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1830 字 6個月前

合唱比賽最終是機械廠拿了第一名,一共兩塊錢獎金還有證書。

大家都是兄弟工廠,賽場上是競爭對手,下了賽場就是朋友,都在廠區這片長大,誰能不能知道誰。結束之後大家手挽手、背搭背一股腦擁進了機械廠食堂。

“早就聽說機械廠食堂夥食好,今兒終於是見著了。”唐曉笑著說道,眼睛瞥向沈衛民。

沈衛民笑了笑,沒有說話。旁邊的徐新華翻了個白眼,“以前也沒少來蹭飯,怎麼說得像沒來過似的。”

唐曉拿手肘拐了一下徐新華,用眼神警告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徐新華撇嘴,最終到底沒說什麼。他偷偷打量著和他共事十多天的搭檔,之前怎麼沒發覺他這麼招人呢?馬芳芳剛離開這又來個唐曉。

這倆可不在一個量級,不管是家世長相性格,唐曉都甩馬芳芳一條街。唐曉的父親是紡織廠廠長,母親是縣城婦聯主任,哥哥是軍校大學生,她自己則在紡織廠工會工作。

這樣好的家世,就是他娘都動過心思想撮合他倆,後來聽說唐曉和白樂是繈褓裡訂的娃娃親,兩家是世交,祖上有好幾輩的交情,徐母才罷了心思。

雖然說建國後婚姻自由,戀愛自由。不過唐曉和白樂從小一起長大,要說沒有感情吧,對方約莫著也有那麼個意思。要說有感情吧,白樂卻一直跟馬芳芳不清不楚,他自己說那就是鄰家妹妹,在外麵誰看來都是情妹妹。

三人之間,掰扯不清。

這種情況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有一個人退出戰場。白樂腳踏兩條船還不自知,馬芳芳自認為聖潔的跟蓮花似的,唯有唐曉清醒著。但是唐曉多驕傲一個女孩子,憑什麼委屈自己成全彆人,她又不是那無私奉獻的人,就耗著唄。

但是現在卻有些不一樣了。唐曉突然覺得沒意思了,一根壞掉了的蘿卜秧子,就是拉到手裡又如何,早晚有一天還得回到彆人手裡,不如重新找根新鮮的。

“沈同誌,你最後上台說那幾句話真的很

振奮人心,是你臨時想出來的?”唐曉湊上前去笑著問道。沈為民慷慨激昂的聲音,現在還在她耳邊回響,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冷淡的男兒,也有一顆火熱的心。

“我們工人是社會主義新時代建設路上的一根鐵釘,渺小、微不足道,但卻不可缺少。現在的我們撐起了祖國各行各業,鋼鐵,機械、化工、建築以及服務也,我們的未來肯定是光明的,我們的祖國會在我們手上越來越繁榮。

等到百年之後,可能沒有人會記得在百年前機械廠有一個工人叫沈衛民,但是你自己卻知道你來過了又走了,你腳踏實地踏出每一步,這就夠了。

因為我們來過,我們奉獻過。

我們的國家現在還很貧窮。一個人的力量看起來也很渺小,但是我種花家千千萬萬的工人朋友在一起,我們聯合起來就能創造輝煌的未來,大家說是不是?”

全場工人應“是”的聲音響徹整個禮堂,嘶吼著“艱苦奮鬥,建設祖國”的口號。

可以這麼說,工會主席交給沈衛民的任務,他完美的完成了。

沈衛民往旁邊讓了讓,他的動作如此明顯,甚至不怕唐曉看出來,“也不算是臨時想出來的,平常就時常拿這些來激勵自己以及度人,效果果然是不錯。”

唐曉垂眸看了看沈為民避恐不及的態度,失神片刻又笑了笑。

唐曉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安全距離,“對不起,我習慣了。”

沈衛民瞥她一眼,輕輕點頭,算是接下來這個道歉。

食堂一下子湧上來這麼多工人,留守的幾個廚子有些吃不消,作為孫師傅的隱藏“關門弟子”,沈衛民被喊去後廚幫忙。

“唐曉,你不能給我同事添麻煩。他和馬芳芳的事算是捕風捉影,白樂都找到廠裡來了。你現在這樣,白樂他以後就得在機械廠常駐了。”徐新華皺眉警告,要真到那時候才真是日了狗了,想想就覺得晦氣。

“哎,你能不能不烏鴉嘴。”唐曉臉色一變,一巴掌蓋在徐新華頭上。白樂這個人自我的很,從不認為自己有錯,要真發生什麼,沒準還

真會隔三差五過來討人嫌。

“我認真的,唐曉。”徐新華難得正經,他雖然性格大咧,卻從小就在廠區這片混,他這幫同學,誰家有什麼事是個什麼情況,他心裡門兒清。唐曉爽朗,敢說敢做,她現在明顯對沈衛民感興趣了,不管是哪方麵的興趣,都算不上好。

他搭檔沈衛民踏踏實實、好學上進,挺好一人,絕對不能被這些工廠子弟影響嘍。

唐曉似笑非笑,“我也沒乾什麼呀。”

還沒乾什麼呢!那眼睛都快粘到他搭檔身上去了。他承認和白樂比起來他搭檔就是空中的天鵝,白樂頂多就是一隻醜小鴨,但是這並不是唐曉靠近為民的理由。

沈衛民從後廚出來,手裡端著一盤紅燒蹄髈,孫師傅說給他加餐。

“孫師傅給我們加菜?快快快。”徐新華一眼就看見了,連忙招呼道。

“呀,那我們可有口福了。”唐曉拿起筷子等著,很期待的樣子。

沈衛民沉默,把盤子放在桌上,……最靠近自己的地方。小沈同誌保證他絕對不是故意的,是旁邊那青菜盤子擋著了,他才不得不這樣做。

一口米飯一口燉的軟乎爛的蹄髈,美味!

