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光線,視野對異能者來說已經差不多沒什麼影響了。
幾人相繼醒過來,取出食物分發,車外的動靜漸漸大起來。
悍馬內十分安靜,馮一舟以為裡麵的人沒醒,伸手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對上駱榮毫無睡意的眼。
“你……”醒了怎麼不出來?
視線不經意瞥過後座,嬌小的身體幾乎這個縮進周邵懷裡,四肢糾纏,曖-昧地貼合在一起。
他倒抽了口涼氣,重新關上門。
周邵後半夜睡得不怎麼好,這會見時間差不多,把人拉開,說了句,“下車。”
已經坐得有些僵硬的兩人呐呐應了一聲,解放般離開了車內。
下次他們再也不想跟這兩人坐一輛車了!
周邵的動作很直接,也沒想著讓她繼續睡,白珊醒了過來。
她看上去還有些迷糊,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雙眼中帶著茫然,罩上一層朦朧水光,波光瀲灩,襯得小臉越發嬌嫩柔和。
周邵呼吸一滯。
他彆開眼,“醒了?洗漱下準備吃早飯。”
白珊下意識點了下頭。
路上條件有限,白珊隻簡單漱了漱口。早飯還是易於儲存的餅乾,她比彆人多出了幾塊巧克力。
白珊從周邵手中取過巧克力,指腹不經意滑過他的手掌。
周邵動作一頓,他比任何人還要明白,眼前這人的身體有多軟,小小的一團,窩在自己懷裡,柔弱無骨。
“你要嗎?”
一條巧克力遞過來,周邵搖頭,“我們有,這是你的。”
“嗯。”白珊應了聲,喝了口昨天還剩下大半的水,就著慢慢吃起手上的餅乾。
“那個……”她探出頭朝靠在車邊的周邵喊了一聲。
“嗯?”他側過頭。
“你能不能帶我去上個廁所?”白珊臉色微微發紅。
周邵一頓,“我找幾個女人陪你去。”
白珊往形象滲人的幸存者們身上看了一眼,輕咬下唇。
算了。
周邵走過來,“走吧,我帶你去。”
她的腳好了很多,但還是需要人攙扶著走,兩人在眾人各色視線中往隱蔽處走去。
兩人的對話雖然很小聲,對異能者來說卻跟普通的交談差不多。小隊的人是聽到他們說了什麼的,幸存者們卻不知道,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想偏了。
白珊動作不方便,所以磨蹭的有些久,等回到車上,卡車上的人都已經上了車。
她身上帶了水,洗過手才喊了周邵帶自己回來。
今天周邵負責開車,想到馮一舟跟他描述的情景,司左不由問道,“周哥,要不要我來?”
“不用。”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白珊抱了進去。
白珊姿態溫順,任由周邵抱她上了車,看著他繞到後車從裡麵拿出她吃了一小半的早飯,遞給她。
白珊接過來,繼續慢慢吃起來。
三人各自上了車,車輛啟動往目的地開去,卡車隨即跟上。
他們轉道上另一條時,遇上了一小波喪屍。小隊身經百戰,異能等級都不低,這幾個喪屍不過隻能算熱身,乾脆停車下來把小群的喪屍解決掉了。
周邵的異能是一種黑色的火焰,屬於變異火係異能,白珊那天看到的灰燼就是他將人燃燒殆儘後落下的。
戰鬥結束,他看了眼白珊的神色,擔心她可能會不適應。結果白珊表情都沒變一下,似乎根本沒注意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滿地喪屍的骸骨跟怪異的味道卻是不爭的事實。
他忍不住多看了白珊兩眼。
白珊道,“其實我看過這些東西,還殺過兩隻,沒有那麼怕。”
後排的兆飛宇忍不住道,“彆墅那邊的喪屍你殺的?我說怎麼還有喪屍的屍體。”
白珊“嗯”了一聲。
兆飛宇誇了她一句厲害。
其實現在的普通人幾乎都殺過喪屍,可白珊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種會動手的人,所以一聽她殺過喪屍,反而令他們十分驚異。
“你真的沒有異能?”
白珊搖頭,“沒有。”
“有沒有異能沒關係,讓我們周哥保護你就行了……”
話未落,周邵淡淡的一眼瞥過來,兆飛宇訕訕笑了兩聲,閉上嘴。
周邵不由看了白珊一眼,
白珊愣了下,似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抿緊的唇不由鬆開,唇線稍稍柔和些許。
車內一時有些安靜。
周邵的車開得很穩,沒有人說話的環境十分安靜,窗外隻有簌簌的風聲吹過,白珊沒一會又睡著了。
就這麼在車內待了兩天,白珊有些悶,“我能不能下車待一會?”
