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喬哲斯(2 / 2)

陸青鬆:“……這一次的病人中可能有調查員,不能打草驚蛇……”

兩人說著說著還往外走,淩絕想了想,擰開背後的門,無聲無息地鑽了進去。

——然後,他就在從前的精神病院太平間,現在的邪神祭壇內,和仿佛失去了靈魂的章魚邪神艾修斯先生眼對眼了。

簡陋的祭壇和淩絕之前在夢裡看到的大廳隻有格局大概是一樣的,大小卻小了很多,祭壇本身是個棺材的模樣,四邊點燃著蠟燭,艾修斯的身體就在那上麵,它的觸角垂下來。肉球一般的軀乾一顫一顫,好像在熟睡。隻有頭上最小的一根肉觸角在慢慢搖動,這觸角類似於蝸牛的觸角,有可以代替“眼睛”的感官。

淩絕現在是可以確認了,他在藍星上的時候,絕對是見到過這種“生物”的,隻不過那時候它不叫邪神,也不叫艾修斯,那時候人們就特彆親切的喊它血怪章魚。

沒想到到了星際時代,就連這玩意兒都洋氣起來了。

淩絕嘖嘖稱奇,那根觸角已經探索到了他這個方向,但他卻並不畏懼,也不慌張,這種怪物在最終儀式結束之前每天都需要很多時間去休息,他們熟睡的時候,防禦力特彆強,就算是淩絕手裡拿著專門對付怪物的符文銀劍也要多砍兩刀才能有效果——而他現在沒有符文銀劍,隻有普通的美工刀和小裁紙刀。

但是同樣的,在這時候,它也是沒有什麼意識的,隻要算好距離,保持安靜,那根蝸牛觸角一般的小肉條基本上什麼都探測不到。

淩絕抬起手禮貌打招呼,也不管對方是人是鬼,能不能看懂他的意思,他笑眯眯地用口型說:“——你好呀。”

然後又確認了一下這地方也非常專業地設計了通風口,上麵的通風管道用來藏一個人完全足夠,他就特彆淡定地在祭壇旁邊的“太平間檔案櫃”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從櫃子上抽出檔案,跟自己在圖書館似的悠閒看起來了。

艾修斯-血怪章魚-邪神先生:zzzzzzzzz……

【皮卡乒乓兵:……下午一兩點鐘,淩絕同學剛剛吃完飯,就跑到了位於地下一層的祭壇圖書館占位。他到的時候隻見一名邪神同學正占了足夠好幾個人坐的祭壇C位睡覺,在心裡譴責“尼瑪你來圖書館睡覺是什麼毛病”的同時還是禮貌問好。然後在一旁還留著血斑的簡陋小椅子上坐下,抽出書本,安靜地開始了一下午的學習。腥風習習,仿佛是在讚賞和鼓勵淩絕同學的好學。聖約翰精神病療養學院新聞部為您報道。】

【三千水無:……】

【小裁紙刀:……】

【阿布嘟嘟嘟:……】

【柚子:……秀兒,是你嗎?】

……

地下祭壇的線索還真不少。淩絕挨個翻看,居然從最開始的聖約翰精神病療養院建造許可書都有。而在之後招收的所有病人的詳細病情和具體死因也有記錄,上麵除了之前說是水療和電療致死的兩名病人,其他幾個死人都挺值得注意的。

一個是病患瑪麗和病患瑪喬瑞的,這是一對孿生姐妹,都是精神分裂症,關係很好,兩人特彆喜歡互相扮演,甚至可以以假亂真。

瑪麗喜歡金大衛醫生,而瑪喬瑞則隻想離開這裡,非常叛逆。後來瑪喬瑞被送上手術台,因意外致死,瑪麗也開始不正常,時常說“妹妹的魂魄還在不會離開”“有人要對她的死亡負責”之類的話。本來院裡也準備給她安排手術,但是因為發生了幾起靈異事件,就開了一次回憶,把手術和各種治療都改成了溫和的談話診療。

還有一個是喬哲斯,也就是墓地裡唯一沒有屍體的那位死去的病患。之前的故事隻是說他是被毆打致死的,言語中對他多有輕蔑,但在病曆上,他的形象卻要正麵很多。

他是為了保護另一位病人才被打死的,毆打他的趙三、尤許和門衛才是施暴者。

這裡對喬哲斯的描寫含有一種脈脈溫情,稱他是做了他認為正確的事情,隻不過其他人,包括被他幫助的人,都不是這樣認為的。淩絕還發現寫喬哲斯的這幾張紙是後添進去的,所以顏色也有些微不同。

這幾張紙上還有淡淡的紅色水跡,淩絕把鼻子湊過去輕嗅,雖然已經很久遠了,但是有淡淡的血的味道。

可惜他到底不是獵犬,聞不出這是誰的血。

後麵又寫了李雪,也就是被趙三和尤許的殺死的那個姑娘,關於她的描述就要少多了,隻是稱她是一名膽小的女士,發現了一些秘密。

這旁邊還被人打了一個勾。

羅老凱,和院長關係一開始還挺不錯,有人以為他是關係戶,聽說在外頭犯了事,為了躲避牢獄之災就來了精神病院,結果沒想到院長他翻臉不認人,羅老凱進了禁閉室就沒能活著出來。

卡特-白,藥劑師,一直信奉所有的精神病都能用藥劑治好。本地人,和其妻子一起在這裡工作,他沒有藥劑師資格證,但因為雇傭費用很低,所以李院長還是破格讓他進來了。在他死亡之前的一段時間,他就發瘋得挺厲害了,似乎他不僅僅給病人下藥,還自己亂吃藥。而白珍妮就是在他的一次發瘋中失手殺了他,雖然很多人都認為她是故意的,因為卡特-白和病人有一腿,但也很同情她,不願舉報雲雲。

他迅速地把這些文件全都掃一遍,這時候聽到門外又有點動靜了,淩絕想了想,把文件放回去,然後關上櫃門,像蜘蛛一樣從牆壁悄無聲息地攀爬到了通風口處,從裡麵離開了。

而隨後進入太平間也就是祭壇室的是一個沒有皮膚的“人”,他先是查看了一下艾修斯的“生長情況”,滿意地露出微笑,但很快又發現櫃子裡的文件擺放似乎和之前不同。

這“人”神經質地踱步,一會痛苦抓撓自己沒有皮膚的麵孔,一會又忍不住用嘶啞的嗓子笑:“……果然有人混進來……但是你們阻止不了……阻止不了……沒有人能夠阻止我!”

他發了好一會神經才恢複平靜,喃喃道:“我可以先告訴她一聲。”

“——‘她’已經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