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2)

溫柔刀 夢筱二 14588 字 3個月前

傅成凜頂著嚴寒去了那家裁縫店, 門口掛著一個手寫的牌子:【今天休息,家裡有事!】

不時,牌子被風吹著撞到卷簾門上, ‘哐啷’一聲。

迎著風,傅成凜拿手摁住缺了紐扣的地方。

寒風吹得樹枝亂響,出來的人明顯比平時少。

在家門口躊躇片刻, 傅成凜再次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開門就得吃冷風,黎箏躲在門後, 隻開了一條縫, 即便這樣,長發也被吹得胡亂飛起。

她拿手巴拉到一旁, 瞅著他大衣。

傅成凜解釋:“店門沒開。”

他問:“你這裡有沒有針和線?我自己縫。”

應該沒那麼難。

做飯他都能學會,彆說是縫個扣子。

黎箏也不知道家裡有沒有,她從沒用過,“我問問江小楠。”

傅成凜進屋,這個門有些年頭,一直沒更換, 要用力頂才能關緊。

他還像以前那樣站在門邊,沒進客廳。

黎箏給江小楠打了電話, 家裡有針線包, 在茶幾抽屜裡。

江小楠知道黎箏是衣來伸手的公主, “你找針線包乾什麼?是不是衣服脫線了?等我回去給你縫。”

“不是我用。”黎箏拉開抽屜, 針線包躺在最裡麵,“邊戶土豪鄰居。先掛了,等會兒跟你聊。”

傅成凜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個綽號。

黎箏把針線包給他, 多餘的話沒有,轉身回自己屋接著乾活。

房子小, 傅成凜站在門口就能看到她臥室裡的電腦桌。

她埋頭製作視頻,他沒打斷她。

脫下大衣,他開始縫扣子。

第一次接觸針線,看上去簡單,卻無從下手。

好在大衣是黑色,紐扣也是,隨便縫一下也看不出很彆扭。

費了不少時間,扣子終於連在衣服上,勉強入眼。

傅成凜看著針線包,對著臥室裡說道:“箏箏,我拿回去研究,縫好了還你。”

黎箏正忙著,眼皮沒抬,“門帶上,謝謝。”

傅成凜把針線包送回家,再次下樓。

前麵那條沿街門麵,各種店鋪,緊挨著裁縫鋪就是一家西餅屋。

他挑了一塊玫瑰蛋糕,黎箏喜歡這個口味。

小塊蛋糕不配蠟燭,他專門要了一份。

一個下午,他來回下樓三趟。

每次經過貓窩,貓咪轉著眼珠子盯著他看。

到家,傅成凜在家庭群裡說了聲,晚上不用給他慶生,【我和黎箏簡單吃個蛋糕,晚上還有視頻會。】

家裡人都隻看到前半句,後半句自動忽略。

天冷,不用再特意往老宅趕,負二跟父母都發了兩百塊錢紅包給他。

傅成凜定鬨鈴,晚上六點鐘去隔壁還針線包。

昨晚到今天的工作還堆在那沒處理,他去了書房。

【有什麼需要彙報的,現在可以了。】傅成凜知會曾助理一聲。

曾助理在公司,從早上等到現在,沒敢叨擾老板。

昨天半夜,他收到了來自老板朋友的幾十條消息,都來跟他打聽,老板在會所是不是被潑了紅酒。

他上哪知道。

老板生日派對他沒過去,後來老板也沒找他。

但從今天這個情況看,老板被潑紅酒的可能性很大。

曾助理接到傅成凜消息,趕緊打去電話,說了說關力生物的情況,關力生物那邊的高層得知要跟東昊科技合作,炸了鍋。

會上吵成一鍋粥,矛頭指向了傅成凜。

關力生物拒絕跟競爭對手合作,還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對手。

曾助理:“關梓園早上給我打了電話,她意思很明確,到時不可能支持您這個決定。”

關梓園的理由是,東昊科技竟想要走捷徑,分羹關力前期打下來的市場,門都沒有。

傅成凜大概了解,他考慮半刻,“周一上午的時間騰出來,關力生物那邊的討論會,我親自過去一趟。”

曾助理一怔,緊跟著道:“好,我提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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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鐘,鬨鈴準時響起。

傅成凜正專注電腦屏幕上的報表,餘光看得到手機大致位置,伸手摸了兩下才摸到手機,關上鬨鈴。

兩分鐘後,報表看完,他給資管部經理回了郵件。

在記事本上簡單記錄下午處理的幾件事,進度及結果。

合上筆記本,傅成凜快步去了廚房,從冰箱拿出玫瑰花蛋糕,把打火機和那盒蠟燭揣兜裡。

跟隔壁幾米之遙,傅成凜沒穿外套,出門前拿上針線包。

鄰居家,黎箏忙完沒多會兒,門鈴響時她在廚房倒水喝。

“箏箏。”傅成凜磁性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黎箏捧著杯子,邊走邊喝,她特意看了眼牆上的鐘,六點零五。

這人縫紐扣縫了一下午?

