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年遊(1 / 2)

鳳矜的肩上那隻困怏怏的肥鳥,自那以後, 見了他就嘰嘰嘰大叫。搞得他跟洪水猛獸似的。

之後又因為淩雲劍之爭, 他和鳳矜把梁子結大了。

經天院裡的一群前輩, 年紀大了喜歡瞎管閒事, 非要當和事佬,想儘辦法緩和他們的關係。

然而,他和鳳矜。

住同一個院子,打架;

坐同一張桌子, 打架;

課上有觀點不合,繼續打架。

隻要兩人離得近, 基本周圍就玩完。

更無語的是, 因為鳳矜太弱打不過他,師祖擰著他的耳朵說他仗勢欺人。

裴景真是無話可說,也不看是誰先招惹誰。

眼看經天院要被他搞得雞飛狗跳, 師祖尋思著,在同輩的佼佼者前,年輕人麵子薄, 總會有所顧忌。於是把老好人悟生插在了他們中間,又在前麵安排了寂無端和虞青蓮, 想讓他安分點。

然後這下好了,裴景不愁沒架打了。

以前是得罪一個, 現在是得罪四個, 好像也沒差。

後來陳虛發出歎息:“他們四個居然能忍那麼久,沒合夥起來揍你一頓, 也是難得。”

那個時候裴景被師祖罰抄經書,手握三隻筆,一次抄三遍,字跡龍飛鳳舞,邊寫邊道:“他們四個怎麼可能齊心協力來打我,悟生慈悲心腸不說了。剩下三個,骨子裡的一個比一個傲慢——你看鳳矜,就差把本座天下最牛批寫臉上了。”

“另兩人,寂無端一副‘活人死人皆傻叉’的樣子,虞青蓮認定了‘眾生隻有我如花’。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她如什麼花?狗尾巴花?”

陳虛一臉黑線:“你居然還有臉說彆人,論自戀誰比得上你啊。”

裴景抄到一半放下筆,翻個白眼,還想繼續說他的見解。

背後就傳來了虞青蓮陰森森的聲音:“還有空背後非議彆人,我看你真的閒。三遍不夠抄是不是,我這就去告訴涵虛前輩,再給你加幾遍。”

涵虛是他師祖的道號。

裴景身子一僵,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回頭尬笑:“我這不還沒說完嘛,如花怎麼可能夠形容你的美,再怎麼也得加個似玉吧。”

虞青蓮皮笑肉不笑:“不了,我覺得狗尾巴花就挺好的,你還是留點體力抄書吧。”

裴景對著虞青蓮氣冷冰冰離去的背影,痛苦地伸手挽留,“虞姐姐”這種不要臉的稱呼都喊上了,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陳虛幸災樂禍笑個不停:“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不?”

裴景一想到要直麵迎接師祖的嘮叨就頭疼,搖搖頭,重新拿起三隻筆,對陳虛道:“我有空要教教虞青蓮,什麼叫人醜就該多讀書。或者換句話,皮相的美她已經不具備了,心靈的美她還要放棄嗎?——那她這做女人做的也太失敗了。”

陳虛下意識往門口望了眼,就怕虞青蓮沒走遠聽到了,回來直接抽鞭和裴景乾起來。他要做好溜的準備,免得被殃及池魚。見虞青蓮真離開去告狀,陳虛才偏頭,對裴景束起拇指:“你這經天院第一賤的稱號名副其實。”

裴景尋思了會兒:“第一劍,我還有個這稱號?我的劍法是不錯,不過被你這麼突然誇一番,還叫人怪不好意思的。”隻是嘴角笑得裂開花,根本看不出哪一點不好意思。

陳虛冷酷的:“我說的不是那個劍。”

筆一頓,裴景反應過來後,明白了。頓時笑意慢慢僵硬,麵無表情,偏頭鄭重其事對陳虛說:“你看這世上,總有這麼些人,打不過就背後說閒話。好端端一個善良正義的少年郎,平白背上這臭名。這來自弱者的嫉妒,真可怕。”

陳虛隻能翻個白眼。

虞青蓮在很胖的時候,其實也是個美人,長大了,出落更是得越發冷豔。

每年不知多少修士為見她一麵,親自渡海去瀛洲。

經天院一彆之後,裴景雲遊四海,也曾隨一艘凡人的船,到了瀛洲島。

瀛洲仙島,白霧氤氳,仙樂不鼓自鳴,仿佛天外極樂世界。

他到的時候,瀛洲正是動亂時分。虞青蓮的母親瀛洲島主在閉關突破的關鍵時期,遭人暗算,陷入了長眠。長老們覺得她太過年幼,無法勝任島主之責,於是奪權代理。

事情那麼突然,一看就有蹊蹺,以虞青蓮的性子怎麼可能願意。隻是那時她剛破金丹後期,

寡不敵眾,還是被關起來。

裴景在宮殿裡找到虞青蓮時。

她已經憔悴了很多,隻是眼神裡的狠厲和血性還在,她一把抓住裴景的袖子,隻道:“幫我!”裴景把袖子扯回來:“也成,那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

一劍一鞭,兩人在滿月之夜,驚起了瀛洲百年的腥風血雨。揪出長老閣中內鬼,一舉端了魔修老巢。

他負劍一旁,看她親自了斷恩怨。

一鞭化靈渠為血池,屍橫遍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