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富豪也是分圈層的,而且有一套無形的運行規則，是圈子外的人根本接觸不到，也看不明白的。
之前的賈家,頂多算是已經逐漸式微的豪門世家，要不是曾經的風光,以及賈老先生賈老太太留下的人脈，注意到他家變故的人,隻怕還要少一點。
相比之下，博德影業老板的身份曝光,在海市掀起的風浪可要大得多。
“賈家的養女？哪個賈家？”絕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這個。
又聽說不過是一個已經破產,資產不到千萬的小老板,聽說過的人就更少了。
“做貿易的？啊，好像是有點印象,他老子還挺厲害吧，可惜做兒子的不爭氣，以前合作過兩回，後麵就再也沒有聯係了。”
“都破產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什麼？還被送進監獄裡去了？那是有夠廢的，可怎麼還會有這麼厲害一個養女？”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就連賈彬的名字都沒有什麼值得提起的必要,唯一值得在乎的，依然隻有那個叫做甄真的年輕女孩。
年輕,貌美，有一個非常有名氣的男朋友，可更叫人驚訝的，還是她竟然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成功掌控了一家著名的影業公司。
“這小姑娘以後肯定了不得。”不少人都忍不住感歎。
就連之前因為賈雯瞳，跟甄真有過嫌隙的羅梓涵,也隻能慶幸自己不像沈菲菲那樣，把對方得罪得徹徹底底。
“誰想得到，瞳瞳嘴裡一個鄉下姑娘，其實這麼厲害呢！”羅梓涵忍不住跟沈菲菲感歎，“我當時就覺得她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和瞳瞳說的不太一樣。”
“你也不早點提醒我一句！”沈菲菲說起這件事還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我當初肯定躲著她越遠越好，才不會傻乎乎的衝上去。”
“我哪攔得住啊？”羅梓涵笑，“再說你又不是乾我這行的，大學裡多清淨，也不用太擔心得罪人。”
沈菲菲笑笑：“所以這人真是你大老板的目標客戶？她真像傳聞中那麼牛？”
羅梓涵神神秘秘的搖搖頭：“我們老板也不肯多說，不過照他的意思，反正千萬不能得罪這個人，要得罪了，估計就是直接被解雇的份。”
這時候，她也隻能慶幸的拍拍胸。
“行了，人家還不一定記得住你呢。”沈菲菲對此不大在意，再說了，沈家的家底，比賈家也要厲害多了。
她本來就是炮仗一樣的性子，這一路走來也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現在不還好好的，在大學裡舒舒服服當她的老師嘛？
“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羅梓涵他們老板其實也透露過一點口風，隻不過這些事情，都被明令禁止向外透露，“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感興趣，對了，瞳瞳最近聯係過你沒？”
沈菲菲搖搖頭：“之前打過一次電話，聽我不願意借給她錢，就沒再來電話了，你呢？”
羅梓涵說：“我倒是借給了她十萬塊錢，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遇見麻煩總不好束手不管。”
沈菲菲冷笑：“你心也太軟了，難不成你一點不知道，她以前還經常在私底下說你的壞話？”
羅梓涵撓了撓腦袋：“知道倒是知道，不過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都長大了，也不計較這些。”
“行啦，就你一個人大度，”沈菲菲無奈，“反正我是不可能幫她，還真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她故意勾搭周亦揚的事情呢。”
“所以她真是從你身邊搶走的周亦揚？”哪怕很多年過去，當事人都已經分了，羅梓涵還是忍不住為了這個八卦興奮不已。
“也不完全算吧，”沈菲菲不是很在意，“那個家夥自詡為護花使者，其實就是個花花公子，哪個漂亮妹妹到他麵前哭一場，都能把他輕輕鬆鬆給勾走，我是巴不得賈雯瞳勾走那隻煩人的蒼蠅。”
其實當年沈菲菲和周亦揚也不算正式的一對，隻是稍微有點年輕人的曖昧，但是沈菲菲因為攤上那麼一個花心濫情的爹，早早看透了周亦揚的內核，才巴不得他被勾走，不要再來煩自己。
“沒辦法，那時候周家和沈家也有合作，不好跟那家夥當麵撕破臉。”沈菲菲一臉無奈的說。
這就是她們這些世家子弟的悲哀，談戀愛要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就連分手都要體體麵麵，千萬不能鬨出什麼大醜聞。
就是因為煩這些，沈菲菲才會故意跑到象牙塔裡去躲清淨。
羅梓涵歎口氣：“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們家有錢，有時候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可羨慕的。”
