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第50章

甄真又問之前那個主廚現在怎麼樣了。

梅霄雲搖頭:“他變得很奇怪,說是因為愛上了一個姑娘,所以決定辭掉工作,要去追隨那個人。”

“你就讓他辭了?”

“要不然呢?”梅霄雲聳聳肩,“雖然我也沒弄明白這裡麵的邏輯關係,但是既然他堅持要走,我也隻能放人。”

因為戀愛所以辭掉工作,在他看來,就跟火太大了所以食材不新鮮一樣,簡直毫無聯係,但可能,老外就信這個?

“那天……就是你的主廚突然發揮失常那天,你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嗎?”甄真繼續問。

“我?”梅霄雲仔細想了想,“應該沒有……啊,當時突然暈了一下,但是我後來去醫院檢查過,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暈了一下?是什麼樣的暈?”

“說不清楚,就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我腦袋裡攪了一圈,有點惡心——可能是前一天沒休息好吧,之後就沒有過這種情況了。”梅霄雲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甄真終於確認,並不是那個光環找錯了對象,而是沒有在梅霄雲身上起效,才轉移到了彆人身上。

很顯然,在這件事上蛋又說了謊——又或者,它自己也察覺不到?

甄真於是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又記了一筆。

有些事情她已經有了懷疑,但還需要更多證據來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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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了幾個朋友還有意向的合作商,甄真回到賈家,卻隻看見一片愁雲慘霧。

賈彬今天難得早早回家,看上去卻有些狼狽,領帶鬆鬆的掛在脖子上,剩得不多的頭發也被抓得亂七八糟,正對著賈雯瞳發脾氣:“你那朋友是怎麼回事?說解約就解約,簡直就是不負責任!”

賈雯瞳也沒有辦法:“梓涵說了,肯定是咱們家得罪了誰才會被針對,她一個打工的也沒有辦法。”

“得罪個屁的得罪,老子在外頭做小伏低的,敢得罪誰?說!是不是你們娘倆在外頭胡作非為惹的事?”賈彬繼續質問範鳳姝和賈雯瞳。

範鳳姝不耐煩的理了理頭發:“我一天到晚都是跟小姐妹打牌,哪有可能惹到誰?倒是你,左一個女朋友,右一個小秘書,說不定就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呢。”

“那絕對不可能!”賈彬大手一揮,又看向賈雯瞳,“周家有沒有打聽出什麼消息?不是說他們人脈廣,麵子大嘛,這時候怎麼無聲無息了?”

賈雯瞳咬著指甲:“亦揚說他爸爸到處問過了,但是什麼都沒問出來,隻知道是一個剛到海市的財神爺,隨口說了一句什麼話,才讓咱們公司被人針對的。”

“財神爺?天上下來,還是地裡挖出來的?”範鳳姝一臉不屑,“這世上要真有財神爺,我打牌早就發達了,還用等到現在?”

“打牌打牌,你腦子裡就隻有打牌!”賈彬很不耐煩的打斷妻子的話,繼續問賈雯瞳,“什麼財神爺?從哪裡來的?打聽到他的名字了沒有?”

“好像說是從京城過來的,”畢竟周家對那位也近乎於一無所知,所以傳遞第二手消息的賈雯瞳,說得就更加模糊:“就知道是個投資公司的大老板,海市首富的座上賓,其他就不清楚了。”

賈彬的臉色更加難看:“這樣的人物,咱們家連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又怎麼可能得罪到他?”

範鳳姝繼續剔著手指甲:“所以說了,你還是儘快去查查你那堆小情,看是不是在這上頭得罪人家了。”

賈彬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到底沒說什麼了。

這一家三口正在互相推諉責任的時候,正好甄真從外麵回來。

看到出現在家門口的甄真,範鳳姝沒有半點好氣:“喲,可算知道回來啦?家裡出這麼大的事,也就你當沒事人一樣,這時候還出去逛街的。”

賈雯瞳也趁機說:“媽,妹妹才認回來,肯定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她一個鄉下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現在就連周家都搞不清狀況,她回來也隻能礙事。”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賈彬聽得心煩,又問家裡的傭人,“老太太午睡醒了沒?我有點事想和她商量。”

“出什麼事了?”老太太慢慢從樓上走下來,“這才幾點呢?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賈彬快步迎上去:“媽,我是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

然後又把老太太給摻扶了上去,母子兩個關在門裡說話去了。

“真是無聊,牌打到一半被喊回來,就是為了這點屁事,早就說了,他要是能收著點那些花花腸子,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範鳳姝打了一個哈欠,看上去十分困倦了,可一接到電話,說牌搭子又缺人,要她趕快過去,馬上變得精神奕奕,轉身又出了門。

賈雯瞳一轉頭,又看到甄真那張清麗異常的臉,正好奇盯著她看,裝也懶得裝了,直接說:“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吳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要是爸問起來,就說我是去周家幫他打聽事情去了,可比這個養女有用多了!”

