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客廳，路休慕自然看到了放在陽台的一套酒具。紅酒沒有開, 隻是放著, 邊上擺了一個水晶高腳杯, 仿佛是主人未來得及享用遺留下的證據。
“一起？”他略一揚眉, 並不顯得輕佻，反而透出點點笑意。
在客廳掃視一眼，找到了整套的紅酒杯具。從裡麵取出另一個酒杯，路休慕走到陽台, 用開瓶器打開酒。
酒隻是普通的名貴紅酒，他微微傾倒入酒杯, 動作優雅如同正在赴宴的紳士。
路休慕端起酒杯, 做了個彎腰的動作，與她視線平齊, “請慢慢享用。”
白珊淡淡掃過他柔和的笑臉，接過酒杯在原來的座位上坐下。
一桌兩椅，路休慕微微一笑，坐上另一個座椅。
遠處有煙火綻開, 倒計時的光屏在大廈上亮起，周身寂靜, 隨著最後一秒落下，路休慕側目, 眉眼微彎，“大小姐，新年快樂。”
白珊用她一貫平靜的語氣道, “新年快樂。”
“我給大小姐準備了禮物。”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小盒，打開露出一條精致的手鏈。
“隻能買得起這個，希望大小姐不要嫌棄。”
“我沒給你準備禮物。”白珊側頭看他。
“大小姐能陪我跨年，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他取出手鏈，走到白珊身前單膝跪下，拉過她垂放在身前的手，“我幫大小姐帶上？”
白珊手指微蜷，細白的手指透出淡淡的青色，漂亮得不可思議。
“彆亂動。”路休慕握住她的手腕，語中帶上淡淡寵溺，像對待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
白金色的鏈條掛在細瘦的腕間，燈光折射出點點璀璨，卻及不上女人玉膚通透。
路休慕執起她的手，白珊略一用力，掙脫開。
未落下的吻頓住，他倏忽半起身，手掌按在白珊肩膀上，在她額上將未完的輕吻落下。
並不留戀，稍觸即離。
“抱歉，冒犯了。”
“那就不要做這些事。”白珊神情平靜。
“情難自禁。”路休慕聲音低了些，“真希望大小姐能是我一個人的。”
若非有危險度提醒，白珊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雙眸滿含笑意的人，內心有黑暗在翻湧。
“不早了，早點回去。”白珊道。
“這麼晚，大小姐不能收留我一晚嗎？”
路休慕本以為怎麼也要死皮賴臉才會留下，誰知白珊不鹹不淡道，“客房有洗漱用品。”
他微愣，繼而笑意漫散，“多謝大小姐憐愛。”
*
屋外響起細微的動靜，證明這裡不止她一個人的事實。
白珊換上家居服，進衛生間洗漱。
打開門走到廚房門口，路休慕端著一個盤子從裡麵出來，對她揚起一個溫暖的笑，“早上好。”
“早上好。”
“隨便做了點早餐，大小姐餓了吧。”
他進廚房把溫好的牛奶端出來，“溫度剛剛好，先喝點潤潤喉。”
路休慕做了皮蛋瘦肉粥並一小碟雞蛋餅，桌上還有一個小菜，中和雞蛋餅的油膩。
路休慕的身份注定他不能跟常人一般隨意外出，公司放假，白珊也不愛出門，兩人一個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一個進了書房看書，分明不在一個空間內，整個屋子卻仿佛大為不同，驅散了那一點淡淡的寂寥。
在網上下了訂單，超市很快把路休慕購買的食材零食送上了門。
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他敲了敲書房的門，“大小姐，出來休息下，我買了零食。”
白珊不想理，路休慕自發打開門，把人從書房趕出來，按坐在沙發上。
茶幾上零食種類很多，量都不大。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都買了點。”
“我不愛吃這些。”白珊隻是往上麵看了一眼。
“雖然猜到大小姐可能不喜歡，”路休慕拆開一包梅子送過去，“但還是可以適當體驗下吃喝玩樂的生活。”
他從裡麵拿出一顆，撕開包裝紙，“需要我喂大小姐吃嗎？”
白珊伸手從袋中另取出一顆。
路休慕看她吃了，把手中的梅子塞入口中，“甜的。”
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白珊品著口中隻酸不鹹的梅子，默默看起電視中的小品節目。
“看會電視，我去給你做飯，稍等。”路休慕看了她一會，走進廚房。
他在白珊家賴了一整天，晚上不得不走，否則趕不上明天上午的戲。
“大小姐送我去機場好不好？”
他微勾的嘴角露出溫柔的笑，語調卻像是撒嬌般，低低軟軟的，卻又不摻雜矯揉造作的女氣。
白珊卻是沒有多看他一眼，越過他走到門口。
馬助理放了假，司機也被白珊遣回了家，她從鞋櫃上拿起鑰匙，“走。”
“隻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真想多陪大小姐幾天，”路休慕略帶惋惜道，“不過如果不拍戲，大小姐應該會失望吧？”
略帶笑意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路休慕臉上帶起些微失落。
白珊換鞋的動作幾不可查地一頓，又自然地直起身，“你不喜歡演戲嗎？”
“喜歡，”路休慕注視著她，“但我現在更喜歡大小姐。”
白珊沒有回他這句話，催促道，“出來，小心趕不上飛機。”
“趕不上就不回去了。”他有些任性道。
可也隻是說說而已，白珊算著時間，兩人去的隻會早不會晚。
送走路休慕，白珊開車回家。
打開門，裡麵是一片深沉的黑，她按下開關，室內燈火如晝。
*
路休慕在新年零點發了一張圖片，是從室內往窗外拍的照片。深沉的夜色，籠罩住幕下璀璨的燈火。
加上一句新年快樂，幾乎是所有明星跟粉絲問好的千篇一律。
——兩個人影！
——還是女的
——這麼晚，我老公跟誰在一起，嗚嗚嗚，我被綠了
——老公跟我在一起
——這是要公布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