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氣氛很是安靜，所有人坐在座位上大氣不敢出一下,唯恐驚動了什麼。
陳聿冷著臉，無聲將手中的企劃案扔回桌麵上。他這樣不聲不響，反而讓開會的高層更緊張,不由屏住呼吸。
“叮咚”一聲，手機提示音響起。眾人心中一個咯噔,不由往自己的手機瞥去,暗自祈禱不要是自己忘了靜音。
陳聿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信息。
見狀,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原來是陳總的手機。
陳聿站起身,眾人心中一凜。
他拿了外套,往會議室外走,“會議暫停，下午繼續。”
他隨手撥通手機上的號碼。
“陳聿？”白珊輕柔的嗓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
他的聲音稍稍柔和,“嗯，剛開完會,抱歉，忘了時間，我馬上過來。”
“沒關係,”白珊笑了笑,“我打擾你了嗎？”
“沒有。”他微微揚起唇，“在哪？”
“剛下課，我去校門口等你？”
“你找個地方坐著,我過來接你。”他進入電梯。
“那我在1號教學樓等你。”
“嗯，開車，先掛了。”
“好，路上小心。”
陳聿離開後，會議室坐著的一眾人不由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好奇。
也不知道打電話的是什麼人，陳總竟然還會這麼溫柔的說話。
似乎因為遲到，還道了歉？
就是跟老陳總、陳夫人，陳總說話時的口氣也是公事公辦的淡漠。
眾人抓心撓肺，對於解救他們於水火的消息另一端的人更好奇了。
“陳總會不會談戀愛了？”有人猜測道。
眾人驚恐。
他們實在想象不出陳總談戀愛會是什麼樣，但看到他剛才的表現，似乎這個猜測也很合理？
不然，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陳總這樣溫柔的表情？
就是表現好，也不過是一句平和的讚揚。
不過，陳總這麼忙，什麼時候認識的女朋友？
一邊直接被扔下的助理想到了那次在學校跟陳聿交談的女生，但沒有允許，他也不敢隨便說些什麼。
不會吧？陳總動作這麼快？
轉而想到陳總的身份，助理又不覺得奇怪了。
一般女學生看到長得好看的男人就能產生一定的好感，陳總的氣質又非一般人可比，還是那麼溫柔的表情，如果他是女的，估計也要淪陷。
助理突然覺得，一切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他抹了把臉，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陳總平時沒什麼消遣，幾乎整天待在公司，加班更是常事。他們幾個也跟著忙，都沒時間談個戀愛。
半小時後，陳聿開車停在教學樓下。
白珊隨便在一樓找了個教室坐著，電話響起，她從裡麵走出來，坐上車。
“等久了吧。”
白珊搖搖頭，“你來的挺快的。”
這幾天兩人外出都吃的中餐，詢問過白珊後，陳聿中午預約了一家西餐廳。
“喜歡吃西餐還是中餐？”陳聿放下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
“味道都挺好的。”白珊回道。
“上次吃的外賣，你也說味道好。”那天陳聿去接白珊下班，問起她晚飯吃的什麼，白珊回的就是外賣。
“確實還可以。”白珊道。
她點的隻是一家普通餐廳的廉價外賣，十塊錢一份的那種。
有句話陳聿覺得自己沒說錯，白珊確實挺好養活的。
他玩笑道，“我都忍不住想把你拐回家，每天跟我吃小菜了。”
這話自然是謙虛了，陳聿家裡有專門做飯的阿姨，手藝比得上大廚。
他這麼說，其實也有試探的意思。
說起來，兩人也不過交往一個月而已，陳聿並不強求，所以白珊的沉默，他也沒有多失望，隻是還是有點失落。
“劇本帶了嗎？”
“嗯。”白珊點點頭。
“你下午沒課，不如跟我去公司？正好可以順便把合同簽了。”
“你之前還在開會。”白珊道。
陳聿時間觀念很準，從來沒有遲到過。能讓他忘記時間的會議，顯然很重要。
“看到他們就頭疼，”陳聿道，“你跟我去公司，我心情能好很多。”
“陳聿，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個總裁。”
“不然？”陳聿揚眉，“跟女朋友在一起，還跟在公司一樣，女朋友都要被嚇跑了。”
他隻是習慣冷著臉，不是麵癱。
兩人上了車，白珊才道，“你似乎很會哄女孩子。”
陳聿正要拉下的手刹鬆開，轉頭看著白珊，眼中帶上了些微笑意，“白珊，你是吃醋了嗎？”
她是個溫柔的女孩，可太淡了，很多時候，陳聿都感受不到她的情緒，甚至不知道白珊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患得患失，他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情緒。所以一聽白珊這麼說，反而有些高興。
