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塔喇氏本來對她有些意見,瞧見她這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七弟妹,四嫂不過是玩笑話,你彆當真了。”
納喇氏臉上漲得通紅,她的皮膚本來就極白,這一紅起來就跟抹了胭脂似的。
“原是玩笑話,那我可就放心了。”
烏林珠都一臉的忍俊不禁,這納喇氏心裡她到底是什麼可怕的人,難道還真的會打人不成?
“七弟妹真是個實誠人。”他塔喇氏感歎著說道。
她原本還以為納喇氏是個心眼小,愛嫉妒的,不然怎麼見到烏林珠和她,都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搞得她們兩個跟什麼豺狼野獸似的,現在看來,倒不像是有這等心眼的。
“你還打趣人家。”烏林珠瞥了她一眼,“早幾年你剛入宮那會兒,比七弟妹好不到哪裡去。”
他塔喇氏頓時不依了,她摟著烏林珠的手,“四嫂,你不厚道,早些年的事,你怎麼還拿出來說呢?這裡有七弟妹在,你叫我以後在七弟妹跟前怎麼抬得起頭來?”
“好,好,是我錯,我這就給你斟茶道歉。”烏林珠拍了拍她的手,端了一杯茶給他塔喇氏。
妯娌兩人有說有笑。
旁邊的納喇氏瞧著,心裡頭既羨慕又悄悄鬆了口氣。
本來她聽大福晉說四福晉怎麼難相處,連著三福晉都被她害得到如今還在臥床養病,納喇氏心裡頭就生出畏懼來,現在看到烏林珠和他塔喇氏相處的這樣好,納喇氏就放心了。
妯娌三人說笑了一番,等到黃昏時分,才各自散去。
蘇培盛沒過多久就替胤禛帶話來了。
“福晉,爺說今晚恐怕得晚些回來,讓福晉先歇息,不必等了。”
“好,勞煩蘇公公了。”
烏林珠說道。
她傳了晚膳,自己先用了些清淡的小菜,拿了本書歪在榻上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半夜不知什麼時辰,院子裡傳來了動靜。
烏林珠一下聽出了胤禛的腳步聲,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
胤禛正好掀開簾子走進來,夫妻倆闊彆三個月重見,臉上都先是怔了怔。
“爺。”烏林珠站起身來。
胤禛走上前去,扶著她坐下,“你坐著,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的事,我最近睡得太多,剛才外頭是怎麼了,怎麼好似很熱鬨似的?”烏林珠問道。
胤禛笑著說道:“今兒個晚上皇阿瑪大喜,封了我為貝勒。”
“真的?”烏林珠臉上露出喜色。
屋子裡伺候的翡翠等人也都跟著高興。
“千真萬確,皇阿瑪這回獨獨封了我一人,我看大哥他們的眼睛都快紅了。”
胤禛打趣著說道。
他身為四阿哥,卻在大阿哥和三阿哥跟前先被封了爵位,要說這兩位主兒沒意見,那是不可能的。那些弟弟們還能自我安慰是因為他們年紀小,胤禔和胤祉卻是說不過去。
“由著他們紅去,您這貝勒可是您冒著生命危險好不容易得來的,您受之無愧。”
烏林珠哼了一聲,說道,她轉過頭,對翡翠等人說道,“今兒個爺大喜,院子裡伺候的都發雙份份例。”
“多謝福晉!”
眾人高興地屈膝道謝。
烏林珠轉過頭對胤禛說道:“爺,我看您今兒個一身酒氣,想來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讓人去備碗醒酒湯,再弄些吃的吧。”
“嗯。”胤禛點了下頭。
烏林珠吩咐了翠芝帶著幾個宮女前去,她雖然沒參加過爺們的宴席,但是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以前在烏喇那拉府上的時候,費揚古和富昌他們經常出去吃酒席,那些酒席都不是正經吃飯的地方,東西也都一般,回來後都是一肚子的酒。如果不喝了醒酒湯再吃點兒東西,明兒個起來,能頭疼一整天。
翠芝去膳房的時候,徐公公本來已經坐在旁邊打算休息了。
瞧見她來,徐公公忙迎了上去,剛才前頭那麼熱鬨,他們這些人也都聽說了萬歲爺封了四阿哥當貝勒的事,“翠芝姑娘來了。”
“是啊,徐公公,我們福晉打發我來要一碗醒酒湯還要兩碗麵條,湯底要用老鴨湯吊出來的,還要些酸甜薑片,再臥兩個荷包蛋。”
翠芝對著徐公公不疾不徐地說道。
徐公公點了點頭,依次記下,又重複一遍,確認無誤後,連忙讓人趕緊燒水。
他心裡暗暗慶幸,得虧他機靈,早料到四福晉可能會來要膳食,和了麵預備著,現在這會子剛好能用上。
兩碗麵很快就準備好,徐公公還切了下醬鴨、鹵肉、花生、榨菜等小料配上。
胤禛在外頭三個月,那不誇張,真是吃不好睡不好,為了和那些士兵親近,那些士兵吃什麼,他就吃什麼,蘇培盛勸了幾回都不好使。
現在回到家裡,瞧見熱氣騰騰的麵條,不由得便胃口大開,他也是真餓了,吃了一碗麵後,還覺得不夠,又讓膳房的人做了餅子,裹著那些醬鴨、鹵肉吃。
等吃飽喝足,已經是三更時分。
剛吃飽是不能睡的,烏林珠便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夫妻倆這回分彆的的確太久,不知覺間對著彼此都有太多的話娿說。
胤禛摸著烏林珠的肚子,道:“這孩子可乖不乖?”
