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齊老爺子過來,都要陪他們一整夜,嚴敏怕是有不少話要對阿旻講。
如齊老爺子所料,嚴敏確實有一堆話要對老婆講。
隔壁冷凍室被焊死了,嚴敏直接在這兒弄了張單人床,他打算晚上就睡這兒。
以後老婆在這兒呆多久,他就住多久,直到他醒來為止。
此刻的他正雙手拂在玻璃屏幕上,手指輕輕摩梭著齊思旻的臉頰,開口卻是泣不成聲:“老婆,我們全家很快就可以團聚了。但是……但是,還有一點點事沒有處理,我們的阿炎暫時還不能回到我們身邊。不過你放心,他很安全,也長大了,非常帥氣且優秀。他如同你年輕時一樣,是個淘氣又色氣的崽。當年你的黑曆史,我就不一一拿出來說了。明知道我隻是送你去醫院,還口口聲聲讓我負責。我怎麼負責?你不能這樣,看到合心意的就霸王硬上弓……”
他這輩子沒這麼哭過,仿佛隻有在他老婆麵前他的情緒才能得到徹底的釋放。
嚴敏哭完十分沒骨氣的哼唧道:“你也不起來哄哄我,這輩子沒這麼委屈過。”
在外人麵前一直以鐵血軍人形象存在的嚴敏,誰能想到在老婆麵前會是這個形象。
但他從不在意自己在老婆麵前的麵子,也從不認為讓老婆俯首帖耳才是真男人。
真正的男人要照顧好自己的老婆和家庭,要在關鍵時刻能保護好他們。
他承認自己做的不夠好,但他真的儘力了。
嚴敏吸了吸鼻子,說道:“老婆,齊寒在你肚子裡陪你,你應該不孤單吧?”
美麗的青年乖乖的躺在玻璃門內,不能給予男人任何回應。
然而男人卻覺得足夠了,就這樣看著他,自己的心就是暖的。
晚上他果然就在冷凍室的外麵拉了張行軍床,簡單的弄了點鋪蓋睡在了這裡。
白天回那個病房,以方便和他們交流,反正兩個地方距離也不是特彆遠。
前方是陣地,後方就是家。
以前他也是這樣對齊思旻說的,齊思旻雖然是個豪門大少爺,身上嬌氣的毛病特彆多,但隻要和嚴敏在一起,他瞬間什麼嬌氣的毛病都好了。
嚴敏卻也不舍得他受一點罪,嚴家雖然沒那麼多錢,他卻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他最好的。
齊家更是不遺餘力的把一切都給兒子,說起齊思旻,又有誰不羨慕?
除了他們這樁婚事,有人說齊老一把年紀了,竟然有心讓家族往軍政上發展了。
天地良心,嚴家雖然說出去好聽,其實也隻是個窮當兵的。
齊老爺子也一直反對他們的婚事,卻看不得兒子哪怕掉一滴眼淚,隻得由著他去了。
嚴敏回憶著他們的過往,裹著行軍被睡著了。
這兩天眾人忙忙碌碌,嚴敏醒來的事在內部很小的圈子裡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白龍等老人秘密來訪,見他狀態恢複的良好也就沒再打擾。
直到大家都恢複如常時,卓醫生也從外地回來了。
關靖堯親自開車去接的他,從醫院一路開到機場,裹挾了一路的芬芳。
春已深,關靖堯的肚子也有七個多月了。
他一直擔心自己肚子大起來會很難看,但可能是因為身高足夠,反倒是並不能看出什麼。
小腹處仿佛揣了個不大不小的西瓜球,偶爾西瓜球裡還踢啊踢的,感覺新奇又美妙。
他剛來的時候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這個懷孕的設定,現在竟然自得其樂了起來。
肚子裡的秦草草還挺會和他互動,父子倆偶爾隔著肚皮還能擊個掌。
他覺得秦草草的性格可能比秦蓁蓁溫順不少,他做夢都想要個貼心小棉襖。
哪怕是黑心棉漏風小棉襖也沒關係,反正咱有了。
軒逸之在後座上,說道:“你確定要這麼乾嗎?我多少有那麼一點點擔心。”
關靖堯說道:“擔心什麼?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哎呀我就讓你拍個照片,卓醫生那麼好脾氣,不會跟你發火的。”
軒逸之按了按太陽穴:“我說的是拍照片的事嗎?”
關靖堯把車停到開滿櫻花樹的路邊,搭著軒逸之的肩膀道:“呐,我們倆一直是兄弟拍檔,做這種事從來沒有失敗過。放輕鬆啦!卓醫生多軟萌啊,他不會生氣的。”
軒逸之頭疼,可你拍照片是為了發給他哥威脅他哥不和我們合作就撕票。
你這樣讓我怎麼放輕鬆?
說話間,牛卓便拉著行李箱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關靖堯立即下車涼他打著招呼:“卓醫生,這裡!”
繼而回頭對好兄弟小聲道:“彆忘了拍照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