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 147 章(1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518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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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順,到後頭車上隻剩沈衛民自己, 李師傅把車直接開進了機械廠。沈衛民下車,就看到了自己的搭檔。

徐新華精神看上去不錯,上竄下跳的,看到沈衛民還上前迎了迎。

“怎麼了,來上班這麼興奮?”沈衛民不明所以。

“彆提了,我娘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 聯合我三個嫂子,硬要給我說媒。平常互相不對付, 也不知道這會兒咋就聯合上了?”

沈衛民笑,十九二十的小夥子, 確實要考慮終身大事了。

“走,我給你介紹介紹隊裡的同事。”徐新華領著沈衛民往前走, “今兒出發一共三輛車, 他們都是老手, 就咱倆新人。”

沈衛民點頭,去省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距離,又是去總廠交接,正適合鍛煉他們這樣的新人。

兩人還沒有走近,就聽見那邊傳來吵嚷聲。“招工不說招個熟練工, 招個娃子臨時工頂什麼用?隊長,你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置工廠利益於不顧。”

“秦誌峰,說話是要負責任的!我有什麼私心了?”徐進山氣急了,“現在廠裡出貨快, 隊裡缺人,隻有徐新華能勝任司機一職,我叫他頂上,你有什麼不服?至於沈衛民,能開車會修車,熟悉熟悉也頂熟練工了,進隊就能乾活,招他進來有什麼不對!”

“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清楚,一個農村娃子,能開車會修車,你咋不說他能上天啊。”秦誌峰不屑的說道,學車修車可得費老鼻子勁兒了,現在農村連兩輪子的都少,何況是這四個輪子的大家夥。

“老秦,這話就沒意思了,測試沈衛民的時候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場,機修組高長遠,還有老牛他們都看著呢,這可做不得假。”徐進山語氣嚴肅。

那日在場的同事紛紛附和說確實是這樣。秦誌峰還有些不服,聲音卻低了下去。

“招個年輕人,有意見可以,但是像今天這樣上來就指著鼻子質問我的事情希望不要發生了,我這個隊長有招工的權力。”徐進山警告道。

沈衛民和徐新華被車鬥掩住身影,剛剛他們算默契的,聽見爭執雙雙收住了腳步。回過神來才發現,他挎著徐新華的手臂,徐新華掰著他的肩膀。

兩人都想阻攔對方衝動跑出去。

“說話的那個叫秦誌峰,就住在我家樓上,這幾天他家裡可翻了天了,丈母娘和婆娘使勁鬨騰,非要他儘快給小舅子找工作。他打運輸隊臨時工的主意呢,沒想到一回來發現坑被你占了,這是仗著資曆倚老賣老呢。”

徐新華壓低聲音給沈衛民說明情況,想想也是操蛋,昨兒晚上他躺在床上剛要睡著,樓上就嚎了這麼一嗓子,瞬間被嚇醒!不僅是他,整棟樓起碼亮了近一半的燈,簡直是禍害一家人。

“他那小舅子原先是鋼鐵廠的,被人舉報手腳不乾淨剛被開除了,這樣有前科的就是能開飛機,老徐同誌也不能收啊。想著自己好過,不顧集體利益,就他這人也走不長遠。”徐新華語帶不屑。

怕沈衛民多想,還安撫性的拍了拍搭檔的肩膀,“老徐同誌乾了十幾年了,知道該怎麼應對。你放心,既然已經讓你進廠,就不會悄摸聲把你趕出去。”

沈衛民倒不擔心這個,他隻是微微詫異於看上去大咧的徐新華,看問題竟然這麼理性。

點頭告訴徐新華自己聽到了,心裡卻默念了兩聲“秦誌峰”,他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不過給人這麼詆毀,總讓人不高興。

那邊徐進山在叫人了,他們兩個趕緊跑過去。

“要出任務了,都給我繃緊點皮,這一車貨要是出了事你們就不用回來了。”徐進山皺眉批評,明麵上是敲打兩個小年青,實則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

“是!”沈衛民和徐新華中氣十足的應道。

周圍同事都善意的笑,隻除了右數第三個,從他們倆出現,就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們,或者說是他。