從貓眼裡看到外麵的男人沒穿外套,隻有一件單薄的襯衫。

黎箏順手開了門,還不等說話,傅成凜從她旁邊繞進來。隨著他一道進來的,還有陣陣寒氣。

黎箏後退兩步,傅成凜手裡拿著蛋糕,用後背頂上門。

“冰箱裡有蛋糕,小叔買了不少。”黎箏以為傅成凜特意給她買的,她先拒絕了。

傅成凜把針線包放門邊矮櫃上,“今天我生日,事情多,不回去吃飯了,你陪我吹個蠟燭,就當慶祝過。”

蛋糕也擱在矮櫃上,他拿出蠟燭跟打火機。

黎箏瞅瞅傅成凜側臉,又看了眼那塊蛋糕。這大概是他過的最寒酸的一個生日,連蛋糕也隻是一小塊,其他什麼都沒有。

她真心實意道了句:“生日快樂。”

傅成凜正在插蠟燭,停了下,轉臉看她,“謝謝。”

他示意她,“把燈關了吧。”

“不耽誤你多長時間,吹了蠟燭我就回去。”他加了句解釋。

黎箏拿上針線包,放回原處,把臥室和客廳燈關上。

門口那邊,傅成凜點著了蠟燭,略暗的燭光在漆黑的屋子裡格外溫暖。

黎箏走過去時刻意放緩了腳步,生怕幅度太大,走路時帶動的冷空氣吹滅了細細的彩色小蠟燭。

傅成凜一共點了五根蠟燭,三根一撮,另一邊是兩根。

代表了32歲。

傅成凜把蛋糕端到黎箏跟前,“許個願。”

黎箏透過燭光看著他:“是你過生日,我許願乾什麼?”

傅成凜目光沉靜:“我以前從來不許願,不信這些。昨晚你在那,我是頭一次許願。”

一次就夠了。

“以後我每年過生日,願望都給你許。”

‘以後’‘每年’這種字眼,在一個特彆的環境裡,從喜歡的人嘴裡說出來,比玫瑰蛋糕還甜。

看在他是壽星份上,黎箏沒拿他尋開心,認真許了一個願。

願望是,希望今年北京冬天的風能小一點。

蠟燭她沒吹。

傅成凜把蛋糕放回矮櫃上,他也沒吹蠟燭。

這是屋裡僅有的一點光源。

三角形的一小塊蛋糕,用不著再切開,傅成凜拿配套的叉子挑了上麵的一塊玫瑰花喂給黎箏。

昨晚在會所,他喂了她那麼長時間,她始終沒張嘴,今天是正兒八經的生日蛋糕,“你就吃點玫瑰。”

黎箏沒讓他喂,從他手裡拿過叉子。

兩人手指碰到一塊,冷熱交彙。

她在暖氣十足的家裡待了一下午,手滾熱。傅成凜剛才穿著襯衫在門口等了會兒,手背還沒暖過來。

屋裡光線暗,暖中又夾雜著說不出的情愫暗湧。

傅成凜定定看著黎箏,她把玫瑰連同一點奶油送嘴裡,下意識抿了一下唇。

“在樓下那家蛋糕店買的吧?挺好吃的。”黎箏品著玫瑰味道,一抬頭,撞進傅成凜像潭水一樣的眼底,看似深幽平靜,卻自帶漩渦。

傅成凜情不自禁往她跟前來了一步,就在黎箏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傅成凜已經一手抱著她的腰,另一手撐著她後腦勺。

炙熱又輕柔的吻親在她唇上。

這是她跟他的第三次接吻。

他這樣強大冷情又自持的男人,本來就容易讓女人沉淪。被他抱在懷裡又這麼動情吻著,她根本一下子找不到自己。

黎箏在他的吻裡眩暈幾秒,隨後變被動為主動。

她把小叉子直接扔到矮櫃,沒扔準,掉在地上,她袖子上帶出來的一陣陣風把燭光晃得東倒西歪。

有一根蠟燭熄了。

顧不上彆的,黎箏踮著腳尖,同時兩手扣住傅成凜脖子。這個動作,傅成凜異常熟悉,她第一次咬他時就這樣。

黎箏沒鬆開傅成凜,推著他整個人被動地往後退。直到傅成凜被黎箏推到撞在門板上,他的唇還緊貼著她的。

下一秒,傅成凜眯了眯眼,忍著疼,任她啃咬他。

黎箏本來是要收拾他,男女力量有懸殊,他直接把她抱起來。

黎箏算錯了,上次在他辦公室他沒有任何肢體動作是因為他當時是拒絕了她,就不可能再跟她有親密接觸,這次不一樣。

她見好就收,鬆開傅成凜的唇。

這回沒咬破,隻是讓他吃痛。

傅成凜把握著分寸,她鬆開了,他也就放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