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宣神色肅了些,道:“並不擔心,更何況這令牌也不是永遠的給了出去,待到事情平複,魔修伏誅後,我自然是要收回的。”
更何況,除了無雙城之外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這令牌該怎麼用。
侍衛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合著他給出去這一招,還有後手等著呢。
想明白了之後,侍衛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愧是侍衛長,一步三算,這下便有了再次去找這位小姐的理由了。”
“不知下次去時,可否把我們也帶上?”
越宣笑罵:“你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做夢去吧!”
再去之時,肯定是獨自前往。
等巡查結束之後,他可要抽點時間,去打聽聽這位嬌客從何而來,又為何而來了。
*
送走巡查的人,方幼青合上窗戶和房門。
她心中正思索著來的魔修是什麼目的。
可等到走進床鋪時,卻嗅到了極為淡薄的血腥之氣。
有人在附近!
這個應該就是剛才侍衛們追捕的魔修。
方幼青眼神一凜,右手拔出劍,左手覆上越宣留下的令牌就欲催動。
但下一秒,那熟悉的聲音和麵容,讓方幼青所有的動作全都僵在了原地。
從後窗翻進來的男子穿著一襲黑色衣袍,他身形不穩,踉蹌了幾步,腰腹處有一道深可見肉的傷口。
月光照在了他沒有兜帽遮掩的半張臉上。
翩然君子,眉目如畫。
縱是此刻形容狼狽,身上滿是血汙,也難掩他的風華氣質。
方幼青握著劍的手一時不穩,長劍跌落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可她卻顧不上撿起地上的劍,臉色喜憂交加,眼中也彌漫起了水霧,小跑著上前扶住了幾欲跌倒的青年。
“……師兄!”她的聲音是顫的,大概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就是消失許久,生死未卜的辜懷素。
可她又忍不住心中的關切,扶著他坐到了床腳,慌亂地從儲物戒中翻找著治療外傷的藥品,“我這裡有藥,師兄你彆怕,不會有事的,會好起來的……”
她絮絮叨叨地對著麵色蒼白如紙的男子說道,手中動作不停。
忽然間她的手被握住了,斜靠在床尾的男子痛苦地喘息了一聲,眼神眷戀而懷念的望向她。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氣若遊絲地開口道:“終於……再次見到你了……”
“青兒……”
話音落下之時,他便徹底失去了動靜,身體也無力地滑落到少女的懷中。
方幼青身形晃了晃,穩住辜懷素的身體,把他安置在床鋪之上。
他的脈搏虛弱如遊絲,讓方幼青顧不得思慮其他,連忙輸送著靈氣為他續命。
待到辜懷素的狀態穩定了些時,她的小臉上已經全是涔涔汗珠,唇色也因靈氣的消耗而變得蒼白異常。
但這些她都不在乎,而是緩了口氣,眼神堅定明亮的注視著床榻上的青年,開始著手為他上藥。
可靈氣好輸,傷口難治。
辜懷素的這道傷口,恰好傷在了腰腹之上,若是想為他上藥,無法避免要將他上半身的衣衫全部解開。
方幼青站在他身前犯起了難。
在靈力的作用下,傷口處流血的速度緩慢了不少,可仍未停下。
方幼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手伸到了男子的衣襟前。
隻是她摸索了好半天,久到青年緊閉的雙眼間眉頭都皺了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開他身上的衣服。
“怎麼會這麼結實……”
她踱步到桌前,撿起了被她遺忘在地上的佩劍。
心一橫,對著青年的衣服劃了下去。
“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從緊急,我真的沒彆的意思,你等下醒了可彆怪罪我……”
有了口子,她撕開對方的衣服,側著臉,用餘光為他處理腰腹處的傷口。
等到綁好繃帶,她總算鬆了一口氣,連忙用被子把男子裸著的上半身蓋住,頭也不回的跑到了桌子旁背對著他。
“既然找到了師兄,那無雙城城主舉辦的宴會,自然是不用去了,明天該怎麼帶著師兄趁亂離開呢……”
她自言自語,出神地望著麵前的茶壺,似乎要將它看出個花來。
因此她也就沒有覺察到,在她的身後,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悄然睜開了眼睛。
若是她能對上他的視線,便絕不會把床上之人和辜懷素認錯——
儘管他們共用著一具軀殼,可眼神卻是截然相反。
那不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