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護城河邊撿來的碎屍,雖然缺少了一些零件,但還是由法醫勉強拚到了一起。
死者是女性,能證明身份特征的細節,例如指紋,牙齒等,都被凶手有意識地除掉了。
警方仔細檢查了護城河周圍僅有的幾處監控,也沒發現半點線索。
案件一時間陷入了僵持。
於此同時,莊重發現了一直以來,在他身體裡糾纏著他的人是誰。
事實上,那也是他,是他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
經過翻來覆去地幾次對話後,莊重發現對方性格殘暴冷漠、沒有同理心,在他們倆共同的心理診斷報告書上,“暴力型反社會人格障礙”幾個字尤為顯眼。
莊重心裡一沉,瞞著顏歡偷偷去找了心理醫生,問有沒有辦法抹掉他的第二人格。
醫生表示,心理疾病隻能以疏導為主,在定期服用緩解藥物的前提下,建議他儘快回憶起過去的記憶,想起來為什麼這個第二人格會被創造出來,然後再慢慢去想怎麼讓它消失的問題。
莊重思來想去,騙顏歡說他有一份工作要出差,打算偷偷回老家,從童年的記憶中開始慢慢尋找辦法。
可惜,顏歡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他瞞過去的,等莊重到了目的地,驚訝地發現顏歡就一直在身後跟著他,隻不過他一直想著自己身上的病,都沒發現顏歡居然跟了他一路。
莊重又是心疼又是感動,也就沒再拒絕顏歡的好意。
他抽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刀塞進她手心裡,認真地囑咐:“如果我變了……如果我有危險的動作,你要離得我遠遠的,保護好自己。”
顏歡笑著點了點頭,溫柔輕鬆的表情不像是聽進去的樣子。
莊重歎了一口氣,握緊了口袋裡的藥瓶,暗暗祈禱,千萬不要在顏歡麵前犯了病,他要保護好她,不能讓那個陰暗殘忍的自己有機會傷害到顏歡。
由此,莊重尋找失去記憶,和警方查探護城河案件的過程雙線並行,將莊重這個人,透過層層迷霧,完整地披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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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童進組後過了半個月,顧昊忽然提出來說要來探班。
她下意識地就打算拒絕,腦海裡一下子蹦出來了當初蕭摯來劇組時的盛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顧昊聞言,語氣中不免有些失落:“我本來也不想打擾你……但是要這部電影拍完恐怕還得兩個月吧?”
“我總不能一直都不見你。”
阮童愣了愣,想說他們之前都有十幾年不聯係了,三四個月不見麵好像也沒什麼啊?
但顧昊的聲音中帶著莫名的悵然,引得阮童心弦一動,大約是他們久彆重逢,幼年的經曆肯定是十分珍貴的,小昊一時放不下也可以理解。
她笑著說:“反正你現在是我們的頂頭上司,顧總要來檢查拍攝進度,誰敢說一個‘不’字啊。”
顧昊無奈笑道:“我就是想讓你開心。”
他說要來探班,阮童還以為溫斯年也說知道的,畢竟他是導演,總該有人提前跟他說一聲。
然而等顧昊真來了,阮童看著鏡頭後,溫斯年驟然黑沉下去的臉色,才察覺到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童童,”顧昊抬手招呼她過去,好看的眉眼處,冷峻的氣息霎時間飄然散開,愉悅的笑意綻放開來,看呆了周圍不少人,“我昨天答應過說要看你的,現在來履行承諾了。”
顧昊毫不掩飾對她的親近,彆說劇組裡的人了,就是跟著他一起來、華星的製作人馬特也愣住了,眼前這個笑得一臉燦爛的俊美男人真的是他家嚇人的老板麼?
溫斯年上前,有意無意地將阮童擋在了身後,抬眸靜靜地看向顧昊,眉心微皺,冷淡中顯出幾絲不悅:“顧總如果要知道拍攝進度,提前與我說一聲就好,不必辛苦跑一趟。”
顧昊唇角一揚:“這隻是順便的,我……”
還沒等他說完,溫斯年已經側身給他讓路:“顧總這邊請,換個地方談,今天拍攝任務重,彆影響演員的準備和發揮。”
顧昊挑了挑眉,不以為然,轉頭衝阮童露出了一抹輕笑:“童童,你也去麼?”
阮童猶豫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溫斯年,“……我還是去吧。”
不然我怕你們大眼瞪小眼,把空氣尷尬得凍成冰塊。
她歎了口氣,主動將顧昊帶到了她的休息室裡,還拿出了她偷偷帶的小零食。
“童童,你在劇組裡待得怎麼樣?”顧昊垂下眼簾,隨手從糖罐裡找出了橙子味的糖果,放在她手上,“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跟我說。”
“顧總。”溫斯年緩緩出聲,“我是導演,出現什麼問題,我有責任處理。”
顧昊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溫導是不是管得有點多了?”
溫斯年一派淡定:“還好。”
阮童左看看,右看看,小聲著問:“你們倆,認識啊?”
溫斯年:“見過。”
顧昊:“不熟。”
阮童:“……”
她小心地挪到溫斯年旁邊,戳戳他,好歹是金主爸爸,咱能不能客氣一點。
溫斯年麵不改色,往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阮童瞬間就停止了不動彈,整個小身板都僵住了。
嗨呀好熱,她的手不會出汗吧,感覺好像是有點濕漉漉的……
“童童,”顧昊不動聲色地將阮童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笑著問:“你能幫我一個忙麼?”
阮童不假思索地道:“你說。”
“過幾天是華星的周年慶,公司要舉辦一場宴會,你能不能做我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