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露餡(1 / 2)

明珠和侍女離開後, 曲黛黛如夢初醒, 奔到滿桌子的首飾前, 雙眼綻出亮晶晶的光芒。她一會兒拿起一根簪子插在發間,一會兒又將玉鐲套在手腕上,心裡彆提有多開心了。

錢!

這些都是錢!

曲黛黛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將這些東西都換成錢, 一定能堆出個小金山出來。

有了這座小金山, 以後去哪裡都有底氣,睡覺的時候, 還可以抱著她的小金山睡, 夢裡都是金燦燦的。

想想都覺得美滋滋。

曲黛黛將盒子都合起來,目光在屋內逡巡一遍,打算先找個地方, 將這些東西都藏起來。

這麼多寶貝, 要是被偷了, 她能哭上三天三夜。

太陽從東方升起,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曲黛黛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總算才將她的那些珠釵首飾都藏好。

衣擺和袖口在藏這些珠釵首飾時,蹭了不少灰塵, 曲黛黛抬手, 將灰塵撣去,目光落在明珠送來的那些新衣裳上。

狐裘厚重,是冬裝, 這個時候剛入冬,還用不上。曲黛黛將狐裘疊好,收在衣櫃裡。

其他的衣裳料子也很華貴,稍稍在哪裡刮一下就開線了,她整日裡在書房伺候,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沾上了墨汁,沾了墨汁,整件衣服就報廢了,不如先收著,以後再穿,免得浪費。

曲黛黛決定還穿往日的舊衣裳去書房。

花九簫的書房有個雅致的名字,喚作“煙雨閣”,曲黛黛到達煙雨閣的時候,沈流雲正在屋內,向花九簫彙報著關於刺客的進展。

“穀內已經搜查個遍,皆無刺客的蹤跡,如今隻剩下一個地方沒有搜查,若無穀主的首肯,屬下不敢擅自行動,因此特意來請示穀主。”

蝴蝶穀的出口已經封住,那刺客還在穀內,沈流雲帶著人搜遍蝴蝶穀,一無所獲,彙報的時候不由得提心吊膽。

花九簫的麵色看起來並無震怒之色,他用手輕輕叩了一下桌麵,似乎在思考,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什麼地方?”

“……清風閣。”沈流雲猶豫道。清風閣是虞青凰的住處,虞青凰正在禁足期間,沒有花九簫的許可,沈流雲不敢擅自帶人進去。

屋外的曲黛黛聽見“清風閣”三個字,心臟突突地跳了一下。君淩霜此刻恐怕就藏在清風閣內,若是沈流雲真的帶人進去搜查,君淩霜藏不住,連虞青凰也要受牽連。

她閃身進入屋內,打斷沈流雲的話,對坐在書桌後麵的花九簫施了一禮:“黛黛見過師父。”

花九簫依舊著了一身紅衣,斜倚在紫檀木倚中,神情略顯慵懶。聽到曲黛黛的聲音後,他抬起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從昨晚那場夢開始,曲黛黛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沈流雲向他彙報搜查刺客的進展時,他也是心不在焉,想著明珠應該將東西都送過去了。

一下子得了這麼多的好東西,以這丫頭財迷的性子,還不得高興地跳起來。

送過去的衣裳原是裁給虞青凰的,曲黛黛的身形和虞青凰的差不多,應該是合身的。但她到底不是虞青凰,也許那些衣裳她並不喜歡,所以他吩咐明珠送了些布匹過去,讓她挑選幾匹自己喜歡的。

想到曲黛黛會穿著那些華美的衣裳,帶著精巧的首飾前來向他請安,花九簫的心頭不禁騰起一絲期待,因此,聽著沈流雲的話,愈發得魂不守舍。

直到曲黛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花九簫迫不及待地抬起頭來,看向曲黛黛。

這一看,不禁令他大失所望。

曲黛黛還穿著她平日裡穿著的那些舊衣裳,那些衣裳穿得久了,也不知道洗過多少次,袖口都有些發白了。尤其是她身上的這套,應該是從蝶園裡領到的,灰撲撲的,衣服的下擺處還有一道劃痕,大概是從前飼花的時候,花枝勾出來的。

衣裳沒穿他送過去的那幾件,他姑且當做不喜歡。可那些珠釵首飾呢?不管她喜歡清新淡雅的風格,還是更偏愛華美精致的貴氣,都應有儘有。

那些首飾價值連城,無論哪一件,都是精心打磨出來的上品。他不信,她那麼貪財,會不喜歡那些首飾。

從前葉翎送她一件白裙子,她都能當寶貝一直穿著,沒道理,他送的那些華裳不入她的眼。

除非,她的那些仰慕和崇拜都是假的,她一直都是在騙他。

想到這裡,花九簫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冷聲斥道:“廢物!”

沈流雲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請罪:“屬下辦事不力,請穀主責罰。”

曲黛黛也跟著嚇了一跳,她一向都知道花九簫喜怒不定,因此有所心理準備,麵上保持淡定之色,甚至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地問道:“師父,沈大哥犯了什麼錯,要責罰他這麼嚴重。”

花九簫抿唇沒說話,曲黛黛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拿起放在他麵前的茶盞,遞到他跟前:“師父不要發這麼大的火,會傷身的。”

花九簫斜睨了她一眼,心道,你裝,你再裝。

曲黛黛察覺到事態有點不妙,花九簫那一眼看得她後頸汗毛根根倒豎,渾身沁上一層寒意。忽然神思一動,花九簫如此大發雷霆,不會是因為她吧?

曲黛黛的腦子轉得飛快。她到底做了什麼,才招惹了花九簫。可她才過來,根本沒時間招惹他呀!

花九簫這魔頭,簡直跟吃錯藥似的,一大早歡歡喜喜賞了她那麼東西,這會兒又對著她發火,真的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曲黛黛一怔,猛地意識到,問題可能出現在那些賞賜的東西上。

按道理說,他賞了她那麼多東西,肯定是有所期待,比如她的感激,她的歡喜,甚至她的回饋……

而她,既沒有穿那些衣裳,也沒有戴那些首飾,居然就這樣過來了,明顯就是沒把他的那些賞賜都放在心上。

換作是她,自己的一腔心意,被彆人不當一回事,也會大動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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