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晚自習結束還剩二十分鐘, 班主任忽然問了大家一句, “你們作業都完成了沒？”
“做好了。”
“好了。”
應聲的應聲, 點頭的點頭, 沒完成的大多是等著抄作業的, 自然不會出聲。
班主任讓大家安靜下來，站起來在教室看了一圈。
“我們利用接下來的時間，暫時調整一下座位。那個睡覺的，旁邊的人叫一下。”
眾人往後看去，見是傅馳, 又一個個轉了回來。
隔著過道, 祈晨伸手推了傅馳一下, 傅馳煩躁地眯了下眼, 見班主任劉建國看著自己, 長出一口氣, 往後靠在椅背上，一副半睡不醒的樣子。
“傅馳，你作業完成了嗎？這三節課，我就看你睡覺了。”
“老師，我白天做的，晚自習太累睡著了。”傅馳懶洋洋道，剛睡醒的聲音帶了點淡淡的沙啞。
“作業我看下。”劉建國走到傅馳座位邊。
傅馳翻出自己的作業本，劉建國快速翻了翻，頗為詫異地看了傅馳一眼。
傅馳成績不好不壞，平時沒怎麼見他學習, 每次考試都還過得去。劉建國一直覺得傅馳有學習天賦，費過一番功夫導正，什麼法子都用了，就是沒用。
跟家長反應情況，不是助理接的，就是家裡的保姆接的，家長會來的永遠不是家長本人。犯了什麼錯，也都是隨他去的態度。
時間一久，他就是再愛惜人才，也是有心無力。
“還成。”劉建國合上作業本，給他放回去，“就是這個字，以後考試老師們批卷看不懂，能直接給你叉掉，不知道要扣多少冤枉分。”
傅馳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劉建國搖著頭走上講台，點了幾個同學交換座位，沒一會，喊到了傅馳現在的同桌。
傅馳的同桌是一個男生，人挺高，就是膽子比較小，不是傅馳那一掛的。劉建國把對方安排在傅馳邊上，也有把幾個人分開的意思。
“你們誰視力好，跟郭力換一下位置。”
幾個跟傅馳玩得好的男生叫嚷起來，劉建國皺著眉讓他們安靜下來。
他的目光從坐在教室的學生中來回滑動，不少人都低下了頭，唯恐叫到自己。
劉建國也有點頭疼，他原本想著讓傅馳一個人坐，但班級每隔兩周就會換一次座位，沒什麼用。
“老師，前不久不剛測過視力嗎？從裡麵挑一個唄。”
“不換也沒關係啊，郭力的視力不是挺好的嗎？”
劉建國看了好幾圈，目光落在某個安靜看書的人影身上，和顏悅色道，“奚白珊，我記得你視力有5.3？”
白珊點了下頭。
教室安靜一瞬。
“咳、”
“咳咳咳、”
接二連三的咳嗽聲響起，劉建國板著臉道，“咳什麼咳，就該有個榜樣讓你們看看，認真學習該是什麼樣子，省的你們整天沒個正形。
就這樣，奚白珊跟郭力換一下位置，等會旁邊的男生幫忙把桌子搬一下。還有，不準打擾奚白珊學習，知道嗎？”
“知道了。”這一回，應答聲出乎意料地整齊一致。
祈晨控製著自己不去往傅馳身上看，低頭憋著笑。
這回老班還真是乾了件“好事”。
又點了幾個人交換座位，劉建國道，“暫時先這樣，最後五分鐘的時候，大家再把座位調整一下，現在繼續自習。”
白珊的同桌是一個男生，但她前座是一個女生，跟她關係還不錯。礙於老班在，女生不敢轉過頭來八卦，讓白珊清淨不少。
等時間差不多，劉建國指揮人換座位。他掐得剛剛好，座位重新擺放整齊，下課鈴聲也打響了。
“下課。”
“嗷！”
“……”
白珊低頭整理桌麵，傅馳趴在被他疊起的課本上，朝白珊“喂”了一聲。
白珊朝他看過去。
“一起回去？”
白珊搖搖頭，“班主任在外麵。”
“嗯。”傅馳趴著懶懶應了一聲，沒有轉頭去看一眼印證。
“你是不是沒睡醒？”白珊邊收拾邊問道。
“嗯？”
“看上去很困。”
“早上起太早了，等會回去補覺。”傅馳拖長了調，慢悠悠道。
白珊拿過自己的水杯，“我先回去了。”
傅馳點點頭，一副懶得動彈的模樣。
白珊跟等在前頭的田夏彙合，一起走出教室。
祈晨靠在椅背上，半側身坐著，見人走了，才問道，“馳哥，我們走了沒？”
“嗯。”傅馳趴在桌上醒了會神，離開座位跟兩人回了寢室。
*
“哇，白珊，老班這波操作，真是讓我無話可說。”憋了一路，回到寢室，田夏有些迫不及待道。
“老班怎麼舍得把你放到後麵去，這一招有點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