然後她一甩頭,拿起包,踩著細高跟鞋,就篤篤篤的出門去了。

甄真……隻覺得好笑。

這一家子人,現在就像一群四處亂飛的無頭蒼蠅,連危險來自何方都不清楚,還在沒頭沒腦的四處亂撞。

不過,現在也不急,一是她還沒有確定答案,更重要的是,她還沒玩夠呢!

甄真臉上帶笑,輕快的回自己房間去了。

老太太在房間裡,聽說兒子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人,現在想請她出麵幫忙說情,卻隻有一臉冷漠。

“我當年就說了,你既然一定要給公司改名,那出了任何事情,我也不會再管了。”

“媽,公司畢竟是你和爸一起的心血,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呢?”賈彬哀求道,“在海市不少人都要賣您老的麵子,隻要您隨便說句話,公司的危機肯定就能解除了。”

老太太冷笑:“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誰還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們兩口子不就是早把我當透明人看了嗎?”

“這話是怎麼說的呢……”賈彬搓著手笑,“我一直可都是把您當親媽那樣孝敬的,哪可能有半點不恭敬的地方,您看,您說想把那孩子認回來,我不也全都照您說的辦了嗎?”

老太太差點被氣笑了:“那可是你們親生的孩子!認回來不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

賈彬訕笑著:“媽,您就看在公司的麵子上,幫幫我吧,這一次要是撐不過去,公司就真的完了,您也不想一把年紀,還看著我們全家破產吧,到時候說不定連這幢房子都保不住。”

老太太皺起眉:“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解約,都到這地步了?”

賈彬歎氣:“解約是問題不大,主要是那位,聽說在投資界非常有名氣,他要是發了話,都沒幾家銀行願意貸款給咱們,您說說這——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得罪這位的,實在是太冤枉了!”

老太太一陣沉默。

賈彬還想繼續求情,被老太太直接打斷。

“那我姑且賣我這張老臉去試試看,”老太太板著臉說,“你也不用謝我,我主要是舍不得這幢房子。”

她和丈夫走過40多年的風風雨雨,其中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這幢房子裡度過的,所以就算兒子不成器,她也根本舍不得離開。

“謝謝媽,有您出馬,肯定沒問題的!”賈彬頓時眉開眼笑。

他雖然平時挺煩這個囉囉嗦嗦的老太太,但到了關鍵時刻,也確實少了她不行。

老太太雖然因為年事已高,早就退隱江湖,但當年也是個了不起的女強人,更重要的是,她跟丈夫一起在海市的商界廣結善緣,有不少如今的大佬,當年都受過這對夫妻的幫助。

說實話,要不是賈彬當初做事太狠,叫很多人看不慣,他的公司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到處求人的程度。

所以老太太一個電話打出去,效果比賈彬到處彎腰求人可好多了。

這時候,甄真也終於開始認真調查起賈家的情況。

“賈彬原來不是老太太的親生兒子?”

賈老爺子當年白手起家,在海市闖下諾大基業,他跟老太太之間相濡以沫的感情,也為很多人稱道。

隻不過因為身體原因,這對夫妻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直到快40歲的時候,才收養了賈老太爺弟弟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賈彬。

被收養過來的時候,賈彬已經十二歲了,看起來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文質彬彬又乖巧,隻可惜夫妻倆怎麼都沒想到,等後來老爺子咽氣,老太太又因為丈夫過世,無心打理事業,把公司和名下大部分財產都交給這個養子之後,他竟然忽然就變了臉。

誰能想到呢?這個人一裝就是二十多年,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還好,老太太到底沒有把所有的財產都過戶給他,尤其是那塊丈夫剛起家的時候送給她的地皮,現在的估值大概有大幾千萬,才讓這對不願意繼續裝下去的夫妻有了忌諱,和老太太至少維持了表麵上的和諧。

“所以奶奶不願意離開這裡,主要是為了公司和那幢房子?”看著資料上的信息,甄真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這還不簡單,把那對夫妻直接趕出去就好了。”

甄真很輕鬆的想。

之後她又接到電話,說是賈家的老太太替兒子求情,想著要是有可能的話,希望能和那位傳說中的財神爺當麵道個歉,解除誤會。

“道歉就不用了,也沒什麼誤會,”甄真在電話裡說,“看在老人家的麵子上,這次事情就算揭過去吧。”

