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傲嬌的魔頭(1 / 2)

花九簫在屋內撫了一會兒琴, 撫的就是曲黛黛輕哼的那首曲子。

夕陽從山巔緩緩墜下, 豔紅色的晚霞透過窗戶, 像是桃花開在了雲間。

侍女們走進來,有條不紊地布菜,空氣泛著好聞的食物香氣。

已經到了他用晚膳的時辰。

花九簫坐到桌前,侍女們替他斟滿美酒。花九簫端起酒盞, 淺淺啜了一口, 目光落在中間那道紅燒魚上,不由得問道:“蝶園的晚膳何時開始?”

侍女一怔, 恭聲回道:“回穀主的話, 蝶園裡沒有晚膳。”

花九簫眼底掀起細小的波瀾。蝶園沒有晚膳,那丫頭豈不是要連餓兩頓。

眼見花九簫臉色冷卻下來,侍女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連忙跪下道:“自打蝶園開設以來, 就隻有早膳和午膳, 早膳是每人一碗米粥和一個饅頭,午膳是米飯和素菜,偶爾會加餐。”

“為何不設晚膳?”花九簫設蝶園, 是為了飼養他的鬼蝶,但鬼蝶有毒, 一不小心就會丟命, 所以有人提議打發犯罪之人去蝶園養鬼蝶。花九簫稍一思忖,便應允此事,隻是其中的細節卻不曾過問, 反正那些人多半是要死的。

“夜間無需乾活,才沒設晚膳。”侍女理所當然地回道。

不知為何,花九簫忽然沒了胃口,他放下酒盞,拿起盤子裡擺放的紅糖米糕。這紅糖米糕是蒸出來的,又香又軟,一口咬下去,泛著微微的甜。

“穀主?”侍女見花九簫失神,不由得喚了一聲。

“退下。”花九簫道。

侍女起身,退出屋子。侍女走後,花九簫端著這盤紅糖米糕,身形一掠,消失在芳華小築內。

夕陽沉沒後,暮色一點點罩下來,天地之間愈發幽暗。花九簫手裡托著那盤紅糖米糕,穿梭於叢叢樹影之間,熟門熟路地躍進了蝶園。

蝶園裡的燈籠幽幽地亮著,晚上不需要乾活,園內隻點了幾盞零星的燈。燈光微弱,正好便於花九簫隱藏身形。

他在蝶園裡轉了幾圈,找到了曲黛黛的住處。

曲黛黛的住處是黑的,沒有點燈,紅瑛不知去了哪裡,隻有曲黛黛一個人坐在屋裡。

窗戶大開著,深秋的風寒冷蕭瑟,呼呼往裡麵灌著,她又穿得薄,身體時不時地哆嗦一下。

她手裡還拿著那片枯葉,葉子已經殘缺了一角,有些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看得她雙眼出神。

花九簫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手摘了一片葉子,擲了出去。

曲黛黛正在盯著撿來的那片枯葉,愁眉苦臉地思考著,到底怎樣才能離開蝶園。她都唱了快半個月的歌,彆說花九簫,連半個鬼影子都沒引來。

馬上就要入冬了,冬天是不用養蝴蝶的,也不用飼花,要是花九簫覺得,沒必要再養著蝶園裡這群閒人,喪心病狂地大手一揮,命人處置了她們,那就玩完了。

曲黛黛試過從蝶園的入口逃出去,特意半夜不睡覺,暗中觀察了好幾天,看有沒有空隙可鑽,結果發現蝶園的守衛是輪班製的,無縫交接,根本沒有下手的餘地,隻好作罷。

曲黛黛對著這片殘破的枯葉長籲短歎,忽然,窗戶的方向傳來一陣劇烈的“咣當”聲。曲黛黛連忙站起來,沉聲問道:“誰在那裡?”

花九簫站在樹上,沉默地看著她。

曲黛黛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人應答。天色還未完全黑透,依稀能借著微弱的天光看清楚眼前,曲黛黛探著腦袋,又問了幾聲,皆無人應答。

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下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窗戶。

窗戶大開著,窗外半個人影也沒有,隻有瑟瑟的秋風,嘩啦啦地拂著葉子,葉子的影子映在地上,斑駁一片。

曲黛黛鬆口氣,轉身的瞬間,眼角餘光似是被什麼吸引住,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看向窗台,原來窗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盤紅糖米糕。

曲黛黛餓了兩頓,早就餓得兩眼發昏,看見這盤紅糖米糕時,猶如餓狼一般,眼中幾乎冒出綠光。

她飛快地奔向窗台,將盤子抱在手裡,驚訝道:“天,我不會是餓昏了頭,出現幻覺了吧?這盤紅糖米糕從哪裡來的?”

紅糖米糕已經涼了,但無損它的誘人,曲黛黛似乎聞到了香甜的氣息,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來。

曲黛黛咽了咽口水,伸手拿起一塊紅糖米糕,正欲往口中塞時,猛地記起什麼,臉色一變,低聲喃喃:“這紅糖米糕來得也太蹊蹺了,不,我不能中計。”

她艱難地將紅糖米糕放回盤子裡,猶戀戀不舍的看了幾眼,似是為了說服自己,她又道:“雖然我百毒不侵,但誰知道這紅糖米糕裡放了什麼,而且紅瑛說了,已經有人盯上我,我得小心一點。不能吃,絕對不能吃!”

花九簫站在樹影裡,正等著曲黛黛一口咬下紅糖米糕,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可她非但沒有咬,還放下了那塊紅糖米糕,這樣的自製力倒是令花九簫有些意外。

他以為,曲黛黛餓了這兩頓,看見這紅糖米糕,定會如餓狼撲食。

看到曲黛黛沒吃這紅糖米糕,花九簫竟有幾分失望,尤其是當曲黛黛將這盤紅糖米糕都倒進了垃圾桶裡,花九簫的心頭騰起一絲怒意。

這個丫頭,枉他連晚膳也沒吃,送來這盤紅糖米糕,她倒好,直接丟了,氣得花九簫差點現身抓她個現行。幸虧他及時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值得他這樣牽腸掛肚。

餓死她算了。

花九簫磨著牙齒,借著暮色遮掩,悄然離開蝶園。

他暗暗咬牙,決定再不管曲黛黛的事情。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