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瞧瞧吧。”胤禛說道,“是真是假,看了就知道。”
“那咱們是跟著曹大人去,還是自己去?”胤祥問道,這劉家在江南是出了名的富商,這回老太太沒了,喪事肯定要大辦,一般人估計進不去喪禮。
“私下去。”胤禛想了想,說道。
他們既然偷偷來,甭管彆人知不知道,那就得做出個樣子來,而且,胤禛雖然信不過劉家,也可信不過曹家,被曹寅帶過去,到底沒有自己去,來得舒服。
劉家老太太是喜喪,因著她年事已高,劉家早就準備了棺材等東西。
喪禮辦得體麵風光,光是在門口,就能瞧見來拜祭的多半都是達官權貴,胤禛尋了個他嶽父費揚古的親戚,三兄弟裝成那親戚的下人,跟著進了劉家。
他們三人都換了打扮,再加上低垂著頭,劉家人壓根沒注意到他們,熱情地招呼著費揚古的親戚。
胤祥的眼神在那棺材上掃了一眼,就匆匆收回眼神。
等出殯的時候,八個彪形大漢穿著孝服將那棺材抬起,胤祥明顯瞧見那幾個大漢身體晃了晃,他的眼神閃了閃,拉了拉胤禛的袖子,衝著那棺材努了努嘴巴。
胤禛點了點頭,三人目送著那棺材被抬出劉府,一路朝著江邊而去,劉家早已準備了船隻,將老太太的棺材送回老家安葬。
三人尋了個機會離開了劉府。
胤祥激動地壓低聲音對胤禛說道:“四哥,剛才你瞧見沒?那棺材有問題!就一個老太太加個棺材,四個人抬都綽綽有餘,那麼多人抬都腳晃,怕是裡頭藏了金銀。”
“嗤。”胤禎嗤笑了一聲,唇角撇了撇,雙手環抱。
“十四弟,你要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彆這麼陰陽怪氣。”胤祥不樂意了,這忍一回是看在胤禛的麵子上,接二連三挑釁,胤禎莫不是以為他沒脾氣了。
“十三哥,我不是針對您,我就是覺得您這念頭太天真,這把金銀放在棺材裡,未免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胤禎冷笑著說道,“皇阿瑪讓咱們來查這件事,雖然說是要暗訪,可您覺得以那些鹽商的手段,能沒收到消息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
那些鹽商富可敵國,都收買到太子那邊去。
胤禎就不相信太子真沒把消息透露出來。
要是太子真的能做到這麼大公無私,今兒個也沒這些事了。
胤祥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卻不得不承認胤禎說的有幾分道理。
“那要你說,那些稅銀去了哪裡了?”胤禛看向胤禎,問道。
幾十萬稅銀,總不可能白白消失,如果留在江南,他們要是追查不出什麼,直接讓人進去搜,到時候搜出來,劉家就得栽了。
所以,如果劉家真的貪墨了,那肯定會想辦法轉移那些錢。
“如今快到年底,聽聞劉夫人的娘家是在山西,剛好劉家送了年禮去給劉夫人的娘家。”胤禎唇角勾了勾,“我看,比起這棺材,那筆錢說不定是在年禮裡頭。”
胤禛眼神閃了閃,他拿定主意,道:“就依你說的,去查查劉夫人的娘家。”
這回反倒是胤禎愣住了。
他可確信無疑劉家的確是把錢借由年禮轉移走了,可這事是胤褆安插在劉府的探子傳出來的,胤禛就問也不問,就相信了?
“四哥,咱們還是做兩手準備,免得被劉家算計了。”胤祥遲疑著說道。
“不必了。”胤禛搖頭道,他指了指地上的印子,對胤祥說道:“這是那些剛才抬棺材的人的腳印,如果棺材裡真有那麼多金銀,怎麼腳印這麼淺?劉家這是知道咱們來,故意設局坑咱們。”
胤祥朝著腳印看去,還真是,這幾天雪下個不停,腳印格外清晰。
那些壯士的腳印絲毫不比其他人更深,他心裡頭信了八分,不再多話,跟著胤禛兩人回了莊子,讓人打探了劉夫人的娘家所在何處。
這事並不難打聽,隻是委托了費揚古的親戚便探聽出來。
劉家是鹽商,劉老爺的夫人也是商人之女,家族是做鐵礦的。
胤禛三人聽見這話時,頓時心頭就一跳。
鹽稅,鐵礦,這兩個消息單獨一個就足夠敏感,何況還是兩個消息同時出現?!
即便胤禛相信胤礽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此時也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