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第二天早上,關於華鼎獎的所有報道,選取的照片都是阮童拿著獎杯站在台上,淚眼盈盈、笑靨如花,整個人就像是一株在枝頭含苞凝露的花姝,嬌豔欲滴又十足的惹人憐。
雖然妝是有點話,但在眼眶周圍暈開的一抹抹粉色,反將她襯得越發楚楚動人,以至於明明是“一年四封後”這樣厲害的榮譽,大眾看見這張照片,第一反應還是“哇~果然是仙女落淚名不虛傳”,然後麻利地就去補昨晚的直播畫麵了。
阮童第二天睜眼打開手機,無數條祝福的短信和未接電話彈出來。可憐的手機震動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她隨手翻了翻,突然頓住,看見了一個特彆熟悉的名字,畢星睿。
他們已經有三四個月沒有聯係了,其實不算短,阮童隻是下意識想起了於茵茵,心底不免帶上了幾分尷尬。
阮童昨天晚上又激動又興奮,非要讓溫斯年開了好幾瓶紅酒不醉不歸。她平常一直是不喜歡紅酒味道的,結果一不留神,還是喝多了,幸好溫斯年看著她,沒讓她再把自己灌斷片,趁她迷迷糊糊的時候,趕忙就把她扶進房間裡睡過去了。
畢星睿大約就是在這之後給她打的電話,也怪不得她都沒聽見。
阮童擔心他是有什麼急事,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手上撥通了他的號碼。
接通後,隻響了一聲,話筒那頭就出現了畢星睿的聲音:“喂。”
阮童脫口而出:“你這麼早就醒了?”
畢星睿在非活動期,沒有行程的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的生物鐘完全顛倒過來,大白天基本上是看不到他人的。
“現在都下午一點了,”畢星睿語氣也不怎麼好,“你昨晚上乾嘛去了?”
“我……”阮童一時語塞,“我睡覺呢。”
“我這不,時差還沒調過來麼。”她無辜著說,“你找我什麼事啊?”
“阮童你出息了啊,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說?”畢星睿氣呼呼地道,“要去好萊塢拍戲,成國際大明星了不打算再拿我當朋友了是不是?”
阮童殘留的睡意一下子瞬間消散一空:“我不是,我沒有,你彆胡說!”
“不光是你,我新戲的事情誰那兒都沒說好不好,我才剛過試鏡呢,萬一要是沒選上,說出去不是丟人麼。”
畢星睿冷哼道:“那溫斯年是怎麼知道的?”
“他陪我去的美國啊。”阮童解釋道,“也是給我打掩護,萬一被那些整天追著我拍的記者狗仔知道,那全世界都知道了。”
聽到這兒,畢星睿的氣焰稍微降了一些,但還是不高興:“反正你就是不信任我。”
“以前你什麼事情都跟我說的。談戀愛以後,阮小童你就變了!”
阮童隻心虛了一秒,之後說話的音量比他還大:“你還說我?畢星睿,你的愛慕者都耀武揚威到我麵前來啦,我還好好地幫你解決,有跟你提過一個字?”
畢星睿:“?”
“什麼愛慕者?”
“於茵茵啊,不記得了?”阮童輕笑了一聲,帶著點幸災樂禍,“她現在還是你的心理陰影麼?”
經過於茵茵的事情後,導致畢星睿以後一見到類似柔弱嬌俏的女生,心底就生起了一百分的戒備,哪怕工作上有交集,也堅決不肯跟對方單獨出現在同一個空間裡。
手機那頭,畢星睿莫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聲音明顯低沉了下去,“她跟你說什麼了?”
阮童才不像很多女生那樣善良大度,被彆人懟到頭上來了,還要礙於修養堅持不在背後說她們是非。
她才不。
阮童想了想,把於茵茵跟她說的話,能記起來的部分都跟他說了一遍。
她忽然給自己想到了一個好借口:“我、我也是擔心,會跟於茵茵說的那樣,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沒有怎麼聯係你。”
“你是傻×麼?”結果畢星睿更生氣了,“彆人說什麼你信什麼,隨便跳出來的陌生人都比我值得信任是麼?”
阮童一懵:“哈?”
“阮童,”畢星睿咬牙切齒,“你最好給我好好反省一下。”然後就掛了電話。
她滿臉問號,還沒來得及反應,突然,畢星睿的電話又過來了,
阮童下意識點了接通,就聽他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傳出來:“限你三天內給我交一份滿千字的檢討,要你親手寫,我會檢查字跡的!”
又掛了。
嗨呀我去!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囂張了?還檢討?
阮童瞪圓了眼睛,抬手就把手機給扔被窩上了,她長這麼大就從沒寫過檢討!
她氣呼呼地想,果然不該心軟,畢星睿那家夥給點陽光就燦爛,就該冷著他,他自己才應該認真反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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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畢星睿掛了電話,想想著阮童在對麵不敢置信的模樣,唇邊的笑意一閃而過,轉念又想到了她剛提過於茵茵,稍稍生起的暖意,頃刻間又化作了煩躁和冷漠。
他隨手一劃,打開了短信的界麵。
裡麵有不少於茵茵給他發過來的問候短信,比如例行的早安晚安、今天有冷空氣要多添點衣服之類,還有幾條是小心翼翼、溫柔細致的軟語柔情和崇拜……無微不至到比他經紀人都關心他,要是換成陸風,指不定得高興成什麼樣了。
可畢星睿從小到大又不缺喜歡他、關心他的人。