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剛備好飯菜, 趙煜禮便跟長貴從外頭回來了。
這段日子趙煜禮變得更忙了，白珊不知道他在外麵做什麼, 但總會趕回來用膳，廚房上也不曾短過嚼用。
“一共就我們四個人, 一起坐下吃吧。”趙煜禮道, “日後碗筷也多備上三份。”
白珊躊躇間，長貴已經坐下，而大丫也被趙煜禮抱著坐到了身邊。
白珊挨著大丫坐了下來。
廚房裡有條新鮮的魚, 晚飯白珊做了道糖醋魚，酸甜可口, 十分增長人的食欲。
用公筷夾了一小塊，白珊挑刺挑到一半, 一陣惡心感湧上喉間。她捂了嘴, 匆匆離席, 衝出了屋子。
長貴還沒反應過來, 手半停在空中，不解地看向趙煜禮。趙煜禮卻看著白珊離去的方向, 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娘。”大丫下地跟了出去。
“你先吃著。”趙煜禮施施然起身。
長貴剛要站起來，一聽隻好繼續坐在原處。
“娘沒事。”白珊半蹲著對大丫道, “快進去吧。”
趙煜禮看了她半晌, 道, “我為你尋個大夫看看。”
“不用，”白珊無所謂道，“許是天氣太熱, 胃口不太好。”
“嗯。”趙煜禮淡淡應了一聲，也不知是怎麼個意思。
用過一頓氣氛怪異的晚膳，趙煜禮支使長貴把碗洗了，一時隻剩下兩大一小三人麵麵相對。
“三爺，還是我去洗吧。”
“讓長貴去。”
暑熱未退，晚間的風還帶著細微熱意，趙煜禮進了書房，道，“怎麼沒用冰？”
“抱歉三爺，我忘記提前備上了。”
趙煜禮似是歎了口氣，“我是讓你給大丫用的，不用顧慮我。”
下午太熱，大丫沒睡好，此刻靠著白珊有些無精打采地站立著。
趙煜禮見她打了個哈欠，便道，“大丫困了，你帶她先去休息。”
白珊點了頭，牽著大丫離開書房。
即使天熱，但小孩容易著涼，白珊彎腰往大丫身上蓋了一個角的涼被。
屋內光線不怎麼亮，桌上點上一盞油燈，微弱的光映在女人溫柔的半邊臉上，無端令人一時恍惚。
感覺到空氣多出一道陌生氣息，白珊轉頭，便見門邊多出一道身影。
趙煜禮朝她招手。
大丫睡著了，白珊輕手輕腳離開內室，跟趙煜禮進入廳堂。
廳堂內站著一位老大夫，趙煜禮指了指一邊的座位，“坐著。”
白珊推拒，“三爺，我真沒事。”
“人都喊來了。”他態度堅決。
白珊隻好坐下，伸出手讓老大夫把脈。
老大夫神情端凝，把完脈拱手道，“夫人身上沒什麼問題，隻是有些害喜，順著口味吃便能緩解。”
白珊一下錯愕，趙煜禮卻是彎起了嘴角，讓長貴給了賞銀把人送出宅子。
“三爺，我……”白珊無措起身。
“這是我的孩子，”趙煜禮看著她道，“留下來吧。”
白珊有些慌亂地看著他。
“嫁給我，我們一起照顧大丫，好嗎？”趙煜禮執起她的手，將握緊的拳頭一點點攤開，“是我的錯，不能讓你背負不好的名聲。”
“可……”白珊一時無言。
“過幾日我便讓人備禮，大丫那邊我去跟她說。”他直接把事情定了下來。
趙煜禮原本想著，該用多久把人留下來，突如其來的驚喜卻讓他的計劃提前了。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白珊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拒絕。
打掉孩子？這個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生下來？總不能讓孩子沒有母親。
白珊不是剛知道這個消息，但要在不注意的情況下把孩子解決掉，也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事。
何況，趙煜禮會允許她這麼做嗎？
晚上她倒是沒怎麼影響，仍舊睡得香甜，趙煜禮卻幾乎一夜未睡。
一覺起來，白珊便感覺到整個宅子的異樣。
多了人氣。
小孩睡得早，醒得也早。白珊剛有動作，大丫已經張口喊了聲“娘”。
她穿上衣服打開門，門外陌生的丫頭對她規規矩矩行了禮，“夫人，水已經備好了。”
白珊睜大眼，“夫人？”
“是，三爺讓奴婢們前來伺候您。”
她往遠處看了眼，院內灑掃的小丫頭低頭忙碌，沒有多往這邊看上一眼，恭恭謹謹不帶一絲好奇。
“夫人，是否需要洗漱？”
洗漱物品正端在幾人手上，白珊讓幾個捧水的丫鬟進入室內。
拒絕了幾個女婢自告奮勇的伺候，白珊給大丫跟自己潔麵洗漱。
“夫人，早膳已經備好了，您請往花廳用膳。”
她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就這麼被一指一引帶到趙煜禮麵前。
大丫好奇地張望，一刻不離白珊身邊，顯然對於宅內多出的許多人十分好奇，陌生感又讓她緊緊黏在白珊身邊。
看到趙煜禮，大丫才撒手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