她原本的打算是直接把大成貿易弄垮,讓那對夫婦破產然後把老太太接走,可是現在看起來,直接把房子和公司都收回來,可能才是老太太更希望看到的。

甄真又開始琢磨起大成貿易的股權架構來。

越看她就越覺得,賈彬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廢物,竟然把好端端一個前途無量的貿易公司,經營成了今天這副模樣,可能他的腦子全長到演戲上頭去了,當初沒進演藝圈真是損失了一個人才。

二十年前,大成貿易也算得上在海市排名前十的貿易公司,隻可惜這些年是一步步淪落,明明市場比當年至少擴大了十倍,可公司的規模,還不如當年的十分之一。

真是老爺子知道了,都能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的程度。

公司的資產負債表也相當難看,難怪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讓那家夥慌得不得了。

甄真冷哼一聲:“這麼個廢物,反而更讓人不知道從何著手了。”

她肯定不可能出資收購,讓那對夫妻舒舒服服的全身而退,可是這麼丁點大一個公司,財務狀況還一塌糊塗,說不定稍微動一動小拇指公司就踏了,想要把它完完整整弄到手,還真要費一點腦筋。

甄真眯著眼睛,又看了一圈大成貿易目前的股權人和債權人,決定先從外圍著手,把那對夫妻留到最後再去料理。

她也想看看,自己都這麼針對女主的家人了,那顆蛋會不會有什麼特彆的反應——如果它真像自己說的那樣,能夠直接決定這個世界的生死存亡。

對甄真來說,這將會是一場需要精確到毫厘的微操,沒有她以前那些收購案那麼驚心動魄,但刺激程度並沒有減弱多少。

她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賈家光鮮的外皮一點點剝開,仔細觀察這個怪物肌肉的排列,血流的流動方向,骨骼的架構,甚至是神經末梢的每一點細微顫動,從而來決定她下一步的行動。

不過現在,她首先需要一個殼子,一個和自己以前的身份不會產生太多聯係,不至於因為隨手一個小舉動,就會在海市掀起軒然大波的殼子。

“可以幫我個忙嗎?”甄真再次把電話打給了梅霄雲。

梅霄雲雖然是泰南人,但是他當年就是在海市闖出第一份名氣,也算是這裡的半條地頭蛇,有他的幫忙,甄真搞起小動作來也能輕鬆很多。

也直到這時候,梅霄雲才第一次聽說關於甄真身份的那些狗血八卦。

“所以……你其實是賈家真正的女兒,而那個賈雯瞳,才是甄老三的女兒?”梅霄雲微微皺起眉。

“對,而且他們為了和周家的聯姻,隻願意把我認做養女,”甄真攤手,“所以這就是我看他們家不順眼的原因。”

“這可真是……”梅霄雲忍不住笑出聲,“這算不算直接丟了一整個藏寶洞,隻選了路邊上一個最不起眼的石頭。”

甄真聳肩:“我才不在乎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挺喜歡他們家那個老太太,所以我決定要幫老太太拿回本來應該屬於她的東西。”

“那對夫婦呢?你準備把他們怎麼辦?”梅霄雲問。

甄真咧嘴笑出一口白牙:“說實話,我挺想看著他們饑寒交迫睡大街的樣子……我這樣是不是有點壞?畢竟他們可是我名義上的親生父母。”

“他們活該,”梅霄雲深深的看著甄真,“這本來就是他們該得的懲罰。”

他忽然又想起當年那個站在田埂上,一身汙泥,眼睛卻亮得像太陽的少女。

甄真似乎也想起了當年的事,忍不住樂:“說起來,你可看過我不少做壞事的樣子了,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梅霄雲露出了一個十分溫和的笑容:“不,我很樂意,能夠成為你的共犯。”

歲月靜好的時候,他心甘情願為了心上人洗手做羹湯,可要是有需要,也能毫不猶豫化為她手上的利刃。

無論是向上衝出九天,又或者向下淪落泥沼,隻要能跟著這個人,他都甘之如飴。

甄真笑起來,有人主動願意當自己的共犯,這感覺還真不錯。

然後她就拉著梅霄雲,開始仔仔細細計劃接下來要怎麼做。

說實話,想要好好解剖一隻螞蟻,還不能一開始就把它徹底弄死,真還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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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真住進賈家的第三天

按照原來的約定,她今天就應該離開,可是蛋忽然又哭唧唧的找過來,揮舞著依然卡在蛋殼上的兩個爪子,問甄真可不可以再多留兩天。

“你依然出不了殼?”甄真好奇的打量著這隻小怪物。

粉紅的煙霧,粉紅的蛋殼表麵,造型誇張而古怪的蝴蝶結,以及尖利彆扭又努力賣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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