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沉凝的氣氛倏忽一鬆。
“謝謝嚴少。”言笑扶起白珊，手肘杵了杵白珊, 示意她跟著道歉。
白珊從善如流, “謝謝嚴少。”
嚴靳微微頷首。
白珊順著言笑的力道被她扶到另一邊，一直都沒有好奇去看踹了自己一腳的嚴靳一眼, 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還好吧？”
“沒事, 不算特彆疼。”
“我沒想到嚴少也在這裡，他有點潔癖，最討厭彆人碰到他，你注意點彆碰到他就沒事。”
白珊想，這可不算一點點潔癖。
她點了點頭。
“抱歉, 剛來就害你受傷了，等會回去我幫你看看。”言笑遲疑，“真的不疼？很疼的話我先跟你回去吧。”
白珊微微笑道，“真的不怎麼疼。”
言笑卻還是不怎麼相信。
白珊不明所以, 但對方踹她的力道確實不算特彆大, 還在忍受的範圍內。
“我去問問周祈睿吧。”
“沒事，”白珊理解道，“我等可以了再跟你一起走。”
言笑還要說什麼, 走過來的周祈睿一把拉起她，看也不看白珊一眼，攬著言笑走了回去。
言笑不放心地回頭看她, 白珊朝她揮揮手，示意不用擔心自己。
背後雖然不怎麼疼，但白珊還是沒有靠在沙發椅背上, 端端正正坐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仿佛正在發呆。
存在感強烈的視線從對麵時不時落在她身上，白珊想了想，那個位置似乎就坐了嚴靳一個人。他坐著的地方周圍沒有人，白珊開始才會往那邊走過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白珊一直沒有抬頭。兜裡的手機發出輕微的顫動，她看到了言笑發過來的消息。
言笑：我可能今晚不回去，你找個機會就出去吧，他們應該不會攔著你。
白珊回了個“好”，等了會，抬頭見包廂內的人都各玩各的，沒人注意到她，起身往門口走去。
她坐的位置正好在門口，門並沒有正對包廂，不是刻意留意，就不會被注意到有人進出過。
門口站著的保鏢看到有人出來，不動聲色掃了她一眼，任由她離開了包廂。
回到寢室樓，門已經鎖了。白珊解釋自己加班沒趕上車，宿管阿姨對她有印象，沒說什麼開門放她進去了。
還態度和善地叮囑她以後晚上回來路上要注意安全。
白珊笑著道了謝。
寢室亮著燈，說話的兩個女生一見白珊進了門，都止了話題。白珊隱約聽到了她跟言笑的名字。
她拿上衣服，進入浴室洗了個澡。對準鏡子看向光潔的後背，上麵浮起一片烏青色，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她伸手輕輕按壓，酸疼酸疼的，好在不算特彆嚴重，過幾天應該就會消腫。
穿上衣服，白珊洗漱過後，上床睡下了。
她走後不久，嚴靳伸手招了個女人過來，指了指邊上的位置，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女人小心翼翼地坐下，跟嚴靳隔著一小段距離，不讓自己觸碰到他一絲一角。
撲麵而來陌生濃烈的香水味讓嚴靳略皺了眉，見女人一臉惶恐不安，他眼神示意對方彆動，沒狠下心去碰對方的身體，隻撩起一縷發絲。
剛一碰到，又一臉嫌惡地丟開。
女人身體開始發抖。
嚴靳冷聲道，“起來，滾。”
女人慌不迭地跑開，甚至因此崴了下腳。
他隨手指了個人，站起身，“跟周祈睿說一聲，我先走了。”
那人忙不迭點頭應下。
離開包廂，將碰過女人頭發的手指擦拭過好幾遍，嚴靳隨手將毛巾丟進垃圾桶。
為什麼剛才那個女人碰到他的時候，他居然沒有感到惡心。
第二天早上沒課，白珊去了圖書館看書。言笑中午前回到學校，約白珊一起去食堂吃飯。
“等會回寢室，我幫你背後上點藥。”
白珊咬了口菜，搖頭，“我看過了，真的沒什麼。”
“不行，你不知道嚴靳那個人，他從來不會對女人留手。”
言笑看過對方將人踹得吐血，自然不放心白珊身上的傷。
白珊無奈，隻好應下了。
回到寢室，另外兩個人不在。天冷，白珊隻脫了棉衣，撩起衣擺給言笑看了一眼。
言笑“咦”了一聲，奇怪地嘀咕，“還真隻是烏青了一塊。”
可這麼一大塊出現在白皙的背上，仍舊看上去十分可怖。
白珊笑道，“傷輕一點還不好啊？”
“不是，”言笑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的態度很容易讓人誤會，忙解釋道，“我就是太驚訝了。”
“我可以放下衣服了嗎？大冬天的，有點冷。”
言笑白了她一眼，“不嚴重就不用管嗎？我噴霧都拿了，給你上一些。”
白珊隻好忍著冰冷的空氣，讓言笑給自己上藥。
噴霧撒在背上有點涼，白珊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好在言笑動作不慢，三兩下上完幫她拉下衣服，遞了件外套過來。
白珊接過穿上。
言笑遲疑道，“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白珊溫和地笑笑，“你想說自然會說，不用逼自己。”
言笑深吸口氣，苦笑道，“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上學、畢業、結婚、生子，跟大部分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