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年年末,忙得連軸轉,好不容易在春節前空出時間回家了,進門卻沒看見那個平常歡快地撲過來的小身影,奇怪地問阮奶奶:“媽,童童呢?”
阮奶奶笑著說:“在房間跟北北他們玩兒呢。”
家裡出了阮齊南和阮齊北這兩個好不容易放寒假、被爸媽送過來的孩子,還有蕭摯,據阮齊北說,似乎是剛跟家裡吵了架,不肯在家裡多待,就順道被他一起邀請回來了。
阮誠走上樓,找到阮童的房間,還沒開門就能聽見幾個孩子嘻嘻鬨鬨的笑聲。
“童童。”他溫聲喚了一句。
阮童跟著幾個哥哥學著玩桌遊,其實她原來是不會玩的,都來跟蕭摯打電話的時候無意間知道這個遊戲,就在幼兒園跟小昊說起來,沒想到他也很懂這個桌遊,阮童偷偷纏著他學了好久,等放假阮齊北和蕭摯回來,跟她玩了一次,一個不小心還輸了。
阮齊北還好,除了驚訝沒有其他感覺,蕭摯就有些羞惱了,他從來都沒輸過,偏偏這次對方還是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女孩。
於是接下來每每有空就找阮童打桌遊,贏了也不肯罷休,一開始阮齊北還能插一腳,最後就隻能給他們兩人當裁判了。
“爸爸!”聽見阮誠的聲音,阮童眼睛一亮,噌地一下站起來就要往外跑,被蕭摯拽住了手,“輪到你了,快扔骰子。”
小姑娘傲嬌地哼了一聲:“我不,我爸爸回來了,我不跟你玩兒了。”
然後也不管阮齊北和蕭摯,蹭蹭蹭就跑出房門迎接爸爸去了。
第一次邀請彆人跟自己玩兒還被拒絕的蕭摯酷酷的小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看著阮齊北氣鼓鼓地說:“她什麼意思!”
“我都快贏了她就跑掉。”
阮齊北也站起來,他也想他小叔叔了,“你跟人家小女孩計較什麼呀。”
他嚴肅地跟好朋友說:“阿摯,我們馬上就是三年級的大孩子了,童童明年幼兒園都畢不了業呢。”
蕭摯更加生氣了,看著阮齊北也跑了出去,一伸胳膊把桌子上的棋牌都撥亂了。
哼,不玩就不玩。
“爸爸!”阮童高興地撲進阮誠的懷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上回李叔叔還說你很忙,暫時不能回家啊。”
阮誠抱著小姑娘轉悠了兩圈,笑道:“因為爸爸很想我們童童呀,所以努力早點回家來了。”
阮童咯咯咯笑出聲來,依賴地抱住他的脖子,“哈哈爸爸我也想你。”
這時候剛跑出來的阮齊北衝上來抱出了阮誠的腿:“小叔叔,你給我帶禮物了麼?”
阮誠在他臉頰上捏了一把:“你就想著禮物吧。自己樓下去挑。”
“耶!”阮齊北歡呼一聲,噔噔噔就往樓下跑去。
阮誠也打算抱著女兒下樓,這時候阮童想起蕭摯來了,拍拍爸爸的胳膊讓他把自己放下來,“等一下。”
她跑進房間把生悶氣的蕭摯給拽了出來,“爸爸,還有阿摯。”
“你要叫我哥哥!”蕭摯大聲反駁她。
也不是第一次了,阮童都懶得理他,每次他生氣就是看起來嚇人,小姑娘沒見識過他真正跟人發脾氣的樣子,所以慢慢地不害怕了。
“我們快下去吧,我想吃奶奶做的點心了。”
今年的春節所有的人都在,阮謙一家還有阮諾一家,整天都是熱熱鬨鬨地,幾個孩子還聚在一起放煙火,五彩斑斕的火花劃過夜空,阮童可開心了,成天跑上跑下,還喜滋滋地打電話跟小夥伴祝賀新年。
隻是這份開心沒有持續多久,阮童很快迎來了新年以後的第一個挑戰。
“嗚嗚嗚嗚……”
阮齊北匆匆從院子跑進去,邊跑邊大聲嚷著:“小叔叔,童童從秋千上摔下來了,你快去看看啊!”
阮誠被嚇了一跳,連帶著阮爺爺和阮奶奶都跟著快步走出去了,正看見阮童小小的一團坐在草坪上哭,阮誠小跑這走過去,低頭看見她肉呼呼的小手上一抹紅色的血跡,那一瞬間心跳都停了一下,
“童童,摔倒哪裡了?”
連忙把小姑娘抱起來,仔仔細細、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看著她抽噎著就是緊緊閉著嘴不肯說話,心裡也急,抓起她的小手翻來覆去地找傷口:“摔倒手了麼?還能不能動?”
阮童急忙搖頭,指著自己的嘴,含糊不清地說:“爸爸,牙,牙!”
阮誠一愣:“摔到牙了?給爸爸看看。”
柔聲哄了好一會兒才說服阮童張開嘴,阮誠一看,原來是牙掉了,粉嫩的小牙床上還沾著一點點血跡,“痛麼?”
阮童抽泣了兩下,梗咽著搖搖頭,又點點頭。
痛現在是不痛了,就是害怕。
牙齒掉了,以後她就是沒有牙齒的小孩子了。
阮童在幼兒園看到過換牙階段的小孩子,白白的牙齒中間漏了一塊看著可難看了,她不想自己也變得這麼難看。
越想越心慌害怕,小姑娘癟了癟嘴,沒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阮誠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把阮童抱在懷裡哄。
阮爺爺和阮奶奶擔心地跟過來:“童童這是怎麼了?”
阮誠無奈地說:“應該沒受什麼傷,就是牙掉了。”
阮奶奶鬆了口氣:“童童也是差不多到換牙的時候了,前幾天我看門牙是有點鬆動。”
又跟著過去安撫地默默阮童的頭發:“沒關係啊童童,每個小孩子都會換牙的啊,你小哥哥之前也是,馬上就會長出來了咱們不著急啊。”
阮童這才從變醜的打擊中恢複了一點點,小聲說:“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了,”阮奶奶笑著說,“還有照片呢,童童跟奶奶去看,好不好?”
阮童想了想,乖乖地張開手臂,撲進了阮奶奶的懷裡,軟軟地答應:“好。”
可憐見的,哭得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