羅家跟賈家差不了多少，比一般人家有錢些，但跟真正的有錢人相比又差得遠，隻能算是富豪圈子裡的外圍，要想真正有什麼出息，還是必須靠自己打拚。
當然，對他們這種人來說，人脈同樣也是很重要的一環，所以絕對不可能像沈菲菲那樣，想罵就罵想鬨就鬨，顧慮要多得多。
“本來也沒什麼好羨慕的，光是那一大家子私生子就夠我煩的了。”沈菲菲一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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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雯瞳看了範鳳姝一眼：“你確定這一招真的有用？”
“那怎麼沒用了！”範鳳姝十拿九穩的說，“就算她明麵上不想認我，怎麼可能扛得過輿論的壓力？她以後還想不想繼續拍電影啦？堂堂電影公司的老板，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認不養，誰還會去支持她的電影呀？”
賈雯瞳其實沒太相信範鳳姝的話，不過這人畢竟是甄真的親媽，想要接近甄真和梅霄雲，還是隻能從她身上著手。
賈雯瞳現在依然堅定的覺得，甄真現在能夠擁有那麼大一個電影公司，歸根結底，肯定還是和梅霄雲有關。
要不然，她最開始買公司的錢又是從哪裡來的？說來說去，肯定還是因為那個男人。
說不定，就連老板也隻是名義上的，純粹是梅霄雲哄女朋友開心的手段而已。
一想到自己以後也會取代甄真的位置，被知名導演還有頂級影星圍著叫老板，她臉上不由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
自從上次被保安從宴會廳裡請了出去，賈雯瞳也找了不少辦法想要再次接近梅霄雲，隻可惜那人神出鬼沒的，連餐廳都很少去，以賈雯瞳現在的身份，甚至連想和他共處一室都很難——事實上羅梓涵之前借她的10萬塊錢，她主要就是用在了九層雲，隻可惜蹲守這麼久，把錢都花光了，還是沒有成功見到梅霄雲的麵。
非但如此，九層雲有兩個女服務生還老是把她當賊一樣防，害得她連試圖接近一下那邊的客人都做不到，也一直沒辦法找到更合適的金主。
不過賈雯瞳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又誘惑了兩個禿頂的中年老男人，隻可惜財力都不怎麼強，一跟他們要錢就摳摳搜搜的，煩得不行。
“這邊你一共還差多少錢？”賈雯瞳問範鳳姝。
範鳳姝支支吾吾的說：“我找的是一個開營銷公司的朋友，手底下養著不少水軍，但是照他的說法，想要把這個話題炒熱，至少需要一二十萬。”
“那你手上現在有多少錢？”賈雯瞳問。
範鳳姝露出了十分不好意思的笑：“那個……沒剩多少了，可能還有幾千塊，這個肯定不能動的，是我下個月的生活費！”
賈雯瞳：……
她恨不得把範鳳姝這個拖油瓶直接扔了，
隻可惜，現在想見到梅霄雲，從這個人身上入手，已經是她能找到最有可能的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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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羅梓涵又接到了賈雯瞳的電話。
“再借你10萬塊錢？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愛存錢，之前那筆錢已經是我的全部存款了，實在幫不了你的忙……”
“幫你去跟彆人借？那我可不好意思開口，要不你再去跟沈菲菲借一借？她手上的錢比我可多多了……”
因為這一招禍水東引，沈菲菲直接打了朋友一下，羅梓涵努力忍住笑，才把電話那頭的賈雯瞳應付過去。
“誰想到瞳瞳還有到處跟人借錢的地步呢，我也是有點不忍心，”羅梓涵搖頭歎氣，又馬上說：“知道了知道了，我當然知道，不能把錢隨便借給她，這錢她肯定還不了——就算是買斷這十來年的感情吧，至少我也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了。”
“我跟她的感情，連一千塊都不值，”沈菲菲嘲諷的笑，“不過她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準備開個小店做生意？”
“聽起來不像，”羅梓涵搖搖頭，“我總覺得她最近有些神經兮兮的，聲音聽起來很不正常。”
“要我家突然破產，我可能比她更不正常，”沈菲菲笑，“不過也說不定，要是能親眼看著我爸倒黴，我說不定能直接笑出來。”
“這話是怎麼說的，”羅梓涵輕輕打了好友一下，“對了，聽說海市大學接了一個大活，是給江灘那塊地方做測量和總體規劃，到時候你可要多照顧照顧我們公司。”
“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測繪員，哪敢對投行的大人物說照顧呢？”沈菲菲笑，“你們公司確定參加投標啦？不是之前還在擔心資金實力的問題嘛？”
羅梓涵神神秘秘的笑：“沒辦法，誰叫我們老板搭上一條牛逼的大腿了呢，現在還不能跟你說，等到正式開始投標的時候，你肯定會嚇一跳！”
“這有什麼好嚇一跳的，”沈菲菲一臉莫名其妙，“就算你們搭上了海市首富，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那可比海市首富要厲害多了！”羅梓涵還是神神秘秘的樣子。
