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流月送走了鈕鈷祿氏後,宋氏便命人把那匣子送到手上,她打開匣子,取出裡頭那玳瑁鑲珠扁方,手指在那上頭圓潤的珍珠上描摹過,這樣的首飾,好說能值個千百兩。
“,那鈕鈷祿氏無緣無故,送您這麼貴重的禮物,恐怕是不安好心。”秀月在旁提醒道,她知道宋的脾性,貪財,這以往沒什麼大不了,如今多了個鈕鈷祿,卻可得小心提防著些了。
“不必擔心。”
宋氏笑著蓋上匣子,遞給秀月,“她如今送禮給我不過是想討好我罷了,一個不受寵的能翻得出什麼浪花來?”
秀月見宋氏這麼說,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她抱著匣子,退了下去,將匣子收了起來。
當天下午,四阿哥院子裡卻是迎來了些客人,胤祐和胤禩等人都來看望烏林珠了。
“四哥,這有日子沒見,您看著像是消瘦了不少。”老八胤禩臉上露出關懷的神色,“您身體最近怎麼樣啊?”
“已經好多了。”烏林珠回答道。
“八哥,皇阿瑪都讓四哥明日去上書房讀書,肯定就是病已經好了,你真是說廢話。”
胤禟直接了當地說道。
胤禩笑了笑,道:“九弟還是這火爆脾氣,對了,四哥,夫子讓我轉告你一句,之前布置的功課,明日你可得帶著去上書房。”
功課?
什麼功課?!
烏林珠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四阿哥還有功課這事怎麼不告訴她一聲?
“四哥,你這模樣彆是忘了功課了吧?”瞧見一向老成持重的四哥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胤禟不由得打趣了一句。
他本來不過是調侃,畢竟誰都知道四哥學習刻苦,一卷書能背好幾百遍,怎麼可能忘記功課?
但當烏林珠錯愕地看向他的時候,胤禟怔住了,“你真忘了?”
“四哥,那正好,咱們倆明天都彆交。”
胤誐興奮地說道。
他一向功課上不努力,這回先生布置的功課又難,胤誐索性就拖到今天。
“我估計是摔到池子裡的時候碰到了腦袋,把這事給忘了。”烏林珠尷尬地解釋道。
眾人長長地哦了一聲,都露出一副明白的表情。
尤其是胤誐,他還衝著烏林珠擠了擠眼睛,“四哥,你不用解釋,我們明白的。”
烏林珠:“……”
她要是不處理好這事,四爺的名聲就在她手上給毀了!
“咳咳。”抵著嘴唇咳嗽了一聲,烏林珠問道:“我是真給忘了,先生布置的是什麼功課?”
“就是江南鹽政年年減少之事,讓我們就這個寫篇策論。”
胤誐大大咧咧地說道:“要我說,鹽政一年比一年少,那說明肯定有人偷了,隻要找到那人,抓出來砍了,這件事不就完了。”
胤禟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十弟,你胡說什麼呢。”
江南鹽政這事就是一灘渾水,明眼人都瞧得出有人在裡頭撈錢,可那把控著鹽政的是曹家和其他幾個當地權貴人家,誰敢隨便說話!
胤禩也跟著笑道:“十弟說話一向隨意,四哥你彆往心裡頭去。”
烏林珠點了下頭,笑著道了聲是。
出了這麼個岔子,老八等人在這裡卻是坐不長久。
胤祐反而是最晚走的,烏林珠正要起身送他時,他卻抱拳道:“四哥,您大病剛愈,就不必送了。”
烏林珠知道他有腿疾,心裡隱約猜到他是不願意讓她瞧見,便笑著道:“那我就不送了,七弟有空常來坐。”
胤祐靦腆地點了下頭,帶著一乾太監宮女也走了。
在他們走了之後,烏林珠立即翻找出昨日看得那篇策論。
今日八阿哥他們來,雖然是個意外,但卻對她來說是個意外之喜,好歹讓她明白了四阿哥為什麼把這篇文章藏了起來,連十阿哥都能看得出的問題,四阿哥難道看不出?不過是此事提不得,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燒身。
彆看皇子們富貴,可沒有實權在手,又不得寵的話,怕是連大臣都不如。
烏林珠看著文章,眉頭皺了皺,思索著該怎麼改動這篇策論,保留其精華又不會涉及到不該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