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6(1 / 2)

聽到傳言, 趙煜禮卻不作理會, 長貴都看不清他們三爺究竟是個什麼想法了。

他們三爺有沒有隱疾,他這個貼身伺候的能不清楚?三爺精神著呢!

可如今卻又讓自己去探李廚娘的事。

長貴心裡隱隱有了想法, 卻怎麼也不願相信,他們三爺不要美人偏愛糟糠。

含煙是鴇母花大價錢培養出來的搖錢樹, 眼見著這吞金的苗子能有進項了,卻遇上這麼一個事。

眼見一月之期講過, 她硬著頭皮去問了趙煜禮。

“三爺,您看含煙?”鴇母先含煙一步進入廂房,一臉的小心翼翼。

“嗯?”趙煜禮執杯, 眼睛隻看著手中的酒盞。

“三爺摘了含煙的牌子, 含煙合該是您的人, 可您……”鴇母在煙花之地混跡多年,什麼話沒說過,可一站在趙煜禮麵前, 卻是不敢直接問出了口。

“怎麼?鴇母還管著這檔子事?”趙煜禮語氣平靜。

冷汗一下從額頭後背冒出來, 鴇母軟著腿賣可憐, “三爺莫怪, 隻我們這做的也是小本生意,這含煙一直不迎客,我也為難啊。”

“我有不讓含煙迎客?”趙煜禮挑眉。

“自然是沒有的。”鴇母聽不懂了。

三爺這意思,難不成真隻把含煙當普通的煙花女子?

“無事便下去吧。”

“是。”鴇母遲疑片刻,試探道,“三日後, 玉簪坊將為含煙重新掛牌,三爺可願意賞光?”

趙煜禮微闔雙眼,自顧斟飲。

鴇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無聲退出廂房,關上門。

轉身,含煙慘敗的臉出現在身後。鴇母朝她輕輕搖了搖頭,揮手讓她進去伺候。

她乾的雖不是什麼正經生意,可也不會輕易做那傷天害理之事。樓裡的姑娘都是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進了玉簪坊,這命運,就定下了。

趙煜禮在廂房聽了一個時辰的曲子,手中的酒壺也空了,他站起身。

含煙平整的音調亂了一個拍子,驀地停了。

她起身,喊了聲“三爺”,不無柔腸百轉,哀緒千愁。

趙煜禮腳步未停,推開門走了。

含煙怔怔看著大開的門坐倒在地,俯首無聲而泣。

戲子無情,□□無義,要說情意,含煙開始也隻是覺著趙煜禮是一個良人。便是為妾,也比在這坊間蹉跎的好。

可漸漸地上了心,心中就多了奢望。趙煜禮本也沒有對她做出什麼承諾,她卻為他人的話語亂了心。

如今該是明了。

*

宅中的下人規矩嚴,不敢對外亂嚼舌根,卻也忍不住跟宅內的婆子丫頭多言兩句。

他們這位三爺不娶妻納妾,煙花之地去的次數卻不少。可他去了也隻管喝酒談笑,從未留過夜。

那些個講究的人家,自然是不會碰那些個子人。良妾美婢,又不是沒有,何必去尋那等低賤女子。

便是那瘦馬,怎麼也比千枕萬嘗的紅唇上等。

趙煜禮有隱疾?白珊聽過也就罷了。

資料上雖未言明,可男人滾燙的氣息,她是親身感受過的。

她倒寧願這人是個喜愛風月的。

*

從院中走過,趙煜禮聽到小孩玩耍的聲音,微微皺了眉。

長貴忙道,“三爺,應該是下人的小孩貪玩不小心跑出了後院,我這就去把人趕走。”

宅中把小孩子帶進來的仆從,隻有那麼一個。

趙煜禮心中一動,揮手攔了長貴就要吩咐下去趕人的命令。

他走近瞧過去,便見大丫拿著扇子,撲騰著追上下翻飛的彩蝶。

察覺到人走近,小丫頭轉頭。看到趙煜禮並長貴看著她,左右望了望,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出了院子,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退,也顧不上飛遠的蝶了。

她記得這個人,娘說這是宅子的主人。

“過來。”趙煜禮含笑招手。

似乎也不是很可怕。

大丫磨蹭著走近了些,支吾著小聲喊了聲“三爺”。

“你娘教你這麼喊的?”

大丫揪著扇柄點頭。

趙煜禮蹲下-身,嘴角噙著溫和笑意,“不用這麼客氣,以後見到我便喊一聲……叔叔罷。”

大丫一本正經搖頭,“不行,娘說您是主子,應該喊三爺。”

趙煜禮摸了下她的小腦袋,大丫下意識縮了下脖子,一副不敢躲的小模樣。

他笑容不變,“主子說的話是不是該聽?”

“是……”大丫小聲回道。

“那以後見我便喊叔叔。”

“……叔叔。”大丫遲疑著應和一聲。

“乖。”

趙煜禮低頭看了眼,摘下身上的玉佩,“叔叔送你玩的。”

“娘說不能隨便那人家的東西。”大丫背手到身後,並不伸手去要玉佩。

“那我用這個跟大丫的扇子換怎麼樣?”趙煜禮笑眯眯道。

長貴嘀咕,三爺隨身帶的玉佩,可是個好物件,就換一把破爛扇子?

玉是溫潤的瓷色,雕的雲紋呈祥圖,通透水潤。捏著玉塊的手指帶有薄繭,指骨卻極為修長,相襯得宜。

大丫看了眼手上的扇子,有些猶豫,“娘繡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