解釋:“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些年蘇成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我。他剛才是覺得你在欺負我才砸了你。”
“他的目的也是為了保護我。”
顧燁垂著腦袋,小聲說:“......我不會欺負你的。”
喬洋小聲勸:“我知道。但你想一想啊,你要是看到我被他那麼抓著,你會怎麼樣?”
顧燁立刻眼中閃出一道危險的,要殺人一樣眼神。
喬洋被他說變就變的神情,逗的輕笑了一聲。“所以,他也是為了我好。你,彆再計較了好嗎?”
讓他原諒蘇成是不可能的,但在喬洋麵前顧燁不想表現的太小氣。
他沒說回答,一副默認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顧燁問他:“在你心裡,我跟他一樣嗎?”
他當然指的是蘇成。
喬洋笑了一聲:“不一樣,他是我哥,你是.......”
顧燁問:“我是什麼?”
喬洋變得支支吾吾:“是.....比較要好的......朋友.......”
後麵兩個字說的很遲疑,聲音也很小,再看顧燁的眼神也有些躲閃。
顧燁看著他笑:“不一樣就行。”
表白被打斷,也打回了他原有的理智。
現在確實不是適合表白時機,太倉促,也太狼狽。
顧燁:“蘇成對你四年的保護和照顧,在這一點我確實輸給了他。但以後我絕對會對你更好,會超過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他認真的說道:“給我這個機會行麼?”
這句話,比剛才即將說出口的表白還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