“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將來也會是唯一一個。”陳聿傾身過去親了親她的唇，“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
白珊詫異地抬起眼。
她沒想到，陳聿竟然這麼想。
“抱歉，你總是不怎麼跟我表達自己的情緒。”陳聿認錯，懷疑自己的女朋友的確不應該。
白珊垂下眼，顯得有些沉默。
這會陳聿也不急著去公司了，輕輕抱了抱她，“生氣了？”
白珊搖搖頭。
“你看，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生氣。都說女生總是口是心非，你現在這樣，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生氣，還是沒表現出來。”
其實還是有點難受的。
白珊想，陳聿懷疑她的用心。
“以後有什麼都跟我說一聲好嗎？我沒有讀心能力，猜不透。”
“嗯。”白珊溫順應道。
路上，白珊不由想起之前幾個世界。她的任務目標總能感覺到自己的冷淡，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太冷淡，可現在想起來，似乎不僅如此。
她果然不適合做攻略任務，雖然，她的任務也並非攻略。
*
天呈總部坐落在商業區中心位置，擁有一棟獨立高層大廈。陳聿開車進入地下車庫，在專屬停車位上停下。
非上下班時間，停車場內十分安靜。白珊推開車門，拿著裝了課本的手提帆布包下車。
陳聿朝她伸出手，白珊自然地將手中的包遞了過去。包裡隻裝了兩本不厚的課本、一部劇本並幾隻筆，並不如何重。
這會已經過了午間休息時間，陳聿一直沒有回來，幾個助理並秘書隻得先將會議內容重新整理，等待陳聿通知會議時間。
“叮”一聲輕響，直升電梯的門打開，助理剛上前一步，便見陳聿走出電梯後，停了下來，側頭往後看。
一個女孩跟在陳聿身後，從電梯內走出來。
她穿的十分休閒，頭發隻鬆鬆紮在腦後，一張臉也是乾淨素淨，不見絲毫粉黛，與公司內嚴謹冷肅的氛圍格格不入。
陳聿手上提著一個畫風明顯不符合他身份的手提帆布包，包身因為多次清洗而發白，看上去有些陳舊。
等身後的女孩跟上來，他才再次提腳走向辦公室，順手把人牽在了手裡。
陳聿第一次主動接近一個女生，助理對白珊的那張臉記得很牢。他一臉糾結，正想著是不是要主動去敲辦公室的門，陳聿的內線電話撥到了秘書辦，通知下午的開會時間。
辦公室內。
“我去把會議開完，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想喝點什麼？”
陳聿的辦公室有一台小冰箱，但裡麵空蕩蕩的，沒有女孩子愛喝的飲料。不過他記得，茶水間裡的冰箱似乎裝了不少女秘書、女助理帶來的飲品。
“沒關係，我喝水就可以了。”
“嗯。”陳聿彎下腰伸手扶在她後頸上，輕輕咬了兩下她的唇，“等我。”
白珊點了下頭。
會議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想象中陳聿大發雷霆的場景並沒有發生，甚至他的心情看上去不錯。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見陳聿離開會議室，不少人紛紛問起助理什麼情況。
助理意味深長道，“大概是……愛情的力量。”
不會吧？陳總真的戀愛了？！
怎麼感覺特彆不真實呢！
白珊在沙發上看書，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不一會，門被打開，陳聿從外麵走進來，跟在身後的秘書口中彙報著工作上的內容。
陳聿微一頷首，接過秘書手中的文件，“我上次讓你擬的合同拿過來。”
“好的，陳總。”
等到秘書再次進入辦公室，那位傳說中的陳總女朋友已經從沙發上坐在了辦公桌邊，手上還拿著一本簡易裝訂本。
她目不斜視，隻用餘光打量這位年輕的女孩，畢恭畢敬將合同放在桌麵上。
陳聿揮了揮手，讓人出去。
辦公室的門再次合上，陳聿抬手招呼白珊到他身邊看合同。
白珊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陳聿身側，陳聿摟著她的腰將人按坐在自己腿上。
她順勢坐下，沒有絲毫抗拒，還自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陳聿輕笑一聲，吻落在她耳側，靠著她的肩膀翻開合同，“看一眼，沒問題就可以簽字了。”
白珊大略翻了一遍，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不再看看？”陳聿低聲問道。
“嗯。”
“早知道，我應該多寫點東西上去。”他語氣輕緩，“比如說，作為乙方，你每天應該主動親我多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