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嫩的臉頰顯出薄薄羞赧的粉色,圍觀的大人們忍俊不禁,張導也就讓她先上了,反正這前後都沒太大關係。
阮誠察覺到阮童的失落,溫暖寬大的手輕輕在她頭頂上順撫著,低聲說:“童童可以看看彆人是怎麼演的。”
順序靠後並不是一件壞事,看著對手演戲的方式,很多時候就是一個難得取長補短的學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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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開車停在警察局門口,對著這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沒有一點懷念的意思,煩躁地彆開眼,下意識伸手掏出煙盒來,餘光瞄到副駕駛上目光清澈純粹的小女孩,動作一頓,收回手搭在方向盤上,語氣淡淡,
“你直接開車門就進去就行,他們會幫你找到家裡人。”周朗轉頭看她,“知道怎麼開車門麼?”
小女孩沒有說話,小嘴抿緊,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盯著他。
周朗有點不耐煩了,輕嘖了一聲,越過她打算去把副駕駛的門打開,可手剛伸過去,就被小女孩緊緊拉住了。
她像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要阻止他。
眼眸中明亮的光芒帶著全然的執拗,她慢慢盈出晶瑩的淚光,好不容易開口說話,連聲音都是破碎的,“你……要丟下我麼?”
小女孩的眼神中,單純真摯的感情,令周朗一瞬間不敢直視。
她信任他。
這是不對的。
他的領導、同事、妻子、女兒……沒有一個人再信任他。
他們是對的,他本來就是一個爛人。
周朗重重喘著氣把自己扔回到駕駛座上,彆開眼不肯再看她,“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沒必要跟著我。”
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不!剛剛就是你救了我,沒有人再會來救我了,他們都是壞人,我害怕……”
小小的身子恐懼地顫抖著,語無倫次,小女孩不知道周朗的陰影、不知道他的經曆,她隻是單純地想要留在這個一開始把她從壞人手裡救出來的叔叔身邊。
他是個好人,隻有他能保護自己不再被那些壞人抓走。
小女孩篤定地認為。
“叔叔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會很乖的,我不想走……”
小姑娘慌張失措的哭喊聲讓周朗想起被妻子帶走的女兒,他打開車門的手微微顫動,車門隱隱開了一點,冷風幽幽地竄進來。
“碰——”他猛地將車門關上,冷聲道,“抓緊安全帶。”
小姑娘哭得直打嗝,直到車子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下哭聲,猶豫著看了周朗一眼又一眼,抽噎著問:“叔叔,我們去哪裡呀?”
周朗一抹臉,快速行駛地車子猛地停在街邊,測過身來指著小女孩惡狠狠地警告她:“我可以暫時收留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第一,不能哭,第二,不能說謊,第三,一旦我找到你爸媽你就乖乖回家,不能再纏著我,知道麼!”
小女孩愣愣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他答應要留下自己了。
眼睛還是紅紅的,小臉被斑駁的淚痕糊得亂七八糟,襯得那一瞬間展露出來的笑容爛漫得宛若雨後初晴,十分有感染力。
“叔叔你剛剛嚇死我了。”小女孩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很是認真地看著他,“你以後不能再這樣隨便就把我丟給彆人了。”
“我們拉鉤鉤,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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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張導的一聲“Cut”,許姝曼抹了抹眼睛,小臉上又帶上了笑容,從椅子上跳下來,對著張導禮貌地鞠了個躬,在他的誇獎下,笑意靦腆地回到她爸爸身邊,“爸爸我演的好麼?”
許堯自然隻有誇她的話。
事實上,她演的確實是好。
許姝曼哭得時候,阮童都有些害怕了,在爸爸懷裡縮了縮,小聲問他:“爸爸,姐姐為什麼哭得這麼厲害,真的有壞人要抓她麼?”
阮誠垂眸笑了笑,“她現在就是在演戲啊。”
這個小姑娘的演技的成熟度確實讓他意外,現在熒幕上許多成年人或許都比不上這個六歲的孩子。
隻不過,跟她父親年輕時候的演戲方式似乎不太一樣。
他語氣溫和,柔聲對阮童說:“接下來就是童童了,你要說的話還記得麼?”
阮童點點頭:“我記得的。”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統統哥哥把她的台詞在耳邊放了好多回,她記得腦袋都痛了。
說著,小姑娘從爸爸腿上跳下來,小腿噠噠噠地走到場地中央,在吳南的幫助下爬上椅子,仰頭對著他甜甜一笑,“謝謝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