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卿,梁卿,老四,你們怎麼來了?”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笑著讓人送上茶來。
“皇阿瑪,兒臣來是因為曹大人有件要事要稟報。”胤禛朝曹寅看去,曹寅愣了愣,深深地看了胤禛一眼,早知道雍郡王有本事,沒想到處事說話都絲毫不遜色他們這些老臣。
這事如果由胤禛來稟報,則有告狀的意思,可要是由他來,就算出什麼事,胤禛也不必擔任什麼風險。
“萬歲爺……”曹寅將事先與胤褆等人商量出來的說法一五一十地說出,在他的說法之中,兩淮的鹽商劉家今年借口行情不好,少繳納了不少鹽稅,而其他鹽商則有一學一,曹寅雖然心中懷疑劉家在背後挑撥鹽商糊弄朝廷,可卻礙於沒證據,不好徹查。
劉家?!
康熙的眉頭皺了皺,他記得劉家和太子走得很是親密,康熙朝曹寅看去,曹寅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康熙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今年的官鹽當真生意不好?”康熙質問道。
“萬歲爺,今年風調雨順,按理來說,不該如此才是。”曹寅含糊地說道。
康熙的臉色頓時由多雲轉陰,既然不該如此,那劉家和其他鹽商貪汙的鹽稅往哪裡去了,是孝敬了太子,還是……
那麼多的銀兩,可足夠乾不少大事了!
“查!此事朕要查個水落石出!”康熙沉著臉,怒氣衝衝地拍了下桌子,砰地一聲響,外頭響起一陣驚雷。
嘩啦啦的雨水傾盆而下。
胤祉穿著蓑衣,半道上碰見了胤祺。
他喊道:“五弟!”
胤祺放慢腳步,回頭瞧見是他,才停住腳步,“三哥。”
“五弟,你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皇阿瑪怎麼突然間急匆匆喊咱們都進宮來。”胤祉探尋地看向胤祺。
胤祺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咱們不如快走幾步,免得讓皇阿瑪久等了。”
“是。”胤祉點了點頭,心裡頭卻若有所思。
等到了養心殿,兩人在走廊上除了蓑衣,撣了撣身上的雨水,換了雙乾淨的靴子,才朝裡頭走去。
胤祉邊行禮邊留意著殿內的人,他們倆算是最晚來的,像胤祥和胤禎都早已來了,索額圖和明珠也都到了,大殿內的氣氛格外緊繃,太子胤礽繃著臉,地上是一封奏折。
“老三,老五,你們來得正好。”康熙板著長臉,他的手指衝著地上的奏折指了指,“兩淮的鹽商今年交的稅銀比往年少了數十萬,你們誰願意同曹卿走一遭,去兩淮徹查此事!”
胤祉的心中一跳,兩淮鹽商,那不是太子的勢力嗎?
讓他們去徹查此事,老爺子這是懷疑太子不成?!
他膽戰心驚,麵無血色地說道:“皇阿瑪,這,這會不會是有誤會?怎麼會少了數十萬這麼多?”
“誤會?!老三,你這麼多年活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成?!這麼大的事,也能誤會!”康熙眼中冒著怒火,衝著胤祉發怒道。
胤祉被罵的狗血淋頭,連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康熙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眼神朝其他人看去,在瞧見其他阿哥都低垂下頭後,康熙心中的憤怒仿佛星星之火一般越燒越厲害,此時此刻,他不但憤怒,還突然感到有種惶恐。
連老大和老八這時候都不敢作聲,豈不是在他們心中,得罪太子比得罪他更加嚴重?
康熙的手心裡冒出冷汗,他現在還正當壯年,估摸著還能活個十幾二十幾年,他能容得下太子,可太子能等嗎?就算太子耐得住性子,那其他人呢?
現在是兩淮的鹽稅,將來是國庫,遲早有一天,他手上的勢力會全都被太子搶走,而到那時候,他能不退位嗎?
“皇阿瑪,兒臣願意替您徹查此事!”
胤禛和胤禎兄弟異口同聲地說道。
兄弟倆說完這話,錯愕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康熙不知不覺地鬆了口氣,他握著拳頭,重重地點頭,“好,朕可算還有兩個能用得上的兒子!曹卿!”
“奴才在!”曹寅顧不得思索,連忙答應道。
“雍郡王和十四阿哥隨你回江南,此事務必徹查清楚,要是有人阻攔,格殺勿論。”康熙的話擲地有聲,養心殿眾人心頭都跳了跳。
這打狗還要看主人,老爺子這回衝著鹽商發怒,莫不是對太子不滿了?
眾人各懷鬼胎,心思叵測。
胤褆朝胤禛看去,眼中掠過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