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正式開始。剛開始還有人擔心,用玩具槍來射擊,推力能不能夠到把子,但當李家康按動板機,這個懷疑就降到了零。
結果在沈衛民的意料之內,他家大侄子的拿手絕活就在於瞄準,關於這個,不管是遊戲還是比賽他都能做得奇好。在沈家溝的時候,大家玩投壺,他比一般大人投中率還要高得多,平常拿彈弓投核桃也在行得很。
李家康使槍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又有名師手把手教導,一般人還真奈何不了他。李家康還具備了這項技能的的兩個特質,第一是天分,這個才能與生俱來,和他比賽,彆人直接輸在了起跑線,要想追趕並不容易。
第二就是努力,空有天分,最後一事無成者比比皆是,所有的成果都要靠努力來實現。不是沈衛民自誇,活到現在他還沒見過誰比他家兩個孩子更自律,小小年紀每天早訓晚練,一日不落,就是成年人也沒有幾個能堅持的住。
可以看得出他的對手確實有兩把刷子,不過還是被比下去了。
“這倆小子都挺不錯。”一位老爺子驚歎,然後看向李凱的父親李先鋒,“那是你李家的小子吧?”
李先鋒點點頭,“在訓練基地待了一段時間,最近經常跟他叔去軍區訓練,跟著學了個皮毛。遠比不了對麵那孩子沉得住氣,穩當的很。”
要想拿槍,手穩是第一要素。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得保證自己的胳膊不發抖,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按下板機之後,取下目標的首級。
“你都這麼說了,那孩子確實不得了。”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技術,確實非一般家庭能有的,不管是天賦還是能力都絕對不輸給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就是不知道……
男人回頭看看程家,他們到底會怎麼安排?
“在京市這段時間確實沒白待,比在家那會兒實力精進了許多。”楊文也感歎。
“三個月過去了,能明顯看出進步屬實正常。”沈衛民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誇獎的,他家孩子確實了不起,但三個月有進步也屬實正常。
楊文也和夏揚州對視一眼,笑了笑,沈衛民年紀不大,也不知道怎麼就養成了現在的性格,理智的可以。
李家康沒有表現出太過興奮,老實站在一旁等著他的小夥伴繼續。
射擊比賽一共安排了五輪,哪方取得三勝,就是贏了。第一輪取得開門紅,按理說是得高興興奮的,不過包括鄧要武在內的這隊隻是簡單的擊掌加油,隨即恢複常態。
他們沒允許自己在勝利中沉迷太久。
這點倒是讓後麵這群大人刮目相看。
比賽對手那隊的年齡要偏大挺多,實力其實不弱,心態這方麵卻差得遠。他們遠沒有李家康哥四個沉得住心,第一場失利之後,他們連連失誤,到程淼這把竟然連續拖把,最後甚至摔了手裡的玩具槍泄憤。
典型的輸不起。
少年的家長小跑過去講道理的時候,滿臉通紅,他的語氣很嚴厲。少年看上去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一派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挺氣人的。
輸,是每一個人都需要經曆的過程,年紀小可以不享受,但不能不尊重。你接受不了自己輸掉的事實,就要發憤圖強,朝著自己遠大的目標不斷努力,而不是撒潑打混。不相信輸掉的事實,甚至指責勝利的一方贏得這場比賽有多麼卑鄙,全然忘了挑起比賽的時自己一方,是典型失敗者的標誌。
接受自己輸並不容易,就算對於成年人來說也是如此,年紀小想抵賴再正常不過,但是你要看場合。現在這個院子聚集了這麼多大佬,你隻是安安靜靜待著,他根本記不得你是誰,你鬨這麼一出,還讓自己父親下不來台,真真是丟人丟全家。
贏得比賽的孩子們也著實高興,表情如故,眼裡的興奮卻都要溢出來了。
李家康和葉聰“蹬蹬蹬”跑到沈衛民身邊,“小叔!”
沈衛民拿帕子把他們額頭上的汗水擦去,“今天是來給長輩拜年的,怎麼老惹麻煩?”
“可不是我們先挑釁的,”李家康撇撇嘴,抬頭看向還在哭鬨的對手,輸成這個樣子竟然還有臉哭,要是他得羞愧死了。
“嗯,照你這麼說,以後遇到誰挑釁,你都拿玩具槍和人比射擊?”沈衛民冷哼一聲。
“這位小同誌,兩個孩子既然已經贏得了比賽,就不要這麼苛刻,孩子有時候也是需要鼓勵的。”旁邊有人勸沈衛民。
沈衛民抬頭,這人他不認識,疑惑的看了眼楊文也和夏揚州,兩人表情似笑非笑。
“需要鼓勵是肯定的,就怕孩子理解能力不好,鼓勵變成了縱容。剛剛贏得了比賽,他們現在小尾巴都是翹著的,不給打下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沈衛民不在意的笑笑。
說話那人臉色極不自然。
臨近中午,大家才各自散去。沈衛民本來並不準備留在誰家吃飯,但是程老太和程大嫂太熱情,他推辭不過,把年禮送至各家,又在程家吃過中飯以後,一家人才提出告辭。
京市的雪是在大年初五停的,不過天還是陰沉沉的,一直不見好轉。前幾天,沈衛民和家裡通電話還能打的通,這幾天則是完全失去了音信,聽廣播才知道是很多地方都發生了雪災,並伴隨著停水停電等各種突發情況。
沈家人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留在了京市,比起停水停電,京市還依然□□著。
過了正月十五,沈衛民把兩個孩子送回營地,並且回複訓練員們他的意見。
站在大門口看著兩個孩子走進去,大門在眼前緩緩關上,明明還不到十歲,他卻覺得在他不知不覺中孩子們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