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 117 章(2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7384 字 6個月前

因為格外親近,所以希望對方一切都好,一切順利。沈衛民的工廠進行的如此順利,對嚴慶林和沈秀夫婦來說是大喜事。

“對了,李凱李公安來過幾次,專門來找你的。說是因為你協助警方把人販子一窩端,救了不少人,要給你表彰呢。”沈秀突然想起一件事,興致一下子就來了。因為自家男人就是警察,沈秀自然知道公安局所謂的表彰就是送麵錦旗,多說著再加個印著“為民服務”的搪瓷缸。

但這是份榮譽啊!你有多少錢都換不來的榮譽。雖然說其中有誤打誤撞的成分,但她弟確實幫了忙,要不然後果不敢設想,那夜多驚險啊。一下救了十幾個人,要沈秀說這事兒就該好好宣傳,至於怎麼宣傳?首先,這去領錦旗就不能馬馬虎虎。

還有這等好事!沈衛民略微驚訝,這個他喜歡啊!公安局發的錦旗獎狀,沒準以後還能當保命符來用。

“那我明天去警察局取?”沈衛民臉皮厚,不覺得有啥不好意思。

嚴慶林覺得好笑,剛剛說到買車都麵不改色的小舅子,現在語速竟然加快了三分,可見非常重視這件事了。不過其實不用這麼著急,“你經常來往縣城,什麼時候有空過去問問就行。這錦旗就放在公安局也不會跑。”

嚴姐夫語中帶笑,但是聊得熱火朝天的姐弟倆根本沒聽他說話。

“那明天你去警察局問問,最好問問警察局的同誌能不能直接給你送家去?”沈秀說出心裡話。她想讓村裡人都知道人嫌狗嫌的沈三柱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現在的沈三柱不僅能力出眾,人品那也是上上等的。

嚴姐夫沒想到還有這操作,他看著自己媳婦兒,想說這不是給警察同誌添麻煩嗎?但相比較同事和小舅子,他當然親近小舅子和媳婦這邊。

“要不讓他們送到機械廠你的工作單位。”嚴慶林想出了個折中的法子,機械廠離公安局不遠,來去容易不耽誤事。比起在沈家溝樹立威望,在工廠同事之間樹立威望不是更重要。

沈秀一想也是,跟著連連點頭。

“那不能了,我已經辭職了。”沈衛民輕飄飄的說道,他聲音不大,卻猶如一顆大雷砸向嚴慶林和沈秀兩口子的胸口。

“怎麼回事兒?”沈秀皺眉問道,他們一直以為沈衛民去省城出差,走的是機械廠這邊的門路,卻沒想到他竟然辭職了。

“一心不可二用,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兼顧好的,後來發現隻能兼顧一邊,隻能把不重要的先放下。”沈衛民神情如常。

沈衛民說的非常輕鬆,給出理由初聽之下就是胡扯,細細考量卻又覺得有道理。但是,就是再有道理,這事情也得跟家裡商量商量啊。前天爹娘過來沒有提及此事,顯然根本不知道,如此可以肯定的是沈衛民自作主張。

“琪琪知道不?”沈秀皺眉,語氣焦急。

“當然知道,我做什麼事情都不會隱瞞她的。”沈衛民理所當然的回答。這其中其實有有恃無恐的原因在,趙姑娘和他的思想一直在同一頻道上,仿佛他做什麼事情對方都能理解並支持。

包括爹娘、姐姐在內,所有人都覺得趙琪年紀小,很多事情不懂,但是在沈衛民看來,趙姑娘在某些地方成熟得可怕,有時候就是他也自愧不如。就比如他辭職這件事,對方幾乎沒問為什麼就答應了,表現出對他十足的信賴,這讓沈衛民略微有些起伏的決心迅速鎮定下來,並堅持自己的決定。

沈衛民其實很感謝趙琪,她的支持和信賴總是會讓他心靈震顫,讓他經常反思自己,承諾也會如此來對待她。

趙姑娘值得!

“什麼事兒沒隱瞞我?”趙琪提著暖瓶推門進屋正好聽見最後一句話。

“我正在和姐姐姐夫說我從機械廠辭職了。”沈衛民實話實說。

“是嗎?”趙琪淺笑,轉頭看向沈秀,“姐姐不用擔心,衛民哥還年輕,要是開工廠養不起爹娘、我和兩個侄子了,我們再趕他去工作也不遲。”

“……”沈衛民麵無表情,這樣的話當著他這個當事人說真的好嗎?