隻是輕微的扭傷,她的腳傷卻好得極慢,現在還需要周邵幫忙攙扶著才能走。
周邵應了一聲,見她下了車,下意識扶住她。
白珊抬頭對他感激般笑了笑。
之前白珊並沒有注意到幸存者一共有多少人,這會一看差不多有七八十了。
一路過來,小隊對幸存者的態度不冷不淡,基本上隻負責清理喪屍跟提供食物,並不會特意提供保護。
他們不是專業救援人員,但既然遇上幸存者求救也不能見死不救,便帶上他們一起回基地,到時候直接把人交給基地就行。
下午路過一個小村莊,他們打算晚上在這裡休息,往裡拐進來。見時間還早,乾脆架起鍋做晚飯。
司左是水係異能者,他負責放水洗米,火係異能者兆飛宇負責生火。村裡有柴,不需要他一直使用異能,點著柴就撤了異能。
條件有限,他們沒有做菜,在飯鍋裡放了點罐頭等材料一起煮上。
這樣一頓飯,在末世也已經很難得了。
食物的香味飄散出去,圍坐在一起的幸存者們狠狠咽了口口水,啃了口手上的麵包。
麵包大部分都是過期的,但感受過饑餓的人顯然顧不得那麼多。
小隊提供的食物充足,這些人吃得都算不錯。雖然隻是麵包餅乾等物,可至少也讓他們吃了個飽。
有時餓得狠了,便是腐壞的食物,他們都能一言不發吃下去。
等到了基地,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待遇了。
畢竟食物有限,基地不可能白養這麼些人。部隊建起的基地有好幾個,但也不是每一個都會無條件收留普通人進駐。
幾人沒用屋子裡的鍋,直接在外麵的空地上做的飯。也沒多講究,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分了就吃起來。
白珊出來時換了方便行動的褲子,兩天沒有換洗她有些不習慣,打算等會找司左要些水,便也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的動作不像幾人那麼大大咧咧,規規矩矩屈膝側坐在那,反而讓他們有些不自在,不拘一格的姿勢也稍稍收斂了些。
吃了兩口飯,幸存者那邊卻吵了起來。
白珊也是幸存者,卻能跟小隊的異能者同吃同住,早有人不滿了。他們也想吃飯,憑什麼白珊能吃,他們不能吃。
“她能吃,為什麼我們不能吃?我們也要吃飯,不然就讓她跟我們一起吃麵包。”
“不就是長得好看點,誰知道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有女人嚷嚷道。
他們一群人裡隻有普通人,幾個女人生活得還算不錯,沒有遇到過某些事,便有些看不慣白珊,以為她出賣身體才得了特殊待遇。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隊的人對她態度不一樣。
異能者耳聰目明,他們又是提高了嗓音說的話,不止是異能者,白珊也聽得清清楚楚。
她捧著碗,看了周邵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該繼續吃還是放下碗。
“彆想太多,我去解決一下,你繼續吃。”周邵安慰了她一句,起身往幸存者所在的方向走,臉也跟著冷下來。
司左幾人看了周邵一眼,也跟著放下碗,讓白珊坐著跟了過去。
白珊想了想,坐在了原地。
見周邵等人都過來了,幾個說話的人都有些畏懼地閉了嘴。也許是周邵對他們不錯,沒一會又大著膽子要求跟著一起吃飯。
周邵道,“想吃飯可以,自己做,這樣的話我應該說過。”
他確實說過,但有人繼續說道,“你們自己不也要吃嗎?順便煮一下我們的又怎麼了。”
有人便小聲附和了兩句。
周邵冷冷看著他們,幾個出聲的人都不由閉上嘴。
周邵冷然道,“話我不多說,想要留下來的就安分點,想走的也可以,自己到我這裡來取物資,我們也不留。”
“憑什麼?!你們救了我們不應該送我們去基地嗎?”
“你們不是專門來救我們的嗎?”
司左上前一步,嘴角帶著笑,眼中卻絲毫不帶笑意,“第一,我們不是救援人員,你們求著我們救你們,才順手帶你們出來。
第二,我們沒有義務帶你們去基地,更彆說提供食物,隨時可以不管你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要麼安分守己跟我們回基地,要麼自己走。”
還有人不甘道,“那還不如當初不把我們帶出來,我們在那裡過得也挺好。”
司左做了個悉聽尊便的動作,“你們想回去,也就多費一兩天的功夫,我們不介意多花點時間把你們送回去。”
這下他們徹底不敢說話了。
白珊沒聽清他們說什麼,隻看到沒一會幸存者們都縮起了頭,當起了鵪鶉。
幾人走回來坐下繼續吃飯,白珊小聲道,“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用管他們,就是閒得慌的。”司左道。
“嗯,”周邵說道。
白珊點頭,捧著碗慢慢吃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肯定沒猜到,珊珊最開始的品種——是一朵聖母白蓮花(褒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