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越聽臉色越沉，眉宇間浮起席位褶皺。無需他示意，感受到氛圍的眾人不約而同停了嘴。
“這就是你們的想法？！”季堯語氣重上兩分，沒有明顯的不屑，卻能讓人感覺到他話語中的不以為意，或者說，輕嘲。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何特助同樣低著頭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心中卻在想，沒有本事就不要拿出來班門弄斧，反而引季總不快。難道這麼久，還不了解季總這點性格？
許是過了一分鐘，又許是過去一小時，季堯終於打破沉默，開了口，“之後就按劉總監說的辦，有意見直接上來跟我說。”
幾個主要工作人員紛紛應是。
季堯站起身，深刻俊朗的五官深邃如海，平靜中暗藏波湧。他在會議室神態各異的人身上掃過一圈，開口道，“散會。”
一應人起身相送，白珊拿起文件，跟在何特助、王秘書身後，跟著走出會議室。
具體會議內容需由王秘書整理過後提交簽字，季堯揮手讓兩人回去，對白珊道，“你跟我進來。”
白珊連東西都沒放，就馬不停蹄跟季堯進了辦公室。
門哢噠一聲合上，何特助、王秘書互視一眼，都沒有多說，反倒是跟著王秘書進會議室的兩個助理，正巧看到這一幕，心中紛雜不知如何言說。
“季總。”白珊在辦公桌前站定，看著高大的男人坐下，身上的壓迫感隨之減弱少許。
這個角度更方便了季堯的視線，女人雙腿被長裙遮擋住，隻若有若無露出一絲纖細白淨腳踝。
微跟單鞋露出一點腳麵，纖濃有度。淡淡的青筋若有似無，像是暗藏在玉石下的淡淡紋絡，更添光彩。
季堯其實也不過是輕輕掃過一眼，並不帶任何審視觀察，因此白珊並未發現季堯多餘的注目。
見季堯伸出手，白珊將懷中輕摟的文件遞過去。
文件猶帶餘溫，季堯動作微頓，隨即流暢打開文件，邊看邊在紙頁上輕點。
會議時間不長，不到一個小時。白珊記錄的東西不多，季堯很快就看完了。
他沒有立刻合上文件，也沒抬頭，而是看著文件上秀娟不乏錚錚的字問道，“沒有彆的想法？”
白珊搖頭，“劉總監的策劃案已經做得很好了。”
唇上掀起一絲細微弧度，季堯語氣中帶著些微笑意道，“我能理解為，薛助理對自己的創意很滿意嗎？”
“是的，季總。”白珊毫不露怯，“再加多的內容，隻會弱化主題。”
季堯抬頭看去，女人依舊是信手垂眸的溫順模樣，背脊卻挺得筆直，透露出並不軟弱的性格。
即便是這種時候，唇上也掛著淡淡的笑，唇角上揚，未語先笑。
沉默片刻，季堯合上文件沒有繼續追問，“泡杯咖啡進來。”
“好的，季總。”
季堯沒有把文件還給她，白珊也就沒有主動去討要。整個公司的物品都屬於季堯，更不要說不過幾頁的A4紙文件。
辦公氛圍很平靜，白珊卻能感應到，會議之後，主動跟自己攀談的人變多了。不是打聽她的職位升遷，就是認為她前途光明，想搶占先機，討一個好。
白珊笑臉迎之，然而一番話下來，找她說話的人卻發現，談話內容根本無從借鑒。
到頭來，對方還是什麼都沒說，讓人心中恨得牙癢癢，又不得不笑顏以對。
白珊拿到了季堯的行程表，王秘書對站在她辦公室的白珊說道，“你的轉正合同已經正式生效，以後季總的行程也需要多費心。”
拿著文件夾中薄薄的一頁行程紙，白珊明白，自己算是正式成為JL的核心員工了。
會這麼快，也是她沒想到的。
這是不是說明，季堯有一點點信任她了？
不是的，如果季堯的信任來的這麼簡單，危險評估上，他也不會占九十多的高分。
季堯的信任，隻是相對員工工作能力而言，他個人，仍舊對周遭的人事物保存著全部質疑。
白珊微微躬身，“我明白的，王秘書。”
“行了，再多的我也不廢話，你在季總身邊這麼久該如何行事心中肯定也有一個章程。你先回去，熟悉一下新的工作內容。”
何止是一個章程，從這麼長時間以來，季堯就沒怎麼發過脾氣就可以看出來，白珊很合他的意。
“好的，王秘書。”白珊帶笑應下，轉身走出辦公室，順手帶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