沈秀看了看弟媳婦不似作偽的表情,得了得了,人家小兩口都已經商量好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事情要是發生在兩個月前,沈秀隻會當三柱子是瘋了。但是現在,她竟然覺得三柱子這樣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果然,人會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認知也會跟著改變。

話題重新扯到表彰上。趙琪找出杯子給沈秀和嚴慶林倒了杯水,注意力就被這件事吸引走了。“真的會給錦旗?那到時候咱就掛在堂屋裡,讓進咱們家的都能看見。”趙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用了吧?”沈衛民反對,稍微宣傳下就可以了,錦旗和搪瓷缸他都準備珍藏呢。不過人家說話討論的兩人根本不打茬。

“行行行,這是你男人當然你說了算,爹娘肯定也非常高興。”沈秀笑著說道。

“嗯嗯,我回去就和娘商量。”趙琪說的鄭重。至於沈爹,隻要婆婆拍板決定,公公就不會反對,就是反對也無效。

沈衛民和嚴姐夫對視一眼,都無奈笑笑。

一家人又說了幾句話,沈衛民才帶著趙琪離開。

他們走後,病房裡隻剩下嚴慶林和沈秀兩口子。

“彆擔心了,衛民是正式職工,就算辭職,編製肯定還是留著的。要是工廠實在辦不好,大不了再回去。”他看三柱子是有那個臉皮的。

“你說的對。”沈秀歎了一口氣,她突然想起點什麼,喉嚨跟卡了一個蒼蠅似的犯惡心,“怪不得呢,這兩天大姐帶著外甥來的這麼勤快,時不時就提起走得近的朋友,叫嶽春生的那個,說什麼要是能轉正可以拿錢買。還明裡暗裡打聽三柱什麼時候回來。”

沈秀就不相信事情有這麼巧合,總不能都是碰巧提到的。但是,沾三柱辭職的事情,人娘倆兒一句口風未漏,像是防著他們似的。沈衛民是她沈秀的弟弟,就是瞞著又能瞞幾天?

真是——

聽到這句話,嚴慶林神色一暗,他苦笑一聲,“到頭來,我這邊親戚一團糟,這次全靠你娘家人了。”

不到大事情上,大家都是一家親。隻有發生事情,再看來往關係,才能檢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他這次出事,身邊親戚簡直一團糟,就是親生的爹娘都沒靠住。

嶽父嶽母家裡領著四個孩子,都趁著村裡驢車去公社,趕公共汽車過來看他,每次大包小包的,都是丈母娘的拿手菜。回去的時候,還要拐他家去看仨孩子。雖然當時沈秀是壓低聲音叮囑嶽母,但嚴慶林還是都聽見了。

按理說爹娘在家,仨孩子不能沒人管,但他們就是沒人管,想想就覺得心寒!他這邊家人露次麵之後直接查無此人,雖然說大概率是因為要上班,無暇顧及他這邊,但對比之下,心裡總不是滋味。

“說什麼呢?那是我弟不是你弟,我爹娘不是你爹娘,咱們夫妻兩個說話用這麼外道嗎?”沈秀嗔怪。她心裡不是沒有想法,但是慶林正在恢複期,還是不要想這些了,左不過今後他們都遠著些。

彆人不願意和咱們親近,咱也不去當那舔狗,麵子上過得去就成。

“嗯,都聽你的。”嚴慶林笑著應聲。

嚴慶林最痛苦的時間點是受傷剛醒那幾天。幾乎每個醫生都給他判了死刑,說他永遠都無法站起來了。雖然秀兒讓大家瞞著不告訴他這個結果,可怎麼能瞞得住呢?自己的身體難道自己還能不清楚?那幾天嚴慶林過得都渾渾噩噩的。

他底下三個孩子,媳婦兒雖然有工作,你讓她養三個孩子的同時還要照顧他,哪個女人能受得了?他也不忍心讓秀兒承擔這麼多。每天晚上做噩夢,都是他孤零零躺在床上無能為力的場景。

人生之大絕望也莫過於此了。

等到後麵一天一天好轉,就連大夫看到他都說這是醫學上的奇跡,嚴慶林才終於找回了信心。

這些天他躺在床上,看著病房裡人來人往,也漸漸的悟出了一些道理。這親人親緣啊,真是強求不得,有些真心實意是不以血緣論的,還有愛屋及烏。

就像沈家人因為看重秀兒,所以也對他好。幾次三番來看望他,吃的喝的都是在家備好的,並不貴重卻合他口味。好像他和沈秀結婚之後,沈家就一直是這樣的,逢年過節一定會送節禮,不貴重但是份心意。

他們這樣做是為什麼呢?還不是盼著自己和沈秀能好好過日子。現在也是一樣的,他們盼著他能好起來,因為他好起來沈秀的日子才有盼頭。

多麼簡單樸實的想法,可惜在自己爹娘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直到現在他和沈秀結婚十多年了,爹娘都還把沈秀看成是外人。仔細想想還覺得挺可笑的。

沈秀看自家男人一臉嚴肅,端起旁邊趙琪臨走前倒的那杯水遞給他,“彆想煩心事了,來,喝口水。”

嚴慶林伸手接過來,一飲而儘,“哎!”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疼?”沈秀嚇了一跳。

嚴慶林趕緊搖頭,“弟妹打的這壺水還怪好喝的。”

“是嗎?”沈秀走過去嘗了嘗,確實要比之前兩天的水更甘甜。“興許是今天的水多過濾了兩遍。”

“或許吧。”

·

第五軍區團長辦公室內,程振華正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說話。男人看上去比他年輕些,五官俊朗,細看之下,和程淼有些幾分相像。

此時,他眯起狹長的眼睛看著程振華,“姐夫,你說的這些,都是他親口提出的條件?”

