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裙下之臣(23)(1 / 2)

定下來的旅程隻走了一半,方幼青就隨便找了個借口掉頭回皇城了。

分彆那天,裴衍一直遙遙望著她乘坐的馬車離開,直至消失在視野之中。

方幼青透過後窗的縫隙看的清清楚楚。

但她沒有再像很早以前兩人分彆的時候,撕心裂肺的哭著挽留他,求他彆把她一個人丟下。

所以她自然也沒有看到,在她離去之後,裴衍泛了紅的眼眶。

她隻是端坐在馬車之中,神色平淡而又冷靜地和他漸行漸遠。

破鏡難重圓,而且她和裴衍……是再沒有緣分不過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她和裴衍的最後一次見麵。

待到回了邊關之後,裴衍就會因為重疾纏身,在一次稀鬆平常的小型戰役之中,遭人暗算,丟了性命。

而裴衍的死亡,則昭告著青龍國沉淪覆滅的開始。

但這也都是後話了。

兩隊人馬分開之後,白玉京展露了這些天來最純粹的笑容,他輕輕地握住方幼青的手,狀似安慰。

“聚散終有時,會有一天再見的,殿下不必太過難過。”

離開了最好,要是再一起待下去,他怕會控製不住心中的嫉妒,對裴衍下手。

畢竟,他也不想當個壞人。

“哎,話是這樣說,但明天的事情誰說的定呢?及時行樂才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情,至於裴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是白玉京第一次聽見她歎氣。

不過她也隻是悵然了片刻,轉頭就把事情拋在了腦後,又恢複了無憂無慮驕傲的公主姿態。

白玉京先是歡欣,而後陷入更為深層的恐懼之中。

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冷卻。

對待她深愛過數年的裴衍,她都能說放下就放下,那對他呢……一個沒有了價值的,正主的替身。

如果有一天他們不得已而分開,那麼殿下也會像現在這樣,果斷地將她忘個乾淨嗎?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看起來這麼難看。”

身旁的人臉色慘白,眼神茫然,像是蒙了一層霧。

不是被什麼東西嚇傻了,就是生了病。而現在青天白日,車上也並沒有什麼異樣。

方幼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駙馬莫不是染了風寒?”

說著,她就準備讓車夫停車,帶他去附近的城鎮看一看。

就在此時,白玉京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慌亂問道:“殿下,我們是夫妻,定會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對嗎?”

話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不像是在發問,而是像在尋求一個既定的答案。

方幼青怔然片刻,她知道,他是在問,問她是否會愛他一輩子。

端坐回位置上目視前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方幼青的眼神變得空泛起來。

最後,她笑了笑:“隻要我還在這世上活一天,大抵我們就會是一天的夫妻吧。”

至於以後的事情,誰又說的準?

回程的路上沒有過多的停留,故不到七天的時間就抵達了皇城。

有時候方幼青都會想方恒修是否在她身上裝了定位儀,怎麼她剛在公主府歇下沒多久,前來請她入宮的大太監就來了。

“你去跟皇上說,這些天舟車勞頓我累了,等明天再入宮見他。”

鐵打的人在馬車上顛簸了數天,也該散架了,更何況是這具嬌生慣養的身體。

“可……”大太監為難的看了她一眼,“皇上有有要事要與您商議。”

方幼青輕嗤一聲:“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比得過本宮歇息?”

大概又是研製出來什麼有趣的小玩意,急著跟她分享罷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大太監為難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咬牙道:“是月妃有了身孕。”

“什麼?”方幼青猛地瞪大了眼睛。

在原劇情中,月妃和小皇帝可是一直無所出的。怎麼她剛走沒半個月,孩子都蹦出來了?

“備轎子!現在就入宮。”

等到她手忙腳亂地趕到宮中時,卻看見坐在位置上品茶焚香的方恒修神態悠然自得,好像即將當父親的人不是他一樣。

“阿姐,你終於回來了。”有種顯而易見的委屈。

方幼青被他戲弄的氣,頓時就去了大半。

擰著眉頭把他手中的茶盞奪走重重丟在桌上,方幼青問道:“月妃怎麼回事?火急火燎地把我叫進宮來,你看起來倒好像不太在意的樣子。”

方恒修這才恍然大悟道:“你說月妃啊,她就是懷孕了,沒什麼彆的。”

“裝,你還裝,”方幼青惡從膽邊生,一把揪住方恒修的頰肉,“說吧,你讓太監拿著個噱頭引我進宮打得什麼主意?”

“我就是想你了,不找個借口,你今天肯定不會見我。”

被掐住了臉,他連說話吐字都不清楚了起來。

但那雙和她相似的眼睛中,卻是全然的欣喜。

方幼青的手不自覺地放鬆了力道,語氣也柔和了幾分。

“下次不準再這樣了,免得讓我擔心。”

“說起來,月妃呢?既然有了身孕,那你就要擔起責任好好照顧她了,她肚子裡可是你的第一個子嗣。”

她還是有些在意這個意料之外的孩子。

“嗯,我已經準備過些日子把她冊封為貴妃,在此之前也給她賞賜了不少東西。”方恒修神色莫名。

回想他酒醉的那一夜,好像是隔著一層濃霧一樣,讓他看不真切。

潛意識告訴他,朱月或許沒懷孕,又或許懷的不是他的孩子,甚至兩人有沒有睡過,也尚未有定論。

但這又有什麼問題?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