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說紀霜雨拍攝科幻片的事,全華夏都知道,但完全不像阿納托爾那麼操心。
就因為對科學知識沒那麼了解,這些觀眾才不擔心,隻是單純的期待,對他們來說,看科幻片就跟看神怪片一樣咯。
要說最近大家比較熟悉的科幻題材影戲,還是在國內放映了的機器人影片,另有一些縮小人,把人變透明之類的題材,也可算在其中。
故事好不好看另說,大家對拍攝方式,和裡頭的幻想還是很有討論興趣的。機械製造的人可以像人一樣動作,這不就和古代傳說裡的傀儡一樣?
果然就像我們的仙俠神怪片一樣呀――雖然這些西洋片還是講述了一些聽上去很厲害的名詞。一些關於未來的幻想內容,也多少引起了觀眾討論。
現在他們隻好奇,紀霜雨的幻想世界是什麼樣的?
紀霜雨本人,目前正在爬山……
爬妙感山。
他堪了景,覺得這裡很適合拍攝外景,帶著劇組就上來了。
京城距離妙感山還是有段距離的,差不多一天半才能抵達山頂。搞得劇組有的人還納悶,你說拍未來的影片,為什麼要跑來勘風景,這裡比較像神怪片的拍攝地哇……
紀霜雨:廢話,因為這是華夏科幻片啊!
搞得劇組的人叨咕了很久,這什麼意思,導演不會要把科學幻想也寫意起來吧??
周斯音也在,他給牽的線,還找好了住址,去平時香客們留宿的村子有些距離,他給山上捐過錢,商量一下就住在了廟裡。
廟裡的神職人員也有要求,不讓拍裡頭的神殿,取景隻能取外部。這倒無礙,反正紀霜雨也用不著拍裡頭,基本是取外頭,更多也是取山上風景。
押著機器爬山可累了,也沒個纜車,紀霜雨到山上就已經累癱了,躺在草地上休息。
躺了不知多久,都睡了一小覺,紀霜雨醒來,仍在閉目養神,察覺到有人坐在身邊,他眼睛也不睜開,就知道是周斯音:“你去哪兒了?”
“既然來了,就去玫瑰穀摘了些花,回頭釀酒。”周斯音悄悄拉了一下紀霜雨的手指,“我想去裡麵上香……”
紀霜雨疑惑地道:“你一到不就去拜了娘娘嗎?在家也是早晚三柱香的。”
“那是拜了娘娘,神殿又不止一個,”周斯音理直氣壯,他每逢過年,可是把滿京城各宗教都拜個遍的,平時更是注意滿天大牌神佛的祭日,“而且我是想找你一起去……因為你必須也在場。”
紀霜雨坐起來,嚴肅地道:“我開機連豬頭也不祭,我是不會去拜祖師爺的!也不用你替我求,身為校長,怎能以身犯禁!”
周斯音:“…………”
――妙感山是供奉了各路神仙的,佛道就不說了,儒家、俗世神靈也有供奉,自然包括梨園行的祖師爺,便是喜神殿。
紀霜雨答應了廟裡不進去拍攝,是一回事,屬於尊重主人,但華戲也是有明文規定,不讓學生們拜祖師爺的。
實在是因為梨園後台禁忌之多,不但屬於封建思想,有時已影響了戲班運轉與演員生活,什麼遇到哪些情況不能演戲,女演員不能坐在衣箱上,說錯了什麼話要罰錢……之類。
破除這樣的習慣,當然要從拜神開始禁止,加上教授他們科學知識。
周斯音聞言無語凝噎。
他沉默了三秒鐘,突然氣道:“我拜什麼祖師爺,你的票房還需要我拜祖師爺麼?你裝傻!!”
紀霜雨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被你發現了。”
“你是想拜什麼,還得我到場?”他問。
像周斯音這種有原則地迷信,他向來是不管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周斯音一反常態,還要帶他了,明知道他不搞這些。
周斯音:“當然是月老啊!”
“……”紀霜雨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無語感,“……月老啊。”
周斯音看他沉吟,緊張地激將:“你是不是不敢去!你又不敢對我負責了!”
紀霜雨:“……”
紀霜雨:“……少胡說八道啊!還負責,還月老!”
居然敢激將,他揪著周斯音的耳朵就家暴了起來。
周斯音一計不成,梗著脖子道:“想去月老殿有錯嗎?難不成去財神殿?”
“後半句有本事說大聲點,看你被不被打。”紀霜雨好笑地道,“正休息呢,沒力氣跟你搞迷信。”
“去吧去吧去吧陪我就行了,不用你做什麼,我得給月老指一下你是哪個他才認得啊!你的戶籍可能不在我們這兒!”周斯音一把抱住了紀霜雨的腰開始大狗哼唧。
好家夥,還挺有邏輯……。
而且他這抱得,紀霜雨怎麼受得了,懶洋洋道:“好吧,但現在有點累,不想動,再躺一會兒我就去。”
“你躺,我去。”周斯音把紀霜雨給扛了起來。
紀霜雨:“!!!”
紀霜雨驚恐地往旁邊看了一眼,這麼明目張膽不好吧。
結果劇組的學生看到了,還接收到他的眼神,全都鼓掌:“哇,校長的冤大頭力氣好大!”
紀霜雨:“……”
周斯音:“…………”
紀霜雨被周斯音給扛進了廟裡,因不年不節,山上香客不像廟會時那樣多,縱有看到的,遠遠的也認不出,隻以為是朋友打鬨。
周斯音把紀霜雨扛到月老殿,才放下來。
紀霜雨坐在門檻邊上,看著周斯音去拈香拜神。
周斯音念念有詞,又回頭看了紀霜雨一眼,見他抱膝靠著門坐在地上安靜地望過來,夕陽的餘暉為他鍍上一層金紅色的光芒,便又心滿意足地轉回頭來默念。
正是他和紀霜雨在一起後,去過的每一廟每一殿,都會許下的願,若是被紀霜雨聽到,不知會不會發笑的科學玄學摻雜的願。
倘若平行宇宙哪日把鶴年帶回去了,希望諸位神佛不要留人,隻將我一並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