沈衛民心裡明了他應該就是“秦誌峰”,轉頭隻當沒看見。

訓話很快結束。

接下來檢查車,一輛一輛開車去倉庫裝貨,然後出發。

徐新華對開車抱有極大的熱情,幾乎是摸上方向盤手就沒有放下來過。剩下都是沈衛民忙前忙後,蓋章拿通行證,看著工人們裝車,確定無誤後,合鬥。

沈衛民坐副駕駛,剛出發時還正經坐著。出了機械廠,就開始整個窩在副駕駛。

徐新華開車很穩,要不是保持著心中最後一份責任感,沈衛民早就睡過去了。

眼下太陽當空正毒辣,前麵蓋著簡易遮陽板,開著窗,倒也不覺得熱。不過出了池縣,這窗戶就開不得了。

現在客沒有後世處處可見的柏油馬路,出了池縣,要走好長時間的土路。大夏天,沒有灑水車灑水,前麵又有大車行過,塵土飛揚,能見度極低,關窗戶的同時還要減速慢行。

兩個半大小夥子窩在逼仄的車廂裡,渾身是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操,不走了,”徐新華猛地踩了刹車,“秦誌峰絕對是故意的,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就是想讓我們受罪。”

沈衛民慣性前傾,因為係著安全收勁才勉強穩住,不過瞬間失重感還是讓他不舒服,坐定後他拍了拍徐新華,“開車彆帶個人情緒,哥們兒小命可在你手裡呢。”

不過對徐新華的提議,沈衛民沒意見,他現在有些不舒服,再繼續下去肯定是不行,“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墊墊肚子。”

看自家搭檔略微蒼白的臉色,徐新華“嘿嘿”笑了兩聲,不自然摸了摸鼻尖。

等塵土下去,兩人下車。明明外麵也很熱,但是下車的時候兩人是感到了一股清涼,可見在車裡被焐的多熱。

徐新華的乾糧是他娘對標他爹給準備的,兩個白麵饅頭,辣椒炒肉,他自認為是很不錯的夥食了。

但是當沈衛民拿出自己的乾糧,他眼睛都冒光。油花花的大醬,熏肉,洗好的生菜葉,成段的小蔥,再配上幾乎透明的圓餅。這卷一卷一並塞嘴裡,那個香啊。

他們兩個是搭檔,不出意外未來還要相處好長一段時間,沒必要在吃食上分這麼清,在車上就商量好了要一塊吃。沈衛民打開飯盒,直接就放到了中間。

兩個小青年,正是能吃的時候。雖然剛開始隻說是墊墊肚子,這一下子沒收住,直接都給塞肚裡去了。

再上車,前麵沒有使絆子的,兩人開著窗,保持勻快速前進,最終在約定時間內和前麵兩輛車在省城主乾道前彙合。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能掉隊?”秦誌峰夾著一根煙,滿臉都是不耐煩,“新人就是麻煩,動不動就不聽指揮。”

徐新華是暴脾氣,剛想反駁,被沈衛民按住了。

“秦同誌再說教下去,省機械廠就下班了,到時候可沒人卸貨了,你想自己來嗎?”沈衛民從窗戶伸出頭去,笑著問道。

“……你,還不都是你們害的。”秦誌峰顧不上發泄,扔了煙屁股,爬上前麵一輛車的駕駛座。

沈衛民回頭,笑著看向徐新華:“罵人太掉身價,對付這樣的人,得讓他們忙起來,然後我們躲個清靜。”

徐新華愣愣點了點頭,總覺得搭檔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誰啊?”徐新華迷糊坐起身,連眼睛都沒有掙開。

沈衛民搖搖頭,三兩下穿上衣裳,“我去看看。”

外麵確實在叫他,沈衛民趕緊應了一聲。打開門,沈衛民有些蒙:“你是倉庫的……姐?”

剛睡醒,沈衛民一綹頭發翹起,看著有些呆愣,一邊係上扣子一邊還要揉眼睛,就這樣打開門站在了張桂花跟前,然後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喊她姐。

張桂花這心啊,如花怒放!