沈菲菲不耐煩的搖頭：“算了，我對你們資本圈也不了解，就算那名字你說出來，我還真不一定能認識。”
“反正我要是說出來，你肯定知道。”羅梓涵還是信心滿滿。
她甚至都迫不及待想要看見，等到招投標結果出來以後，朋友臉上驚訝的表情了。
她覺得自己到時候大概能笑得肚子疼。
沈菲菲古怪的打量朋友，總覺得這家夥的笑容裡，帶著點不懷好意的意思。
就算這次江灘的招投標關係重要，也會有一堆國內頂級大佬入局，又能有什麼地方值得自己驚訝呢？
反正沈菲菲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也懶得繼續搭理羅梓涵了。
這時候，氣急敗壞掛斷電話的賈雯瞳，卻還在隔空咒罵著唯一願意借給她錢的羅梓涵。
“怎麼樣？錢借到了沒有？”範鳳姝滿臉焦急的問女兒。
“你怎麼不自己去借？以前打牌的時候，一個晚上輸贏幾十萬，不是正常的事情嗎？”賈雯瞳很不耐煩的說。
“那，那怎麼能一樣呢？”範鳳姝呐呐說，“以前牌桌上親親熱熱的小姐妹，如今連我一個電話都不願意接……”
“還不都是一個樣子，風光的時候認你做姐妹做閨蜜，落魄的時候，一個個恨不得火上澆油，隻想看我的笑話，”賈雯瞳咬牙切齒的說，“都給我等著，等我鹹魚翻身的時候，她們一個都跑不了！”
她這時候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之前羅梓涵好歹還是借過10萬塊錢給她。
“就是，等壓著那孩子認我以後，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忘記你的，”範鳳姝說，“媽媽在這裡給你做主，以後你們就是親親愛愛的親姐妹，她有的，你也一樣要有。”
賈雯瞳冷笑了一下。
“就是錢不夠該怎麼辦？那個朋友不肯賒賬的呀！”範鳳姝也急得像油鍋上的螞蟻。
“你那個朋友男的女的？”賈雯瞳問。
“男的，長得挺帥，怎麼，你想認識認識？”範鳳姝也把腦筋打到了賈雯瞳身上。
“先去見見再說吧。”賈雯瞳說。
剛好她手上還有一個可以控製男人的名額，既然錢不夠，也隻能從這個方向著手了。
“錢不夠？錢不夠就隻能想辦法去湊，”水軍頭子雙腳翹到辦公桌上，一臉不耐煩的說，“同情？我同情你們，誰來同情我？老子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往街麵上一站，彆人可都是要叫我老板的，現在呢，不也一樣隻能養點水軍討口飯吃，所以賒賬是絕對不可以的，現款現結，要不然彆人又怎麼可能給我做事？”
就像範鳳姝說的，這人五官確實相當帥，還透著一股微微的痞勁兒，要是放在十年前，應該也是那種很受歡迎的長相。
隻可惜，也不知道是因為歲月磋磨還是工作的關係，這人現在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油膩氣，一看就很不討喜。
即便如此，賈雯瞳還是一臉笑容的走了過去，把手輕輕放在這個人的手背上：“我也聽我媽說過，你以前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這些年也就是有點運氣不好而已，相信我，隻要你肯幫我，你未來肯定會時來運轉的。”
隨著她說話的聲音一點點傳進這個男人的耳朵裡，水軍頭子的眼神，也從最開始的不屑一顧，慢慢變得迷茫，最後，變成了深深的癡迷。
“就算沒有時來運轉也沒關係，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這個男人的聲音都完全變了——雖然油膩依舊。
在旁邊圍觀了女兒的全程表演，範鳳姝簡直驚呆了：“可以呀女兒！你要找有這個本事，乾嘛不把梅霄雲也勾到手？隻要把他弄到手心裡，哪還有甄真什麼事情？”
果然，這對母女連想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這次你就好好配合我，不要再壞事了。”賈雯瞳故意在她麵前秀這一手，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行行，我保證好好配合你，”範鳳姝的臉上簡直笑開了花，“想方設法也要把梅霄雲給你拉到跟前來，對了，這麼一個怎麼夠，你還想多認識幾個富豪不？媽去幫你介紹。”
“先把這個搞定吧。”賈雯瞳很不耐煩的說。
這能力一直得不到升級，每次控製的人數都很有限，為了控製這個水軍頭子，她又把最後一個名額用出去了，隻能再等一段時間空出新的名額再說。
“好好好！”範鳳姝看了一眼那個迷迷糊糊的水軍頭子，萬分羨慕的問：“這麼厲害的本事，怎麼不早說呀！快跟媽說說，你究竟用的什麼好法子？我能不能也學學？”
“學不了，”賈雯瞳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癡心妄想，“不用再問了，這法子隻有我一個人能用。”
範鳳姝表麵上沒說什麼，其實心裡堅信，賈雯瞳肯定是故意不跟她說的。
“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己想辦法偷學就是，”她在內心竊喜，美美的幻想，“要是有了這種能力，隨便找個大老板養著就好了，簡直比認回甄真過得還要自在。”
她甚至還覺得女兒太傻，有這麼厲害的本事也不會用，還不如她這個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