“乖著呢,從不鬨人,就連翡翠都說,從沒見過懷相比我更好的。”烏林珠笑眯眯,眉眼柔和,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母性的光輝。
“不過,如今才三個月,也看不出什麼,我嫂子他們懷孕那會兒,也是等四五個月才難受起來的。”
“如今我已經回來了,等明兒個就把你懷孕的事宣布出去吧。爺能護好你和孩子的。”
胤禛握著烏林珠的手,兩人十指交握,他塔喇氏說小彆勝新婚還真沒說錯。
這分彆了幾個月,胤禛看著烏林珠,心裡頭的滋味與之前更加不同。
黑暗中,烏林珠看著胤禛,她的唇角勾起,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在胤禛的側臉上落下一個吻。
“我相信爺。”
寂靜的夜裡,溫馨的氣氛漸漸地蔓延開。
隨著胤禛的歸來,翡翠等人的心也安定了。
這陣子沒有爺在,他們都是提著心辦事,處處謹慎小心,但又不敢露出來,怕叫人看出破綻。
如今四阿哥回來,他們便可放心了。
她們福晉雖然有本事,有手段,但是對上德妃娘娘還是處於弱勢。
彆的不說,隻一個孝字,就讓足夠德妃有各種手段對付烏林珠了。
但四阿哥回來了就不同了,至少他們福晉還能夠有個人商量。
次日,寅時三刻。
烏林珠便去了德妃宮裡頭請安。
這幾日皇太後身子好轉了,德妃簡單和烏林珠說了幾句話,便帶她一並去寧壽宮中。
寧壽宮今日可熱鬨了。
各宮娘娘和幾位福晉都來了,不過,今日是有人歡喜有人悲。
昨日的宴席上,康熙的態度已經表露出幾位阿哥在隨同出征時候的功過,胤禔和胤禩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被過問一句,今日惠妃來了,麵色便有些難看。
連帶著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和八福晉郭絡羅氏臉色也不佳。
等聽見宮人回報德妃和烏林珠來了,婆媳三人周圍的氣氛就更加凝滯。
宜妃瞧在眼裡,卻隻當做沒瞧見。
等烏林珠和德妃進來行禮起身後,她便笑著對皇太後說道:“太後娘娘,今兒個人這麼齊,咱們不如玩些有趣的吧。”
“玩什麼有趣的?”皇太後問道。
她病了這麼些日,如今大病初愈,未免就想熱鬨熱鬨,宜妃這提議剛好合了她的心思。
“咱們就玩打馬吊怎麼樣?前陣子妾身可輸給您不少好東西,今兒個可得贏回來。”
宜妃滿臉笑意。
皇太後嗬嗬一笑,她說道:“好,哀家還能怕你,不過,今兒個可不能讓老五媳婦來,免得你們婆媳聯手,她給你送牌。”
他塔喇氏腳上一頓,“太後娘娘您這話把孫媳婦當成什麼人,孫媳婦頂多就是扣幾張牌罷了,哪裡敢給額娘送牌。”
“那就更加不行了。”皇太後說道,她眼神落在烏林珠身上,道:“就讓老四媳婦來打,老四媳婦是個實誠人。”
烏林珠笑著道了聲好。
皇太後又讓郭絡羅氏也來,這郭絡羅氏和納喇氏是前後腳嫁過來的,皇太後也有心照拂一二。
郭絡羅氏也是不客氣,見皇太後喊了便答應下來。
她笑盈盈地說道:“我打馬吊不怎麼好,若是打得不好,太後娘娘、宜妃娘娘和嫂子們多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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