“昨天廠裡幾條工線停工,造成工期延誤,你們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回,今天給姐幫個忙吧。”

“啊?”沈衛民反應有些慢,工期延誤交不出貨,晚回去一天他能理解,徐進山父子也提到過這種情況,說屬於正常。但是當下人都這麼爽快的嗎?他不過和人搭了幾句話,休息時間都有人上門給安排活。

不過年紀輕輕一小夥兒,人都找上門來了,他當然不會推三阻四,主要是對方不像是刻意找茬的人。“行,姐你說,要是能幫我一定幫。”沈衛民爽快的表示。

“廠裡表彰大會,勞模名單也出來了,現在缺個寫紅榜的。我看你字不錯,想讓你幫著出,能行不?”張桂花開門見山。

要是尋常,張桂花直接就自己上陣了,字不那麼好看,意思還是能表達清楚的。但是這次表彰大會省裡報社要拍照,還有記者來采訪,這字的好壞可就事關重大了,不求多精進,起碼得賞心悅目。

工會人不少,字能拿得出手的不多,鄭主席臨時出差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新來的那個是個不好使喚的,你說什麼她都拉著個臉,跟誰欠她八百塊似的,看著就不舒服。再說人大小姐都是踩點進辦公室,她這紅榜上班前就得貼出去,也等不及啊。

說來也是湊巧了,與報社約的時間出了差錯,張桂花也是今早才知道他們上午要過來。這都到跟前了可不就得手忙腳亂嗎,然後她就想起昨天有過一麵之緣的小年青來了。

“好的,姐,我洗把臉就跟你走。”沈衛民沒有推脫,回屋和徐新華說了一聲,到外麵就著水龍頭洗了兩把臉,就跟著張桂花走了。

張桂花本身就是爽利人,自然喜歡這種不拖泥帶水的。

到了工會,張桂花把名單拿出來,又拿了紅紙、筆墨給沈衛民。

“衛民,你看著寫哈,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協調。”兩人來的路上互通了姓名。

“那姐你趕緊去忙吧,彆忘了來取就行。”沈衛民笑著說道。

張桂花點點頭,轉身出門去了。事情臨時加塞,她要一件一件去協調,尤其現在大部分人都不在工位上,難度加倍,不過現在怎麼都不是歇腳的時候。

沈衛民去接了點水,一邊磨墨,一邊在旁邊的白紙上比劃著抬頭和名單該怎麼整。紅榜這東西不興花裡胡哨的裝飾,看著乾淨舒服就行了。

下筆練了幾個字,覺得不錯了,沈衛民開始謄寫。

省機械廠近萬人大廠,本次選出省勞模七人,之後他們的事跡會登報,進而評選出全國勞動模範。這可了不得了,在這個勞動最光榮的年代,是可能被當家人接見的。

最榮光的事情莫過如此了。

眼下,種花國人民生活貧苦,但是積極性足,生活幸福度也高。沈衛民曾經從老人那聽說過,這個年代的人極有奉獻精神和責任感,他跟同事當時都是天不亮就去上工,甚至還偷偷跳大門進廠,默默乾活,不邀功,也不喊累。

老人說那個時候的人都“傻”,眉眼卻帶著懷戀。沈衛民當時沒有共情心,卻也明白,時勢造時人,種花國成立之初因為有這些人的艱苦奮鬥,犧牲小我奉獻大我,才能一步步成長為大國。

新事物成長過程中,每個時期有每個時期該承擔的曆史任務,現階段就是積累,就是探索,以謀求未來的厚積薄發。事實證明,其實不用證明,沈衛民親眼看過親身經曆過。

他後世的生活並不儘如人意,但是“此生無悔入華夏”這句話是刻在骨子裡的。

沈衛民垂眸,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勞動模範下麵是各個車間的先進工人,以及一些為省機械廠做出貢獻的研究員、技術工,全部加起來也就幾十人。

很快就寫完了。為防糊墨,沈衛民拿起旁邊的宣傳冊對紅紙扇了扇風,看差不多了,就想出去和張桂花說一聲。還未起身聽見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姑娘走了進來,對方穿著粉白相見的連衣裙,蝴蝶結的紮頭繩,腳蹬小跟皮鞋,看到沈衛民的時候稍稍詫異,接著又恢複冷淡。

沈衛民本來想打聲招呼的,不過對方明顯不在意,他也就歇了心思。

田桐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她今天特意來早了點,就等著張桂花來找她。開門見到一個陌生人,雖然好奇對方是乾什麼的,但和她有什麼關係?

眼神下移,就看到對麵桌上的紅紙,上麵寫了字,正宗的小楷,看上去挺美觀,細看風骨卻不足,一看就知道隻練了個皮毛。她挑剔的眼神掃過那張紅紙,然後轉到年輕男人身上,眼中的諷刺還沒有散去。

沈衛民被看的惱火,他輕輕皺眉,“這位同誌,你有事?”

粗鄙,田桐心裡不屑,她沒理沈衛民,拎起小包推門徑直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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