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講故事(1 / 2)

蘇西推著鼻梁上的眼睛, 可能他和齊雲這樣戴眼鏡的人就特彆愛推眼鏡,來表達自己說不出口的情緒:“你是怎麼知道的?”

雖然是這樣問,但他的左眼裡寫著“胡說”, 右眼裡寫著“不信”,打定主意等會不管淩絕說什麼, 他都要認真挑刺:這個叫淩絕的玩家,的確應該是有一些手段的,但這並不是他愚弄他人的原因!

——他能理解淩絕為什麼不願意說清楚。

雖然在遊戲裡, 他們是合作者,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就要毫無猜忌完全信任,也許淩絕有一些特殊道具能讓他探測到鬼怪或者NPC的特殊情況,也許他在現實中的種族有一些特異功能……但在蘇西看來,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

但是不能胡扯,誤導他人。

他的情緒過於明顯,甚至有些失禮, 但淩絕卻不以為意,像是寬容小孩子一樣地寬容了他:“放輕鬆,年輕人, 在你沒有證據能證明他人說謊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相信他。”

“當然, 不相信也可以, 但如果把你不信任表露出來給人看見, 我想這對你也並不是一件好事吧?”

蘇西:“……”

蘇西隻覺得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氣歪!他是來聽教育講座的嗎?!

還好, 淩絕也沒有繼續扯下去, 他隻是似乎很認真地回答了蘇西的疑問:“剛剛就說過了,我的感官很敏銳,所以對於不管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物質,都會很快感知到……不過在這裡,我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用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墳墓裡有沒有屍骨。”

他用手輕撫地麵,一點也在乎這裡是否是埋葬了死人——甚至是一群死鬼的地方,聲音淡淡地說道:“這裡的每一塊墳墓,上麵的泥土都有被翻動過得痕跡。”

的確是這樣,雖然不太明顯,就像是有人把這裡掀了個天翻地覆,之後又急忙遮掩了似的,隻要仔細看,就能看到痕跡。

“但是這裡卻沒有這種痕跡,”淩絕說:“所以兩個可能性,要麼是這裡埋葬的死者早已經長眠,並沒有變成鬼,所以不會在每天夜裡跑出來。而另一個可能性則是,這裡並沒有屍體。”

蘇西心想這還是有兩個可能呢?我看你怎麼往下編?難道你也要和我一樣推脫給神秘學?

對於淩絕昨天晚上的話,他且耿耿於懷呢!

淩絕說:“所以在發現這一點之後,我就找了一根細木枝到處戳了戳,果然隻有這裡沒有棺材。”

蘇西:“……”

淩絕站起來,擺出腰酸背疼的老人樣,哎喲哎喲地錘腰:“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知道實踐出真知這個道理,還得讓我親自去戳……這裡也沒有鏟子,樹枝那麼不好用……”

蘇西聽他“倚老賣老”聽得臉都紅了,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憋得,過了一會才“哼”一聲,很傲嬌地走開了。

年輕人真是受不得刺激,比當年的小學員還好玩。淩絕饒有興趣地看兩眼,他的手摩挲著墓碑。

這塊墓碑比其他的墓碑也要矮一些,石頭也不是多好的石頭,看起來像是粗製濫造趕出來的東西。

但是上麵刻的字樣卻還很清楚。

喬哲斯,男,1892-1917。

他是聖約翰精神病院建成並且招收病人的第二年死去的。

和他同一年死去的人還有好幾個人,淩絕記下他們的名字,舒玥、韓途還有一名叫瑪喬瑞的病人都是這一年被埋葬在這裡的,但是隻寫了年,沒有月份,而光從墓碑上看他也很難分辨出新舊來。

到了1918年,死的人就少了一些,羅老凱,尤許,趙三,還有李雪是在這一年去世的。

19年隻死了一個,卡特-白,他的墓碑孤零零的在另一邊。

最後是1920年,也就是玩家們來到副本裡的這一年,這也是最和平的一年。

至今為止,還一個人都沒有死。

……

“雖然知道這裡有問題,但是短短的幾年就死了九個人,也太……”黃曉傑努力找了個說法:“太詭異了。”

彆的不說,這樣一家精神病院,社會怎麼能容忍他繼續開下去?

有關部門難道都不管嗎?

這對於文明世界來的玩家來講,簡直是不可思議!在他們那個社會中,彆說是這樣出了多條人命的大事了,就算是有人因不明原因發生意外,都夠媒體報道的。

然而脫離了特定世界觀討論就是耍流氓,林小鹿從白珍妮護士長身邊艱難地擠了回來,她用細小的聲音把自己獲得的信息分享給了其他同伴。

“這也是個社會問題啦,我剛剛問白珍妮護士長,這裡死了那麼多人,他們的家人不來找嘛,你們猜她說什麼——在光明神教教義中,這種人都是被惡魔附體的,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家,除了精神病人,都是會引以為恥。”

“雖然是這樣講,但白珍妮護士長倒是說了句公道話,她認為這些病人的行為舉止是和正常人不一樣吧,但倒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在被治療死去之後,他們也給其收斂,而不是扔去外麵的亂葬崗。”

玩家們:“……”

黃曉傑擼起袖子,低聲氣憤道:“這尼瑪也叫公道話?給他們收斂一下居然都算是行善了?我去,他們是在這裡被治死的吧!”

而且究竟是正常治療死掉的,還是被虐待死掉的還都不知道呢!真要是什麼水療啊電療啊,那和虐待有什麼兩樣啊?

林小鹿反而冷靜很多,她說:“你彆激動,從他們的角度來看,事情就是這樣。不過我這邊現在有個新的情況……”

年輕的小學老師緊張地左看右看,最後選擇抱住了淩絕的一邊胳膊,湊近他的耳朵用氣音說:“我懷疑有的病人不是被治療死的,而且,我也懷疑白珍妮護士長是有意想向我們透露一些信息。”

淩絕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人多口雜,晚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