“雖然是他親口提出的條件,不過他亦強調答不答應都可以,他隻是提建議。不過要是能做到他可以提供幾份玩具圖紙給你。”程振華悠悠點頭,“事先聲明,我隻是一個傳話者,如何決斷還得看你以及你們玩具廠的具體規劃。”

穀宇正皺眉,“他還真是敢呀!”如果沒幾分魄力,根本提不出這樣的要求,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如今經濟政策,一切都是上麵說了算。雖然像他們這樣的大廠,特彆是能做出了一定成績,在賺取外彙上有一定能力的工廠,提出的要求和發展規劃,上麵都會答應,但還遠遠沒有靈活到這個程度。

“堂而皇之的讓京市玩具廠拉扯池縣各工廠,他這麼努力,林建業知道嗎?”穀宇正冷哼一聲。

“本來是不知道的,不過臨離開前我專門給他說了一聲。他表示如果能得玩具廠相助,是他之大幸。”程振華慢悠悠說道。

“姐夫,你到底站在那邊,我怎麼瞧著你這是挖坑給我跳呢。”穀宇正審視的看向程振華。

“我?我站在那邊不重要,你有自己的判斷就行。”程振華喝了一口濃茶,“其實他比想象中更敢……”

後麵幾句話,程振華聲音極低。

“姐夫,你,你說真的!”穀宇正幾乎失聲。

“我不會拿這事和你開玩笑。”程振華聲音低沉,今天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他都不會說這些。

穀宇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涼茶,他現在需要冷靜冷靜,“這麼說的話他還是個心有家國之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能端得住,但放茶杯的時候“叮”的一聲,還是能顯現出他內心的不平靜。沈衛民,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槍械、玩具,現在開的卻是食品廠。

程穀兩家是世交,穀宇正的姐姐和程振華青梅竹馬,兩家聯姻算是強強聯合。穀宇正是穀家的小兒子,雖然沒有從政從軍,但是在玩具廠混的風生水起,雖是研發人員卻整天為賺取外彙和外國人周旋,不出意外,再過幾年就會被招入商部。

這樣的人對於軍界政界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那是了如指掌的。一款新型武器的問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更何況他姐夫也在其中立了功。因為事關重大,有些事不好在電話電報裡說。他這次親自過來漢北省有這方麵的原因,當然更多的是想見見提出這些個要求的沈衛民。

卻沒想到剛到就來個暴擊。

“姐夫,你有什麼建議嗎?”穀宇正有些頭疼。他是個聰明人,也和不少聰明人打過交道。依照他總結出來的經驗,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對方總能最短時間內理解你的要求和知道想要的結果,壞處就是一個個的太精,不好對付。

這沈衛民是人精中的人精,膽子還大。不管什麼時候社會都缺不了這樣的人,總得有人敢天下人之先,事情在某種程度上才有被解決的可能。但作為合作人,這類人是穀宇正最不想遇到的。

程振華搖搖頭,“你知道我和李衛國之間生死交情,他臨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一是弟弟衛民,二是一雙兒女。”

“李營長的遺書送回了?”穀宇正輕聲問道。

程振華點點頭,“昨天剛送回,一共隻有十四個字。寫在一張布條上,緊貼著他的心口。”上次去確認字跡的時候,程振華看過一眼,這次卻感觸更深。

“我想說的是現在我拿沈衛民當弟弟看。另外,程淼是兄弟三個之中最適合走我這條路的,所以我不阻止他和李衛國兒子們相處,有這份感情基礎在,以後都能走得順當些。”程振華歎了一口氣。

程振華沒有說自己的建議,但是穀宇正卻聽懂了程振華的潛台詞。他讓自己的接班人接觸李衛國的兒子是想讓從李衛國這斷掉的人脈由他和程淼再架起橋梁,讓李家康和葉聰以後的路好走些。至於拿沈衛民當弟弟在處,姐夫既然說出這話,肯定沒有半分虛假。

“我知道了。”穀宇正應聲,“往後幾天我沒事,姐夫你派個人把我送到沈家溝去,我想見一見沈衛民。”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倒要看看能讓姐夫、林建業都認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看他到底值不值得。沒有兩把刷子就想從他這撈到好處可不容易,穀三爺在省錢這方麵可沒輸過誰,要他聽話勞心勞力去部署這一切,總得拿出相應的等價品。

“可以。”程振華點頭,“回來的時候正好把小淼和要武捎回來。”

“行,”穀宇正點頭,“姐夫,讓人送我去住處,連夜趕火車眼睛要睜不開了。”

程振華直接叫來警務員領他去宿舍。過了會兒,程振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我弟衛民女靈兒家康兄父盼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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