唐曉是個聰明的姑娘,大膽卻也知進退,沈衛民回來之後,她收斂了很多,進退有度,說話有儀。

和她說話,讓人感到很舒服,就是沈衛民也不自覺和她多聊幾句。

“紡織廠有適合刺繡的布匹和絲線嗎?”沈衛民突然想起來,他答應趙三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辦,這段時間忙更是完全拋到腦後去了。

“刺繡,你家裡姐妹要用?”

“算是吧,”趙三年紀是比他小點。

“這個簡單,等過幾天我給你弄來。”唐曉答應的很爽快。

“行,我要品質好的,到時候要錢要票隨唐同誌開。”沈衛民笑著說道,雙方利益置換,他並不想趙三吃虧。

唐曉笑著應了。

分開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外麵漆黑一片。男同誌自然要送女同誌回去,兩男一女的隊伍中,最起碼得商量一下哪個男同誌去送

但小沈同誌沒有完全沒有這個心思,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到這茬。走到宿舍門口,他和兩個人打了招呼就拐了進去,絲毫不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去送人。

“哈哈哈”徐新華哈哈大笑。

“有這麼好笑嗎?”唐曉咬牙切齒,雖然她也沒想對方送,但是問一句都不行嗎?

“這說明我搭檔完全沒有這個心思,再說你圖什麼呀,你家裡肯定不會答應,白樂那邊也不好解決,你……”徐新華壓低聲音,警告從牙縫裡擠出來。

“彆跟我提他!哼,你是不會懂的。”唐曉轉身走在了前頭。

徐新華歎了一口氣跟上去。

·

沈衛民連著忙了好些天,本來說好星期一上午休息的,他也好睡個飽覺,卻在黎明就被叫了起來。

省機械廠運輸隊二隊的車臨時壞在了池縣外,他們搗鼓了很久無果,隻能讓後行車來機械廠搬救兵。

這個點機修組還沒來上班,他們能找的也隻有住在宿舍的沈衛民。

因為二隊是在幫他們乾活,沈為民和徐新華兩個和二隊隊員算得上熟悉,雙方交接過幾次工作。對方求上門來了,這又是廠裡的事,沈衛民自然義不容辭。

公車不能私用,他們拿著工具從門衛大爺那兒借了一輛自行車,對方載著沈衛民一路蹬到池縣郊外。修理好車,天已經大亮。

沈衛民讓他們回去交差,自己慢悠悠蹬著自行車往回趕,路上正巧遇到趕廟會。

這顯然是附近比較盛大的慶祝活動,就是在省城沈衛民都沒有感受到這熱鬨。耍龍舞獅樣樣有,舞的黃土飛揚,朝氣蓬勃,隻是看著都能感受到其中的鼓舞人心。

大道兩旁是賣著各種吃食的攤販,沈衛民隨眼看去:竹節粽子,上麵撒上一層白花花的糖霜,看上去誘人的很;黃澄澄的麥芽糖切成段兒,這玩意兒粘牙的很,孩子們卻眼饞不已;旁邊的米花糕不得不提,晶瑩剔透,甜糯綿軟,入口即化。其他還有包子、餡餅、卷餅、爆米花,一眼看去琳琅滿目,這在這個年代是頂少見的景象。

旁邊

廣場上是肆意玩鬨的孩子,滾鐵環,抽陀螺,跳皮筋兒,離的老遠都能聽見記憶中“馬蘭花開二十一……”的聲音。廣場邊兒的炒爆米花機不知何時已經蓄勢待發,“嘭”的一聲熱氣還沒散去,周圍就聚滿了等著撿不小心爆出來的爆米花的孩子,然後嘻嘻哈哈的離開。

舞龍舞獅的臨時休息,表演人員從獅頭龍頭下走出來,走到旁邊的包子攤上買了兩個白嫩的大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雖然聞不著味兒看不見餡兒,卻覺得很香。

沈衛民咽了咽口水,按了按空空無也的腹部,他早飯還沒吃呢。伸手摸了摸口袋,小沈同誌開始買、買、買。

一兩分錢能買上一把瓜子,幾顆水果糖,包裝很簡陋,好的用樹葉包裹,直接捧一捧放你口袋裡的也有,簡單又粗暴。

沈衛民看到想吃的都是往上限買,他承認他有著勞動人民最樸素的個性——是愛囤東西,總覺得隻有這樣心才安順。像今日這樣的情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又遇見,他自然不會放過。

豬肉不要票不限量,沈衛民大手筆要了塊五花肉,又切了一大塊肋排。放在他特意買好的背簍裡扔進空間。走到巷尾,碰見一個賣糖人的,沈衛民要了四五串,想著沒準哪天能用來哄孩子。說到孩子,就想到他毛蛋侄兒,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沈衛民往回走走,突然一個孩子撞在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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